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香火

“这铜鼎竟然还能够将所学功法烙印。”

“只需观一遍即可完整。”

望着前方铜鼎上的虚影，秦墨忍不住口中喃喃。

而且他能够明显感觉到。

当铜鼎将铁拳法烙印之后，自己也完全掌握了铁拳法的每一招每一式。

甚至有了不少理解。

寻常人需要数日甚至数年才能够融会贯通的功法武学，在铜鼎加持下，他领悟的时间不知道会快上多少倍。

睁开双眼。

赵师已经离开了院子回了房间。

大部分弟子也都围在院门，表情依旧激动的讨论着练武种种，等着排队离开。

可校场中。

还有几道刻苦身影，并没有因为散学而松懈。

反而独自加练了起来。

五两银子对于这些劳苦百姓来说，其实相当贵重。

他们自然不会让这个机会错过，要抓住每一个时间刻苦修习。

见到没有人注意自己后。

秦墨也来到了一个角落，双腿分开，云游而起。

这一次。

当他再度动用铁拳法，开始一招一式的练习时。

铜鼎上的人形虚影，竟然和他的动作开始同步，开始动用铁拳法。

原本还有些无法理清的动作和要点。

在虚影加持下，几乎没有任何阻碍便被融会贯通。

呼呼风声甚至应声而来。

一开始动作还是有些生疏，毕竟赵师只完整的将铁拳法教了一遍。

但随着越来越熟练，秦墨和铜鼎上的虚影速度越来越快。

晃眼一看。

竟然真有几分气势。

“武学烙印之后，修炼几乎事半功倍，效率翻了数倍。”

“若按此效率，不出半月我就能淬体成功。”

单腿滑前，腰腹借力，单臂摆出。

随着最后一式结束。

肌肉这才传来浓浓酸痛之感。

但秦墨的表情却显得有些兴奋。

他还想继续来上几遍，但身体的劳累却已经让他很难再有动作。

校场上留下的其余弟子，在练习几番后都已经离开。

刚才并没有人看见在角落中的秦墨。

秦墨也没有多留，转身离开了校场。

准备回去好好休息休息。

古代不像穿越前，这种小村庄一到日落之后，几乎就不会再有人出门。

望着咕咕叫的肚子，打包的几个包子下午练武的时候就已经吃了。

不过铜鼎内的精气开始逐渐反哺，让秦墨并没有太过虚弱。

出了村子。

十字路口上的包子铺也全部都关门，并没有继续开着。

听着还不断响起声音的肚子，秦墨只得揉了揉往土地庙方向走去。

庙里还有几天的粮食，虽然没有肉，但还是能够垫垫的。

还没走到土地庙。

秦墨便远远的看见了两个红彤彤的大眼睛，好似守在庙外。

竟是两道拿着火把的人影。

见此一幕，秦墨不由得放缓了些许步伐。

土地庙本就已经不知道多久没有来过人。

半夜提灯上门的更是少见。

在记忆中。

老庙祝说过。

这也就早年土地庙香火最鼎盛的时候，有虔诚者半夜便来门口，以求第二日头香。

但显然此时土地庙并没有这种资格。

继续前进几步。

当看清具体两人时，秦墨这才松了一口气。

一个背着背篓的白发老头，身后带着一个脏兮兮的小姑娘。

后者便是今天自己在土地庙中救下的哑巴。

还说怎么回事。

原来是报恩来了。

看样子哑巴的确把秦墨的话记住了，生怕被其他人看见，这才敢入了夜才来。

啊啊了两声。

哑巴指着一道刚刚走入两人光晕中的身影，灰扑扑的脸上，眼珠溜溜的动了起来，有些激动。

“这位就是恩公？”

白发老爷子见到秦墨出现，竟是直接跪下。

秦墨心说可别这么大礼，自己承受不住。

将老爷子扶起后，转身打开了土地庙的锁。

“进来吧。”

秦墨带着二人来到了正庙内。

老爷子也是毫不吝啬的说了一大堆感谢言语。

秦墨也知晓了对方姓李，哑巴叫雪儿，但因为哑巴被人叫的太多，这个名字反而都没有多少人记住。

“我只有这个孙女了，如果她出了事我也没有脸继续活下去。”

“救命之恩无以为报。”

“这些东西请恩公一定要收下。”

将身后背篓放下，李老爷子的身体也晃了晃差点没有站住。

看上去让哑巴去采药，恐怕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背篓上的布被揭开，里面是一堆草药和二两猪肉。

这就是他们能够拿出的最好谢礼了。

几株山上采的草药，一个他们自己都很久没有吃过的肉。

但都是心意。

两人身形消瘦，视线有时候都悄咪咪的忍不住偷偷望向背篓中的猪肉。

看上去也是许久没有沾过荤腥的样子。

看着这番模样，秦墨倒也很难收下这些东西。

毕竟自己恐怕要不了多久便会成为武者，届时便不用再为饥饱奔波。

但这爷孙俩后面的苦日子，不知道还有多久。

“东西拿回去吧，心领了。”

秦墨话还没说完，李老爷子就直接上来握住了秦墨的双手。

急忙摇头。

“东西恩公一定要留下，这是我们的心意。”

“我们也知道恩公这段时间很艰苦，这土地庙被人盯上，恐怕已经留不住。”

“到时候恩公如果没有其他去处，可以来找我，做个采药人怎么说也不至于饿死。”

说完。

李老爷子用粗糙的双手抚摸着秦墨周身，双眼竟是泛泪。

瘦弱的身躯下，随便一摸便是孱弱骨骼。

秦墨都差点忘了，自己现在这副样子，不比眼前两人好多少。

甚至乍一看。

还有更为瘦弱。

活脱脱一副皮包骨模样。

“这世道，怎么连个活路都不给我们。”

毕竟就住在周围，所以土地庙的事情李老爷子也知道。

所以才会有如此感触。

声音都是有些沙哑。

“李老爷子，我现在有路子了，你不用太过担心我。”

张了张嘴，秦墨没有想到后面要继续说什么。

只好是指了指不远处的供桌。

上方神像表情依旧似笑非笑，静静望着众人。

“你们也不用只感谢我，也得感谢感谢土地。”

“这庙，已经很久没有人来上过香了。”

“土地眼前行凶，定是会受到惩戒的。”

听着秦墨话语，李老爷子急忙点头，拉着哑巴就来到了神像面前，从背篓中翻出几根香就点了上去。

空空如也的香器上，终于生出了几条烟雾。

一直往上飘，往上飘。

不知道飘去了何处。

望着两人跪拜磕头身影。

秦墨还在想着，要用个什么由头让两人把猪肉拿回去。

就见一股好似只有自己能够看见的土黄色气血，随着两人的跪拜，缓缓的融入了自己体内。

竟然最终流入了铜鼎内！

且将铜鼎再度填满了几丝，比得上吃好几顿饱饭！

见此一幕，秦墨也是有些愣住。

李老爷子两人虽然拜的是土地，但眼神却是时不时的望向自己。

秦墨很清楚，恐怕此时两人心底感谢的，想的也是自己。

也就是说。

这铜鼎除了转化吃食，竟然还能够转化香火！

“恩公，我们就先走了。”

“以后我们若有时间，就会来上香的。”

“只要土地庙还在，我们就会一直来。”

“这肉你一定要留下，不管你说什么，我们都是不会带走的。”

上完香后。

李老爷子和身后哑巴对视了一眼，哑巴更是晃了晃捏着的小拳头示意决心。

见到两人严肃表情。

秦墨想了想，突然问道。

“你们吃饭没有。”

“吃了。”李老爷子老实点头回答。

“有肉没。”

秦墨笑道，露出一排白白牙齿。

李老爷子二人望了一眼背篓中的猪肉，这次没再说话。

秦墨拿起背篓，就向着厨房方向走去。

“那就留下来一起吃个饭吧。”

“我去熬个肉粥。”

“很多很多肉的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