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佳丽送给仁怀一顶帽子

更让他不安的是今年元宵节那天。

雅晴回娘家看望父母,何仁怀心血来潮,没打招呼就直接去了袭佳丽家。

他在楼下等了将近二十分钟,袭佳丽才姗姗来迟地开门。

她脸颊泛着不自然的潮红,发梢还滴着水珠,解释说刚才在洗澡,没听见门铃。

两人亲热时,何仁怀总觉得她心不在焉,

甚至在他触碰她腰际时,她下意识地躲闪了一下。

这种异常的举动让他心中隐隐升起一丝不安。

两人亲热过后,他瘫坐在沙发上,

余光突然瞥见角落里蜷缩着一条肥大土气的男士内裤——灰不溜秋的棉质布料,

松紧带都洗得发白了,活像是六七十岁老头才会穿的款式。

袭佳丽的老公不到四十,是个讲究穿戴的生意人,怎么可能穿这种地摊货?

面对他的疑问,袭佳丽轻描淡写地说:

“哦,我老公喜欢穿这种,透气性能好。”

可何仁怀清楚地记得,她老公大年初十就飞去澳洲考察了,

这条内裤怎么可能在沙发上躺了半个月都没收拾?

当时这个疑团像根刺一样扎在他心里,

但很快就被袭佳丽的温言软语糊弄过去。

如今串联起这些细节,

一个可怕的猜测浮出水面——那条内裤的主人,

很可能就是汪院长。

何仁怀的太阳穴突突直跳,手指不自觉地捏紧了沙发扶手。

如果袭佳丽真和汪院长有染,那她会不会在调查中供出自己?

虽然他们的婚外情与汪院长的案子无关,

但一旦曝光,他的家庭、事业全都完了。

冷汗顺着后背滑下,窗外,暮色沉沉压下来,就像他此刻不断下坠的心。

他在心中暗骂袭佳丽,雅晴没有给自己戴绿帽子,反而是佳丽给自己戴上了。

时针指向晚上十点,住院部的走廊渐渐安静下来,

只剩下护士站偶尔响起的电话铃声,打破了这宁静的夜。

走廊里的灯光柔和而昏暗,映照在白色的墙壁上,显得格外冷清。

何仁怀第五次从办公室踱步出来,脚步显得有些急促,

他装作不经意地走向护士站,眼神中却带着一丝焦虑。

“袭护士长回来了吗?”

他压低声音问道,手指在台面上轻轻敲击着,节奏透着急躁。

他的眼神不时扫向走廊尽头,似乎在期待着什么。

“还没呢,何主任。”

新来的实习护士小周抬起头,眼睛亮晶晶的,带着一丝好奇和兴奋,

“刚才打电话说还在医务处,可能要晚些……”

何仁怀“嗯”了一声,转身就走,白大褂下摆在空气中划出一道焦躁的弧线。

他没有注意到身后小周正扯着旁边资深护士李姐的袖口,压低声音说:

“李姐,这都五、六趟了,何主任怎么这么关心袭护士长啊?”

她眨巴着眼睛,嘴角带着狡黠的笑,“该不会是……”

“胡说什么呢!”李姐猛地拍了下病历本,严厉地瞪了小周一眼,

“做好自己的事,少打听这些有的没的。”

她左右张望了一下,声音压得更低,

“这层楼到处都是眼睛,你一个新来的懂什么?”

小周吐了吐舌头,做了个夸张的鬼脸,转身去整理输液架了。

但她的眼睛还是忍不住往走廊尽头瞟——何主任正站在窗边不停地看表,

走廊的灯光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像一根绷紧的弦。

他的身影在灯光下显得格外孤独,仿佛在等待着什么重要的时刻。

李姐叹了口气,低头继续写护理记录。

笔尖在纸上沙沙作响,却掩不住心里泛起的嘀咕。

她在医院工作二十年,什么风浪没见过?

何主任今晚的反常,让她隐约嗅到了暴风雨来临前的腥气。

她知道,医院里的人际关系错综复杂,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可能引发轩然大波。

而此时,电梯“叮”的一声打开了。

袭佳丽踩着略显凌乱的步伐走出来,妆容精致的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疲惫。

她的脚步有些拖沓,眼神中透着一丝慌乱。

何仁怀立刻迎了上去,两人一前一后走进医生值班室,

门关上的瞬间,走廊里的空气似乎都凝固了。

小周和李姐不约而同地抬起头,对视一眼,又各自低下头去。

何仁怀一把将袭佳丽拉进值班室,反手锁上了门。

他的动作有些粗暴,但脸上却装出一副关切的样子,眉头紧锁,声音却压得极低:

“调查组怎么着你了吗?”

说话间,他像审视犯人似的围着袭佳丽转了一圈,

目光在她略显凌乱的发丝和微微泛红的耳根处来回扫视,仿佛在寻找什么线索。

袭佳丽下意识地避开他的视线,手指无意识地绞着白大褂的衣角,显得有些局促不安:

“没……没事啊。”她强挤出一个笑容,声音有些发颤,

“就是例行问话,了解下情况而已。”

她走到饮水机前接了杯水,借着背对他的动作掩饰自己的不自然,

“调查组的人态度挺好的,一点都没为难我。”

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刻意的轻松,但手指却微微发抖,

水杯里的水面晃得厉害,溅出几滴落在她雪白的护士服上。

“哦?是吗?”何仁怀站在她身后,盯着她微微发抖的手指,眼神中带着一丝怀疑。

他忽然伸手按住她的肩膀,感觉到掌下的肌肉瞬间绷紧,“那他们都问了你些什么?”

“就……就是些日常工作上的事。”

袭佳丽猛地转身,水杯“砰”地搁在桌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汪院长平时的工作作风啊,科室管理啊这些。”

她终于抬起头,眼神却飘向墙上的挂钟,“真的没什么特别的。”

何仁怀盯着她看了几秒,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突然咧嘴一笑: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他伸手替她整理了下歪斜的护士帽,

动作轻柔得像在对待什么易碎品,“我就是担心你。”

说着,他伸手想要抱住佳丽,眼神中带着一丝温柔,但更多的是不安。

袭佳丽却下意识地推开他的手,勉强笑了笑,眼神中带着一丝慌乱:

“我……我得去查房了,还有几个病人等着呢。”

她匆匆转身,脚步急促地离开了值班室,仿佛在逃避什么。

何仁怀站在原地,听着她急促的脚步声渐渐远去,脸上的笑容慢慢凝固。

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失望和愤怒,拳头不自觉地握紧,指节发出“咔咔”的声响。

他转身靠在门上,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心中涌起一股无力感。

他知道,这场风波远没有结束,

而他和袭佳丽之间的关系,也变得越来越复杂和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