我睁眼,还是这个模糊的世界;在我原来的眼睛里,世界本应该是清晰的。
我魂穿了,现在我侵占的,是我同桌的肉体。至于我的同桌,他的灵魂哪去了?我猜测他魂穿到我的身上去了,又或者因为他不堪重负,在那场车祸时就永远不会再醒过来了。
我看着我的父母他们已经认不出我了,他们现在死守着的人可能是我的同桌阿楠。也有可能只是一具插满各种管子的“活死人”。这几天阿楠的爸妈对我都很好,而我在身边人的帮助下,也想起了一些阿楠的记忆,这我就不明白了。
他的记忆为什么会被我想起来呢?如果是因为这具肉体是阿楠的,这是他的大脑,那我的记忆又是从哪里来的呢?
这天晚上我就做了个梦,梦里面有个人问我是安楠还是周恒;我看不清那人的脸。只是没好气的问他是不是生谨病,然后我就迷糊糊的醒过来了。
刚出院,阿楠的爸妈就把我接回了阜冬,这是个热闹的地方,人口多,消费高,人均收入低。阜冬也是我和阿楠的家乡。按照阿楠爸妈的意思是让我先停学几天,回头再上课,在那之前先让我寄住在阿楠的哥哥家。
阿楠的哥哥叫安浩,长得和阿楠很像,大眼睛,高鼻梁,棱角分明的,脸上有一道很长却浅的几乎看不见的疤。他哥脸上都干净,阿楠的脸上长了很多很多的痣,而且阿楠是单眼皮,但是阿楠的哥哥是双眼皮。这么一对比下来,阿楠他哥倒是比阿楠帅多了。
我放下手中的行李,在阿楠他爸的示意下去打招呼,结果我又糊涂了,我说:
“阿楠他哥?”
我真是太傻了,我现在是阿楠,怎么能这么去打招呼呢?我应该直接叫他哥的。
果然,全家人都以一种莫名其妙的表情看着我,然后我就看见这个神似阿楠的刀疤脸冷笑着说:
“你撞个车脑袋也撞傻了?想让我当你哥?”
我这才注意到这个刀疤脸看起来有些稚嫩,应该只有十七八岁的样子。按照阿楠曾经说过的,阿楠他哥安浩至少应该有30多岁了。
窗外的风吹响了客厅,空气安静的很,我怔了一会儿。然后阿楠他爸呵斥这个刀疤脸说
“你怎么跟你哥讲话的?把你大哥喊出来,快去。!”
我突然听不见风声了,原来是阿楠他妈关上了窗户。呃……应该没人懂我的尴尬。原来,阿楠,还有一个弟弟吗?我从来没听阿楠提起过。
新脑子就是不好使,能把十七八岁的人看成30多岁的人。没事儿,这小弟看起来成熟,显老,哈哈。
又过了会儿,从里屋走出来一个胡子拉碴,头发乱蓬蓬的男人和一个戴眼镜的女人,都是三四十岁的样子。
这个胡子拉碴的男人应该就是安浩,这次不会错了,住院那会阿楠的爸妈就经常跟我提起他,还有旁边那个女人应该是嫂子。听阿楠说过,他嫂子是个当地的初中老师。
哼,读者你猜怎么着?我看到这个嫂子的惊悚程度不亚于老鼠看见了蛇,虫子看见了鸟,狗屎看见了屎壳郎一样!这嫂子,是我的初中班主任呀!
我真是没想到,有生之年我还能再一次看见我的初中班主任,我至今还记得,她一个五一假期给我们布置了十五套英语试卷。
我这辈子还能再一次看见我的初中班主任,而且还是那么近距离,那真是太有生活了。
男人和女人身后还跟着那个刀疤脸,刀疤脸低头玩手机,然后对着安浩说:
“哥,咱们啥时候吃饭?”
我心想:
“给这刀疤小弟整饿了。”
然后这刀疤脸住冰箱那儿走,然后我就看见他脚一滑,踢到了墙角,他穿着一双粉色印着米老鼠的人字拖,吃痛的惊叫。阿楠的爸爸连忙去扶这个刀疤脸,我忍不住想笑。
那刀疤脸恶狠犯地盯着我,仿佛在说:
“笑什么笑!”
我心想:
“给这刀疤小弟整生气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