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更待何时

“报——！”

急促的脚步声撞碎了军帐中的议论声。

帘布被猛地掀开，一股血腥气扑面而来。

顾柔嘉一愣，这才发现自己已置身袁绍大帐之中。

她此刻扮演的还是曹操

顾柔嘉——此刻的曹操——抬眼望去。

只见一个浑身是血的传令兵跌跌撞撞冲了进来，衣甲撕裂，战马未卸鞍，连头盔都没来得及摘。

他一进门就跪倒在地，声音嘶哑的喊道：

“禀盟主！”

“鲍忠将军率先锋攻关，被华雄夜袭，全军覆没。”

帐内一片哗然。

有人拍案而起，有人低声咒骂，也有人低头不语。

袁绍猛地站起身，脸色铁青：

“再探！”

他的声音震得烛火都晃了一下。

顾柔嘉没有说话。

她站在角落里，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佩剑。

次日清晨，更坏的消息传来。

“报——”。

探子跌滚而入，满身尘土，喘息不止：

“报！华雄引铁骑下关，长竿挑着孙太守头巾，在寨前大骂挑衅！”

话音未落，帐中已有将领皱眉咬牙，有人低声咒骂，也有人低头不语。

袁绍坐在主位，脸色阴沉。

他缓缓扫视众人，声音低而冷：“谁敢去战？”

袁术身后转出一员骁将，名叫俞涉。

他站出来，抱拳道：“小将愿往。”

袁绍点头：“去吧。”

不多时，又一探子飞奔入帐，脚步踉跄，声音颤抖：

“禀盟主！俞涉与华雄交锋，不到三合……被斩了。”

全场一静。

有人倒吸一口凉气，有人攥紧袖口，还有人偷偷瞄向袁绍的脸色。

袁绍的脸色沉了下来。

韩馥坐在席位上，双手死死攥住酒盏，不知在想些什么。

他原本以为，这不过是一场讨伐叛贼的例行行动。

结果……

“第一战，鲍忠死了。”

“第二战，俞涉死了。”

“第三战……”

“谁还敢去？”

沉默中，一道洪亮的声音突然响起：

“末将愿往！”

众人转头，只见潘凤手持大斧，满脸横肉，眼神却炽热如火。

“某虽非名将，但愿为盟主分忧！”

“华雄算什么？”

“某今日定取其首级，献于帐前！”

顾柔嘉看着这个NPC，心里有点发虚。

“这个华雄什么来头，居然如此厉害。”

“这潘凤到底行不行？”

“不过，看他这幅胸有成竹的样子，应该不会太差吧。”

但她没说话。

她只是看着袁绍点头：“好！你去！”

潘凤应命而出。

他手持大斧，步履沉重，盔甲铿锵作响。

他走到帐门口，回头看了眼袁绍，抱拳行礼，转身而去。

帐中气氛愈发凝重。

有人低头喝酒，有人盯着地图发呆，还有人频频望向帐外。

终于，又是一阵急促马蹄声。

传令兵冲进帐来，跪地高呼：

“潘凤……也被华雄斩了。”

这一句话落下，如同惊雷炸裂。

整个军帐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有人开始咳嗽，像是怕自己被空气呛死；

有人盯着地图发呆，仿佛上面能找出退路；

还有人悄悄挪动椅子，远离主位，生怕袁绍迁怒。

恐慌从军帐里溢了出来。

营外的士兵们开始窃窃私语：

“华雄太强了！”

“西凉骑兵根本挡不住！”

“我们是不是该撤兵了？”

顾柔嘉走出帐门，看到几个将领正在低声议论。

“要不……先缓一缓？”一个将领说，“等其他诸侯到齐再说。”

“是啊。”另一个附和，“咱们又不是只有这几个人。”

回到帐中，她发现连一向沉稳的袁绍，也在颤抖。

他手指搭在案几边缘，微微发抖，像一只快要抓不住奶酪的老鼠。

“还有谁敢出战？”

袁绍环顾四周，声音已经有些发颤。

他双手按在案几上，喉结滚动，眼神游移不定。

“可惜……颜良、文丑未至。”他喃喃自语道。

“若有一人在此，何惧华雄？”

话音刚落，阶下一人大喝而出：

“小将愿往！斩华雄头，献于帐下！”

众将齐齐侧目。

只见一个红脸长须的将领从刘备身后走出，刚才正是他在说话。

顾柔嘉心头一跳——这人倒是有几分神勇。

袁绍皱眉：“你是谁？”

公孙瓒答：“此乃刘玄德之弟关羽。”

袁绍再问：“现居何职？”

公孙瓒答：“随刘备充马弓手。”

话音刚落，袁术便拍案而起，怒斥道：

“一个弓手，也敢在此放肆！消息传出去，岂不是让人耻笑，说我军中无大将吗？”

“来人，给我打出帐去！”

他话音未落，顾柔嘉却突然起身，抬手制止：

“公路且慢。此人既敢请战，必有过人之处。”

“不妨让他一试，若败再责不迟。”

袁绍仍犹豫：“使一弓手出战，岂不为华雄所笑？”

顾柔嘉淡淡一笑：“此人仪表堂堂，华雄未必知其身份。”

关羽上前一步，拱手朗声道：

“某若不胜，请斩某头。”

顾柔嘉点头，命人斟热酒一杯，递与关羽：

“关将军且饮此杯，以壮行色。”

关羽却拱手道：“酒且斟下，某去便来。”

说罢，转身出帐，提刀上马

顾柔嘉看着关羽提刀上马的背影，不禁屏住了呼吸。

只见那袭绿袍在千军万马中格外醒目，一手大刀在阳光下泛着寒光。

华雄见来将是个无名之辈，大笑道：“又一个送死的！”

两马相交，刀光如电。

周围鼓声骤起，喊杀声震天动地，如山崩海啸，大地颤动。

有人坐立不安，有人握紧剑柄，还有人不断抬头张望。

袁绍正欲派人打探，忽闻銮铃声响，一人一骑破风而来。

是关羽。

他一手提起华雄首级，掷于帐前，血还未冷。

全场鸦雀无声。

那杯酒尚温。

“嘶——”

顾柔嘉倒吸一口凉气。

“这关羽居然如此厉害。”

她大笑着端起酒杯：“云长真虎将也！”

关羽接过酒杯一饮而尽，面色如常。

顾柔嘉注意到他握刀的手稳如磐石，连一滴血都没溅到绿袍上。

片刻后，刘备身后忽又转出一人，嗓门洪亮，满脸虬须：

“俺哥哥斩了华雄，不趁势杀入关去活拿董卓，更待何时！”

众人看去，正是张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