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5章 未尽的极致情缠

苏酥不喜欢这样的目光。

他是暴娇龙，应该骄傲高冷，动不动就气得两眼冒火，眼角猩红才对。

于是，苏酥挣了挣手腕，轻而易举挣脱出来。

她没有因此逃避，而是拿手掌覆上了薄楼的眼睛，盖住那抹本就不需要出现的歉意。

喟叹一声：

“当魔尊的时候你狠厉无情，杀错人也会怪自己倒霉，哪里有什么愧疚之心？当上神了，素质是有所提升不再乱杀人了，但一颗心更冷更疏离，哪里是怜悯众生的神尊~”

“你不欠任何人，所以，不要那样觉得歉疚。”

“你总问我知不知道你是谁，现在我要反过来问你了。”她口吻温浅，喃喃低语：“你呢，你是谁，你又想成为谁？”

薄楼任由她挡着眼睛，以此藏匿眼底翻涌着的墨色。

苏酥明白他的沉默，也选择继续说下去。

“神界未覆，是因为天意选择你成为这苍莽天地间最后一个神。你是神尊大人，涅槃时不由你，逃避神职住在覆雪峰也不由你，你呀，没得选~”

再厉害的妖茧，也遮挡不住薄楼身上的宿命。

他是从魔头被拉上神坛的，他要为苍生成神，这才是他的命。

苏酥没得选，他更是没得选。

苏酥故作轻松语气：

“也许曾经的我已经明白这是一场定局，改变你无能为力，我能做的就只能改变自己。逃离你，忘记你，再不想有半分羁绊关系。”

薄楼的一颗心沉寂无声，连跳动都变得格外缓慢。

苏酥垂着眼眸，低声道：

“我也好，家人，朋友，感情，这些东西放在苍生天平的另外一端，只觉轻如鸿毛，是永远不会被坚定的选择……真到了那个时候，连天意都会站到天平的那端吧？”

薄楼握住了她的手，这一次态度坚决但控着力量，只剩满腔柔软。

“我有的选，你即是苍生。”

不会有选择。

上穷碧落下黄泉，涅槃重生这一世神骨天职，他只守护自己的‘苍生’。

苏酥要入轮回红尘，他会撇下一切随她去。

他不负魔族，不欠神族，这一世他只想成为自己。

……

苏酥倾身扬首，轻轻落了一吻在他薄唇上。

和亲小罗药师完全不同的心境，没有上头的情欲，甚至唇瓣都有些颤抖。

声音被她嵌入唇舌之间。

“我不怨你，也不怕你了，不需要想起你也会爱上你……”

薄楼的手情不自禁揽住了她的腰。

不等反客为主，用力逼开她的皓齿纠深吻下去，他听见苏酥最后一句含入喉间的破碎低吟。

“直到你选择苍生的那一日……”

*

这一吻热烈又浅淡，没有一丝情欲入味。

薄楼从一开始承受到醒过神，他并不餍足苏酥的温柔浅啄，而是不急不缓的逼开了她的唇，力量像海中漩涡，唇齿毫不留情的搅弄风浪。

苏酥只觉自己是一艘风雨中飘摇的小舟。

明明见识过大海深邃的力量，还自不量力的闯入。她心中铺垫了许久的‘看破’可小舟在薄楼激荡沉重的爱意下，几乎要被打得粉身碎骨。

呼吸频乱。

唇瓣被吻到发麻，碾咬几番之后他又去缠舌尖。

诉尽温柔的方式，是这只暴娇龙一惯的倨傲无礼。

没了小罗药师这一层妖茧，薄楼更加为所欲为，将藏匿已久的本性全部付诸在这一场深吻之中。

苏酥心跳越来越快，跳得她眼前不断发黑。

膝盖有些跪不住了，整个人往他怀中倒去——薄楼伸手一捞，手掌托着她屁股腾空而起！

苏酥下意识抬手攀他的脖子，人也像树袋熊一样挂在他身上。

低呼声被全部吞缠入腹，她与他胸膛紧贴，心跳声当即乱在了一处。

一记长吻过。

苏酥身后沁出了热乎，她喘息不止，身体还在虚弱好几次差点因为窒息直接昏过去。

脑子昏昏沉沉，忘了为什么亲吻，忘了现下算什么吻。

她只是紧紧抓着薄楼垂在肩后的头发，平复着呼吸道：“完了吧……放、放我下来。”

薄楼仿佛用尽毕生气力，紧紧锢住她柔软的身躯。

“你我之间，完不了。”

苏酥脸颊潮红，眼底还沉醉着靡丽，她愣愣半响：

“我也没打算跟你完呀——如今你掌天地神域，我管九渊魔族，妖界在沉渊手里成日醉醺醺的没一点要作乱的样子，感觉离苍生罹难还有些时光吧？”

她没办法剖出心海中那座开满繁华的小岛给他看。

只能用苍白的言语表达此刻豁然的态度：

“我不需要记得过往，我只当你是小罗药师……我死在苍生之前，你止步轮回之外……方生方死，方死方生，你我不再纠结，就这样过一日爱一日罢！”

……

薄楼眸子停驻片刻，眼底如漩涡般的星河。

大海深邃可怖，星河下泄，一起坠下了最饱满皎洁的情意。

*

苏酥躺在床上，感受身体充沛的神力在一遍一遍的滋养。

滋养到她都觉得不好意思了。

下意识动了动手指，小声道：“那个，我没什么大碍的，我手里还藏了两颗蓄灵珠呢，我那会儿都合计好了，躺个五六天也能到处活动了……现在有你这个神力发电机一天投喂我一次，两三天我就完全恢复了！”

“别动。”

薄楼按住了苏酥的手腕，掌心继续源源不断的抽出神髓之力。

大有一种今天此时此刻必须彻底把她治好的错觉。

不，不是错觉。

苏酥反应过了，这暴娇龙好像就是这么打算的。

一头扎身起来，她开始逐渐反抗激烈：“你自己不要命了？”

扬起来的头再度被微凉的掌心按了下去，薄楼声音喑哑：

“我心里有数。”

苏酥觉得自己就像地鼠，哪里冒头哪里就会有镇压。

三番几次之后疲倦了，又听薄楼低声一句：

“你越不安分，枉费我额外精力，我倒是可能死得快一点。”

苏酥这才彻底躺平不动了。

想了想，她突然开窍了，眸光一亮就给薄楼找了个借口：

“我知道了！妖茧坏了，为了掩盖自己身上的神力，你就超额使用神髓之力最大程度压抑自己的神之气，好让噬灵族不发现你的身份！”

薄楼淡淡开口：

“本尊为何要这么做？”

言下之意：他可以这么做，但那些人不配他这么做。

苏酥啊了一声：

“我爆发魔气虚弱自己，无非是想要消除噬灵族戒心，等着他们主动暴露马脚，亦或是找机会去一趟神庙找草还丹……所以我以为你也一样的打算？”

薄楼不改面色。

“也可以。”

苏酥薄唇翕动，半天才回了出来：

“那您一开始的打算呢？就是非常单纯的想要飞速治好我，你心疼我？没办法看见我虚弱躺在床上？还是你欣赏我，迫不及待想要看我活蹦乱跳，牙尖嘴利的气得到你眼皮直跳？”

薄楼淡扫了她一眼。

因为神髓之力的不断抽离，他薄唇变得苍色，桃花眼角一点微红，雪衣相承之下竟有一丝骨销清矍的引惑感。

“我想治好你，但算不上单纯。”

苏酥听了这话更是想入非非，她轻笑一声：

“怎么，你还想跟我发生点什么，又怕我身子虚弱没办法配合你呀？”

薄楼手中动作一顿。

他眼皮轻抬，放肆又坦然，他黑曜石般的眸子幽火暗灼。

“我好像说过你，你我之间，不算完。”

吻未尽，欲未歇。

彼此之间还有一场攀附云雨的极致情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