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7章 烫手山芋丢出去了
- 咸鱼不问出处,魔尊要宠速度
- 戎衣衣
- 2671字
- 2025-04-25 16:41:20
苏酥看出来了,血脉王鼎是一个偃器,内部机关重重,暗嵌灵力。
随着鼎外仪式的开始,一圈人围着它又转又跳,口中默诵着高深咒语。咒语声传回鼎内,嗡嗡的吵得她脑瓜子疼。
半个时辰过去了,王鼎内部的机关只是转动着,发出神秘隆重的咔拉声。直到最后一刻,顶端的机关门才打开,垂下一只浑身七彩的蜘蛛!
……
薄楼突然心悸,把玩手中的酒盏一歪,婢女正在斟酒导致酒水在桌子上洒下一大片。
伺候婢女吓得立时跪在地上求饶,瑟瑟发抖,面色苍白。
薄楼挥了挥手——
便有士兵从屏风后遽步而出,拖拽着婢女就下去了,正要手起刀落,薄楼的心越发尖锐一痛,他感受到了濒临死亡的惧意。
等等。
他手势一停,士兵扬着刀等待他最后的命令。
轻轻一摆,士兵松手放过了婢女,婢女死里逃生昏死过去。
薄楼紧迫的目光盯住了大鼎,发现自己无法抵抗心中那股恐惧……反而越是抵抗越是剧烈。
他呼吸蓦然急促。
战场上血肉横飞,名利争斗场是明枪暗箭都未曾令他这样心悸惧怕——深知这种感觉的由来是因为天渊双环,是因为感知了那位公主的惧怕。
他有些气恼。
女子本就惧怕很多东西,偏偏她还是一个初生的婴孩,难道今后除了生死同命之外,额外还有分享忧惧?
这对他来说比生死同命更加无法接受!
若是置身沙场,面对敌人的刀兵,突然因为公主看到一只耗子感到害怕,也许他会因为畏惧无法果断作出正确的判断,害死部下,输掉战局!
这就太严重了。
他勾了勾手,示意隔壁伺候李冉的婢女过来。
婢女面如死灰,双脚像灌了铅一样无法动弹,面对这么一个喜怒无常,杀人随性的少年,没有人会在意他也只有区区十六岁而已。
“少将军……饶命!”
婢女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但求生是一个人的本能。
薄楼挑眉:“你现在很怕我么?”
李冉叱责婢女:“无言乱语,少将军无人奉酒,你自当主动过去仔细侍奉,怎说出这等折损将军名声的事?无缘无故,将军怎会杀你?”
薄楼不吃这套,笑得阴诡:
“倒也并非无缘无故,我不喜欢她眼角下的泪痣?”
“这……这……”李冉完全说不出话来。
婢女已经认命了,一边心如死灰,一边畏惧惊恐的跪爬了过去。
薄楼稍稍俯身,捏住婢女的下巴抬起,审视她右眼角下的泪痣,口吻遗憾:“可惜了这张干净秀气的脸。”
“少将军不、不喜欢,可以剜去!”
婢女侍奉李冉也算府中有头脸的,纵然怕得要死也想着断尾自救。
薄楼余光看向血脉王鼎,声线低冷,缓声道:
“倒也不用这么麻烦。”
铮,刀光划过,婢女紧紧闭上了眼睛。
剧痛没来,倒是一抹温热的指腹轻轻摩挲在她另一处的眼角。
红豆一粒分别点在一双眼尾,如此一来,左右都有,像朱砂做的眼尾花钿,为她秀气的脸庞添上一抹艳色。
婢女呆呆的仰着头,看着此刻莫名温柔的杀人将军。
薄楼温声轻言:“还怕我么?”
婢女愣愣摇了摇头。
薄楼得到了回馈,纵然是演出来的温柔之色,也有片刻骗过了自己的心。
好像他可以成为那样的人——
心里那股焦乱的惧怕跟着一起消失了,温柔像山谷回音,原原本本的重新回到了他心里。
*
血脉王鼎的仪式结束了。
鼎盖重新被掀开,苏酥满脸是泪的被抱出来,额上一片赤色五瓣琉璃花。
众人见了纷纷跪下:
“恭迎公主殿下,殿下安康顺遂,福泽大魏!”
苏酥实在是服了。
今天是踩在雷点上了,死去的记忆在不断攻击她。
先是让她不怎么舒服的青铜鼎,又是从天而降的七彩蜘蛛!
要知道她现在只有奶团子这么大,那蜘蛛都快比她的脸大了,这么兜头飞下来的冲击力,她如今这个小心脏怎么受得了!
好在后来不知怎么得,猛烈跳动的一颗心被柔暖春风包裹着,虽只有短短一瞬,但也足矣将她从恐怖深渊拽了回来。
所谓血脉王鼎,实际就是豢养七彩蜘蛛的容器。
这七彩蜘蛛身上有毒性,只有皇室苏家一脉相传的血脉可以抵抗毒性,若非皇室亲生,被蜘蛛咬了会当即毙命!
她额头上浮现的赤色琉璃花,也是毒素蔓延经脉后浮现的图案。
随着毒性释解,琉璃花现世之后也会逐渐消散。
只是这样‘故作玄虚’会让血脉王鼎仪式变得十分神秘和庄重,将皇权天授的概念发挥的淋漓尽致。
身份确定了,刘公公立刻上去宣读圣旨。
虽然牙口有些漏风,但也好好读了下来。
那些辞藻华丽的四字堆砌,全部被苏酥屏蔽在耳外,直到听到自己的封号,差点没一口隔夜奶吐出来。
长寿公主。
父皇母妃乃至全国人民对她寄予的厚望简直力透纸背,昭然若揭啊!
成语都开始乱用了……
行吧行吧,长命百岁,也是个不错的封号。
苏酥咸鱼良好心态上线。
双手奉着圣旨,刘公公拼命用眼神暗示李冉——
“国公爷,长寿公主还小,难道让她亲自接旨不成?”
李冉犹犹豫豫纠结的要死。
所有人都跪听圣旨,除了薄楼,他是荣国人,可以不听旨不奉旨……并且还有资格对圣旨进行自我解读,提出问题。
双手交叠着搁在酒案,薄楼缓声问道:
“李国公要替公主接旨?以什么名义呢?”
刘公公算是怕了薄楼了,离开远远的,赔笑着道:“论亲舅舅最亲,公主若没有养在宫里,那只有国公府可以名正言顺的教养公主。”
“那就养在宫里。”
李冉连忙抬头,好像看到了一丝希望。
刘公公用力瞪了回去——眼珠子、眼白都在无声警告李冉不要妄想把陛下牵扯进来!
“贵妃娘娘生产忧思大伤元气,断然没有办法养育公主了,皇后娘娘抱病多年,也是无力教导。孤零零养在皇女所,只有乳母陪伴,对公主身心健康都是有害无利的呀。”
刘公公耐心解释,也给足了李冉考虑的时间。
伍氏跪在他身边不停的拽他衣角,掐他大腿边上的肉,斜眼飞出去几百个。脸上写了几个大字‘要是敢答应就和离吧’!
薄楼示意王氏把苏酥抱过来。
苏酥主动向薄楼伸出了手——这还令他挺意外的。
眉间的琉璃花已经褪去,粉黄的小脸如今更显白净,眼睛也不再是睁不开的一条缝,乌溜转动着眼睛,灵动纯粹。
他略有失神,不过很快回过神,收敛神色笑意疏淡。
“长寿公主,你对魏国有休战大恩,却在魏国无容身之处……不如,还是随我一道回荣国吧?”
苏酥脖子还软,没办法进行坚决摇头这一个动作。
薄楼好像发现了她的无能为力,将手‘温柔’扶上了她的脖子。
“不过,跟我回去要吃行军的苦……风沙雨水,烈日暴晒,穿过天渊谷的时候会有各种虫蚁蚊蝇,蜘蛛的个头可你的脸还大……”
苏酥冷不丁一颤。
薄楼以为自己捏的重了,连忙松了些劲儿。
刘公公急得直接跺脚,漏风的更加严重了。
“李大人!”
……
“诶,诶,老臣在,老臣领旨!”
已经睡着了的老国公李石善突然惊醒,一个呲溜滑下椅子,整个人趴跪在地上。
李冉脸色大变,伍氏更是急得要落泪。
刘公公如释重负。
他才不管李石善是不是真的昏聩糊涂,总之,国公府接旨了!
连忙把圣旨往老头子怀里一塞,连赏钱都不拿就要跑路。
薄楼皮笑肉不笑的端起杯子:
“公公不喝一杯再走?”
刘公公边笑边退:“改日,改日,咱家还得镶金牙去,不可御前失仪呀!”
说完,一溜烟的跑没影了。
皇帝陛下的烫手山芋丢出去了,只留下国公府众人一脸被抄家封府的绝望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