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墨依偎在张明怀中,脸上还有潮红,身体依旧滚烫,悄声说道:“明哥,你本来就厉害,现在厉害多了,我猜啊,也是穿越带来的身体强劲变化,嗯,我爱穿越,爱死啦!”
张明一动不想动,眼皮都不想抬,还是回答了一句:“应该是的。”
陈墨手指在张明胸口画圈:“这时代有点地位的男人都三妻四妾呢,更别说像你这种皇子级别的,说说吧张大王,想讨几个?”
张明笑道:“瞎扯,有你一个我都对付不了。”
陈墨眼珠转转:“你发现没有,楠姐这两天看你的眼神都不对,可不像原来看弟弟那样。”
张明依旧眯着眼:“净胡说,不是弟弟是啥?”
他又轻轻一叹:“唉,千里搭长棚,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到了长安之后,等一切安定下来,你就在贵妇圈里多走动走动,我也结交一些有头有脸的男同胞,一起帮楠姐张罗一个王孙公子什么的,年龄相貌要般配,脾气性格要温柔体贴,要对我楠姐好。”
“哪怕男方地位稍低一点也没什么,官职大小也在其次,毕竟年轻人,升官机会还是有的。但人品一定要可靠,要对楠姐好,告诉她们,楠姐是有婆家的,是有人撑腰的,要是婚后敢有啥家庭暴力,我张明饶不了他,管他有什么来头。”
张明说完,半天没人接话,他有点奇怪,努力睁开眼睛,只见陈墨趴在那里,双手支腮,就那么脸对脸,定定地看着他,两眼一眨不眨。
张明用手拍拍老婆屁股:“干啥呀你,这么看我,还不躺下?好家伙,精神头十足啊,明早看你几点起来,这可不是礼拜天在家里,由你睡到十二点,这是在大唐,爱睡懒觉的婆娘,是要被人在背后骂的。”
陈墨幽幽道:“明哥,你就那么想着让楠姐嫁出去?”
张明道:“废话,你想她单身一辈子?这都二十一了,在古代真算老姑娘了。嘿嘿,要是实话实说,她都生长了二十九个年头,还不吓死人。还有哦,过几年还得考虑小然的婚事,话说她真实年龄也二十一了,这些本来都不该我操心,都是你的事呢。”
“有啥了不起,人家武则天她妈,那还曾经是四十多岁的黄花大姑娘呢。”
“谁告诉你的?”
“不是以前你说的吗?唐书记载,武则天她妈,四十四岁才嫁给武则天她爹。”
“哦,好像是说过。我说你怎么拿个例来对比普遍现象呢?武则天她妈太个别,这老娘们,那么大岁数了才动凡心,不过还能生下武则天姐妹三个,也算老竹生嫩笋。别跟她比,到了年龄,该婚嫁就得婚嫁,最好不要与自然规律相抗争,造物主是有他的道理的。”
陈墨也轻叹一声,再次问道:“明哥,你真的想让楠姐嫁出去?还有小然。”
张明有些奇怪:“小墨,你这是怎么了?你不想楠姐和小然能找到合心可意的男人,风光出嫁,生儿育女,子孙满堂?难道希望她们蹉跎岁月几十年,最后孤独终老?你怎么能这样?”
陈墨看着张明的眼睛,嫣然一笑:“明哥,你有没有想过,她们能嫁到好人家?”
张明感觉陈墨神情不对,语气有异,但脑子真有点昏昏沉沉,随口问道:“你为什么认为她们嫁不到好人家?一个济南林氏,一个彭城刘氏,比谁差了吗?”
陈墨想了一下,说道:“明哥,关于这个事,模仿你的习惯,我分析了个一二三,想不想听?”
张明似乎心里有点乱,不耐烦道:“你只管说嘛。”
“好,那我就说了。”陈墨侧身躺下,手臂搂住老公的脖颈,组织着语言。
“第一,所谓出身什么世家,讲的其实是人脉,是资源,是相互拉扯,相互扶助,在我们这里有吗?不说骗不骗人吧,就算出身是真的,也已经是外国番邦女子了。现在是在大唐,楠姐和小然有资源吗?有人脉吗?人家世家子娶你图什么?”
“如果你想说自己可以出面,自己就是娘家兄弟,请免开尊口,你姓张,不姓林也不姓刘。如果你强要为她们出头,那么,下一个问题来了。”
“第二,楠姐和小然,与我们共同生活许久了,按照你的剧本说,在一条大船好几个月,在一条小舟好几天。别人会怎么看,能觉得你与林刘二位娘子是清白的吗?”
张明双眼瞪大:“你这是什么话?我们是不是清白的你还不知道?”
“我知道有什么用?我这是在推论别人的想法。你还能满世界宣传,说自己与二位小娘子是清白的,什么也没发生过,那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但问题是,就算你说,人家信吗?”
张明嘬嘬牙花,被老婆说的无可奈何:“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明哥,谁的错已经不是重点。现在,又一个问题来了。”
“第三,既然人们会认为这两个女子既不再清白,又不能为家族带来益处,那么,有点身份,有点家世的男人,会娶她们吗?即便看中她们容貌身姿,学识谈吐,想娶回家中,可是会娶做正妻吗?怎么可能,家中长辈都不会同意。”
张明勃然大怒:“你说什么?做妾?哪个狗胆包了天?”
陈墨在他嘴唇亲了一口:“发啥火?我这不就是脑洞一开瞎分析嘛,至于怒气冲冲吗?接下来,第四,既然绝不能与人做妾,那么高门世家是不必想了,只有寒门或者庶子,但你舍得吗?吃糠咽菜,挣扎温饱,遭人白眼,受人欺辱,你又忍心吗?”
张明猛地坐起,盯着陈墨,眉梢有些挑起,缓缓说道:“小墨,你到底要说什么?”
陈墨没理自己老公,自顾自往下说道:“明哥,你知不知道,我和你在床上,爱到深处,情到极致时,你叫我做什么,我就会做什么,你叫我说什么,我就会说什么。这个时候,是一个女人心房最敞开的时候,是一个女人最情难自已的时候。”
张明一把抱住陈墨,柔声问道:“墨,宝贝,你怎么了?到底想说啥?”
陈墨沉默了,眼泪夺眶而出,扑簌簌从两腮落下。
张明心中大痛,他抱紧陈墨,不知如何安慰,只是说:“小墨,不要这样,不要哭,有什么想法,跟我说呀。”
陈墨一把揪住张明腰眼,狠狠转圈拧着,张明闷哼一声,又不敢大叫,龇牙咧嘴,简直痛不欲生:“老婆,轻点,疼,t eng疼!”
陈墨咬牙吐出几个字:“你,也要了她们吧!”说完,紧紧咬住自己嘴唇,两行泪水更如断线珍珠。
鲜血从陈墨唇上渗出,张明心间比腰间更痛,他吻了吻陈墨咬破的嘴唇:“墨,我的老婆,你不要这样,你胡说啥?”
陈墨似乎恢复了神志,木然说道:“第五,一个女人,如果嫁了,与这个男人朝夕相处,那么,在这个男人面前,她会没有任何秘密可言,也许梦话呓语,也许无心之失,就有可能涉及我们的来历。”
“一旦有所暴露,主要是你假皇子的身份被人揭穿,那么,一切都将完蛋,李二也保不了你。”
“假如你完了,我们还能存在?今后我会有儿子,会有孙子,会子孙满堂,会幸福美满。这样的生活,绝不能被任何人、任何由头破坏。”
陈墨决然道:“为了斩断一切祸乱之源,只有一个办法,不能让楠姐与小然嫁出去。与其给别人为婢做妾,不如便宜了你,我们四人组成家庭,同进共退,同生共死,携手一世,白头到老。”
张明呆坐无语,陈墨这番话,让他如在黄粱梦中。
陈墨艰难说完,泪珠又滚滚而出,凄苦地喃喃道:“有哪个女人愿意与别人共同拥有一个丈夫?可我,有什么办法?”
张明心中满是怜惜,我的小墨,就是没有安全感啊。
他再次抱住老婆:“不不,我从没想过什么三妻四妾,只愿与你相伴相守,不要想那些有的没的。这都是你一厢情愿,在这瞎琢磨,楠姐和小然,那都是高学历、高颜值、高品位的现代女孩,会听你安排?”
“女人穿越,不就想嫁个什么王爷皇帝,会看上咱这个西贝货?再说了,难道大唐的男人都是坏蛋?有疼老婆的,房玄龄不就是出名的怕老婆?她们会碰到好男人的。而且,我怎么能把楠姐和小然当妾呢?这不是纯粹胡说八道嘛。”
陈墨盯着老公,语声虽轻,但字字清晰:“我分析过,她们即使能进入豪门,也做不了妻。她们是肉穿,不是夺舍,不是出身高贵的名门千金,而是来历不明的番邦女子。”
“从昨天我们穿越后,我就一直在想这个事,我们四人将来该怎么安排,怎么相处,想了好多。现在,我下定决心了,与其让她们去面对那难以预料的未来,把赌注押在概率渺茫的所谓好夫君身上,和毫无共同语言的男人共度一生,不如我们干脆大被同眠。我们知根知底,还有共同语言和共同秘密,就这样吧,为了你我,也为了她们。”
“楠姐是你的光屁股交情,小然是我的嫡亲表妹,我也不能拿她们当你的妾。明哥你放心,对外界,我是当家主妇,在家中,我们三人是平等的姐妹,楠姐排第一,大小事,除了你,就是她拿主意,然后才是我和小然。”
“反正,你是很厉害的对吧,今后记着,弃捐勿复道,努力加餐饭。总要有副好身体,够我们三人榨取个五七十年才行。”
张明嘴巴一直没有合过,他晃了晃脑袋,使自己更清醒些,最终确定了老婆的话语不是幻听,自己心里却不知是喜还是忧。
他搂过陈墨肩头,温声道:“乖老婆,你想多了。也难怪,乍不乍地摊上穿越,这么个十辈子也碰不到的倒霉事,难免胡思乱想,好了睡吧,别自己难为自己了。就算你同意,我答应,人家一个名院医师,一个理工才女,还看不上我这个土里刨食的农业人士呢,嘿嘿。”
陈墨哼了一声:“我老公她们还看不上?想啥呢,到哪找去?除了你,还能跟谁?还能有啥好丈夫?”
“嗯?你刚说啥?”未等张明暗自得意,陈墨突然怒了,一只手狠狠揪住老公耳朵,“刚才还说从没想过什么三妻四妾,只愿与我相伴相守,这会就开始怕她们看不上你了。”
“好啊,姓张的,你是不是早就打她们主意了?早就琢磨哪天把她们拉到自己被窝?你其实就憋着等我先开口是吧,我掐死你!”
说着另一只手也出动了,伸到老公腰间,又是一阵上下其手。
张明闷哼一声:“老婆轻点,疼啊,疼呢!”
心里只觉得窦娥那点事,完全就算不得冤。
唉,六月天,女人脸,说变脸就变脸,说正的也是你,说反的也是你,我呢,同意也是错,不同意也是错。
我是苦主!我要伸冤!我要上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