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笑声如同砂纸摩擦着耳膜,让人不由自主地泛起一阵恶寒。
那法杖顶端的血红色宝石,仿佛一只窥伺人心的眼睛,闪烁着令人不安的光芒。
唐伯虎能感觉到,随着黑袍人的出现,体内的“焚身咒”如同被投入了沸水的油锅,开始疯狂地翻涌起来。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喉咙里涌上的腥甜。
左手掌心的金鳞纹路,像是活过来一般,贪婪地吞噬着周围的光线,变得愈发耀眼。
灼热感顺着掌心,一路蔓延到四肢百骸,仿佛要将他整个人焚烧殆尽。
“唐伯虎,别逞强!”沈九娘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她能感受到唐伯虎体内那股狂暴的力量正在失控的边缘,“你的身体……”
“我没事。”唐伯虎的声音低沉而嘶哑,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
他知道,面对红莲教的人,退缩就意味着死亡。
他不能让沈九娘和药痴受到伤害。
他缓缓抬起头,目光如炬,紧紧地锁定着黑袍人。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草药香气,那是药痴为了压制“焚身咒”而特意调配的。
但这香气,在黑袍人散发出的阴冷气息面前,显得如此的微弱和无力。
“圣教的荣耀?”唐伯虎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你们所谓的荣耀,就是建立在别人的痛苦和鲜血之上吗?”
黑袍人没有理会唐伯虎的质问,只是发出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
他手中的法杖微微颤动,血红色宝石的光芒也愈发妖异。
“死人,是不需要知道那么多的。”黑袍人的声音如同来自地狱深渊,带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就在黑袍人准备发动攻击的瞬间,唐伯虎突然感到体内的“焚身咒”如同火山爆发一般,彻底失控了。
灼热感如同潮水般涌来,瞬间淹没了他的意识。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皮肤正在寸寸龟裂,仿佛要从内部燃烧起来一般。
他痛苦地闷哼一声,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金鳞纹路的光芒也开始变得不稳定,忽明忽暗,仿佛随时都会熄灭。
“唐伯虎!”沈九娘惊呼一声,想要上前搀扶,却被唐伯虎抬手制止了。
“别过来!”唐伯虎艰难地说道,声音断断续续,“我……我控制不住了……”
“走!”唐伯虎用尽最后的力气,朝着沈九娘和药痴吼道,“快走!离开这里!”
沈九娘和药痴的她们咬了咬牙,转身朝着药田外跑去。
黑袍人似乎并没有阻止她们的意思,只是静静地站在原地,看着唐伯虎痛苦地挣扎。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容,仿佛在欣赏一出精彩的戏剧。
“痛苦吧,挣扎吧!”黑袍人的声音充满了戏谑,“这就是违抗圣教的下场!”
唐伯虎死死地咬着牙,努力保持着清醒。
他知道,自己不能倒下,不能让红莲教的人得逞。
他艰难地抬起左手,掌心的金鳞纹路再次亮起,一道微弱的光芒射向黑袍人。
黑袍人似乎早有防备,轻轻一挥法杖,一道血红色的光幕挡在了身前,将唐伯虎的攻击尽数挡下。
“没用的,唐家的余孽。”黑袍人的声音充满了不屑,“你的力量,在圣教面前,不堪一击!”
唐伯虎没有理会黑袍人的嘲讽,只是竭力控制着体内的力量,试图寻找一线生机。
就在这时,他突然想起了一个传闻。一个关于鎏金香囊的传闻。
据说,这个鎏金香囊蕴含着神秘的力量,能够压制邪祟,驱散阴气。
或许,它能够帮助自己压制体内的“焚身咒”。
“鎏金香囊……”唐伯虎喃喃自语道,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
“你说什么?”黑袍人似乎听到了唐伯虎的话,皱了皱眉头,“鎏金香囊?你知道它的下落?”
唐伯虎没有回答,只是紧紧地盯着黑袍人,试图从他的表情中看出一些端倪。
“看来,你果然知道些什么。”
唐伯虎的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
他怎么可能相信红莲教的人?
就算他真的知道鎏金香囊的下落,也不会告诉他们的。
“想知道吗?”唐伯虎虚弱地说道,“那就……自己来找吧!”
说完,唐伯虎便彻底失去了意识,倒在了地上。
沈九娘和药痴一路狂奔,终于跑出了药田。
她们回头望去,只见药田的方向火光冲天,浓烟滚滚。
“唐伯虎……”沈九娘喊着,
“我们回去只会拖累他!”药痴沉声说道,“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鎏金香囊,或许它能救唐伯虎一命。”
沈九娘咬了咬牙,强忍住心中的悲痛,点了点头。
“我们去哪里找鎏金香囊?”沈九娘问道。
药痴沉吟片刻,说道:“我听说,鎏金香囊似乎曾经在一位富家子弟手中出现过。或许,我们可以从他那里入手。”
两人对视一眼,眼中都充满了坚定。
为了救唐伯虎,她们必须找到鎏金香囊。
苏州城内,关于鎏金香囊的传闻,也开始悄悄地流传开来。
一些老人们说,这鎏金香囊似乎曾被一位刘公子所拥有。
而且,有传闻说宁王手下也在暗中寻找这个香囊,似乎想利用它为宁王的夺嫡阴谋助力。
唐伯虎从昏迷中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清晨了。
他发现自己躺在一间简陋的客栈里,沈九娘和药痴正守在他的身边。
“你醒了!”沈九娘惊喜地说道,“感觉怎么样?”
唐伯虎摇了摇头,感觉浑身无力,仿佛被抽空了所有力气。
“‘焚身咒’发作得越来越频繁了。”药痴担忧地说道,“必须尽快找到压制它的方法,否则……”
唐伯虎点了点头,他知道药痴的意思。
如果再找不到压制“焚身咒”的方法,他恐怕真的活不了多久了。
“我们打听到了一些关于鎏金香囊的消息。”沈九娘说道,“据说,它曾经在一位刘公子手中出现过。而且,宁王手下也在暗中寻找它。”
唐伯虎的宁王!看来,这次寻找香囊的过程必然不会顺利。
“这位刘公子是什么人?”唐伯虎问道。
“他叫刘斯,是苏州城有名的纨绔子弟,吃喝嫖赌样样精通。”沈九娘说道,“不过,他的身份似乎并不简单。”
“哦?”唐伯虎挑了挑眉,“有什么不简单的地方?”
“我听说,这位刘公子是京城人士,来苏州已经有些时日了。而且,他出手阔绰,挥金如土,似乎并不缺钱。”沈九娘说道,“最重要的是,我总觉得他看人的眼神,有些不对劲。”
“不对劲?”唐伯虎疑惑地问道。
“嗯,他的眼神很阴沉,很锐利,不像是一个纨绔子弟应该有的。”沈九娘说道,“我总觉得,他背后隐藏着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唐伯虎点了点头
“看来,我们必须先从这位刘公子入手了。”唐伯虎沉声说道,“或许,他知道一些关于鎏金香囊的线索。”
三人商议了一下,决定先去拜访一下这位刘公子,看看能否从他那里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就在他们准备动身的时候,客栈的门突然被敲响了。
“谁?”沈九娘警惕地问道。
“是我,李四。”门外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李四?
唐伯虎微微一怔,他是苏州府的捕快,曾经帮助唐伯虎调查过一些案件。
他来这里做什么?
沈九娘打开了门,只见李四神色慌张地站在门口。
“唐公子,不好了!”李四气喘吁吁地说道,“出事了!”
唐伯虎的心头一沉,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发生什么事了?”唐伯虎问道。
李四深吸一口气,压低声音说道:“刘斯……死了!”
唐伯虎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刘斯死了?
这怎么可能?
他们还没来得及去找他,他就死了?
“什么时候的事?”唐伯虎问道。
“就在今天早上。”李四说道,“有人发现他死在了自己的房间里,死状……很惨。”
唐伯虎的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
看来,这次的事件,远比他想象的要复杂得多。
是谁杀了刘斯?
是红莲教的人?
还是宁王手下?
亦或是另有其人?
更重要的是,刘斯死了,鎏金香囊的线索,岂不是也断了?
他看着李四,沉声问道:“刘斯的死,查出什么线索了吗?”
“暂时还没有。”李四摇了摇头说道,“不过,我们在他的房间里,发现了一些奇怪的东西……”
“什么东西?”唐伯虎追问道。
李四犹豫了一下,说道:“是一张地图……”
地图?
唐伯虎的心头一震,一种强烈的预感告诉他,这张地图,可能与鎏金香囊有关。
“地图在哪里?”唐伯虎迫不及待地问道。
李四从怀里掏出一张折叠的羊皮纸,递给了唐伯虎。
唐伯虎接过地图,仔细地端详起来。
地图上绘制着一些山川河流,还有一些陌生的符号。
他看不懂这些符号是什么意思,但隐隐约约感觉到,它们似乎与某种机关术有关。
这张地图,究竟指向哪里?它与鎏金香囊,又有什么联系?
就在唐伯虎思索的时候,沈九娘突然惊呼一声:“小心!”
唐伯虎猛地抬起头,只见一道寒光朝着自己飞射而来……唐伯虎紧握着手中的羊皮地图,心中暗自盘算着刘斯可能的去向。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李四急促的喘息声,他猛地推开门,脸色苍白,眼中满是惊恐。
“唐公子,不好了!”李四几乎是在喊叫,“刘斯似乎察觉到我们的调查,他正准备离开苏州城!”
唐伯虎的心猛地一沉,一股不详的预感瞬间笼罩心头。
他迅速站起身,眼神锐利地扫视着药痴和沈九娘。
“我们必须马上行动!”唐伯虎的声音中透着决心,“否则,线索就要断了。”
三人的脚步声在狭窄的走廊中回荡,每一步都仿佛在与时间赛跑。
唐伯虎的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他大步流星地朝刘斯的住处奔去,心中默念着:“无论如何,我都要找到你,刘斯。”
沈九娘紧随其后,心中充满了紧张和不安。
她紧紧握住手中的短刀,准备随时应对突发的危险。
药痴则紧皱眉头,不断回忆着刘斯的种种不寻常之处。
就在他们快要到达目的地时,唐伯虎突然停下脚步,冷声说道:“看来,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沈九娘和药痴齐齐一震,目光齐齐望向前方,只见刘斯的住所门前,已经挤满了形形色色的人。
唐伯虎深吸一口气,眼中冒着寒光,低声命令道:“准备好了吗?”
沈九娘点了点头,握紧了短刀,眼神坚定。
药痴则从怀中掏出一瓶药水,做好了应对的准备。
唐伯虎的目光如炬,口中喃喃低语:“刘斯,你跑不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