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不是借口！”
小郑妈妈“啪”地把菜篮子摔在台面上，
“走得再早，也不能耽误吃早饭啊！”
她掰着手指头数落，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自家男人叫什么，叫丈夫，夫这个字是天字出头，他就是家里的天啊！”
老太太越说越激动，唾沫星子都飞了出来：
“他不吃早饭，身体早早垮了咋办？你就说咋办？”
小张咬着嘴唇站在原地，手指死死攥着围裙边。
那些难听的话像针一样扎在心上：
中专学历、小县城、胖……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但她倔强地不让它掉下来。
“咦，你怎么不说话？我问你话呢？”
老太太叉着腰逼近一步。
“我……”小张刚要开口，突然觉得一阵窒息。
她猛地扯下围裙，头也不回地冲进了自己的小屋，
“砰”地一声甩上门。
扑到床上那一刻，泪水终于决堤而出，
她把脸深深埋进枕头里，哭得浑身发抖。
门外，小郑妈妈还在喋喋不休：
“现在的年轻人真是……说两句就甩脸子……
我儿子当初要是听我的娶了刘教授家的闺女……”
小张抓起另一个枕头狠狠砸在门上，哭声里夹杂着愤怒的呜咽。
她摸出手机想给小郑打电话，又怕影响他做手术，
最后只能把手机扔到一边，把脸埋在膝盖里无声地流泪。
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进来，在地板上投下一道刺眼的光斑，
就像她心里那道怎么也愈合不了的伤口。
小郑妈妈气昂昂地坐在沙发里，双手抱胸，
眼睛像探照灯一样在客厅里来回扫视。
突然，她像发现新大陆似的猛地直起身子，
三步并作两步冲到小张所在的小屋前，
“砰”地一把推开房门。
“你们昨天晚上是不是又住在一起了？还那个了？”
老太太叉着腰，声音尖得能刺破耳膜。
小张被这突如其来的质问吓得一哆嗦，手机“啪嗒”掉在床上。
她明明记得早晨特意嘱咐小郑把那些东西处理干净，
自己也仔细检查过客厅，应该没留下什么把柄才对。
想到这里，她梗着脖子硬气地回答：
“我们是一起回家的，可是没有——”
“没有？”老太太冷笑一声，不由分说拽着小张的胳膊就往客厅拖。
小张踉踉跄跄地跟着，只见老太太像侦探似的跪在沙发前，
把手伸进缝隙里一阵摸索，
突然“唰”地抽出一条镶着蕾丝边的黑色丁字裤，
在半空中抖得哗哗作响。
“这是啥？啊？这是啥？！”
老太太的脸涨成了猪肝色，
“谁家正经女孩穿这个？啊？谁家正经女孩穿这个？！”
小张的脸“腾”地红到了耳朵根，
伸手就要抢，却被老太太死死攥住手腕。
指甲深深掐进肉里，疼得她直抽气。
“我们家不保守，不封建！”
老太太唾沫星子喷了小张一脸，
“我跟他爸那是自由恋爱！我们没有结婚前，只是拉拉手，连嘴都没亲过！”
她越说越激动，挥舞着那条丁字裤像挥舞战利品，
“我们结婚后聚少离多，哪像你们没结婚天天腻歪在一起！
我们总共亲热过十几回吧，这不还是有了他们哥俩！”
小张低着头，看见老太太的布鞋在地上跺得啪啪响，
每跺一下就有灰尘从鞋底飞起来。
“你们还年轻，不要胡闹把自己身体掏空！”
老太太突然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说，
“想要孩子可就难了......”
小张实在忍不住，小声嘟哝道：
“怪不得叔叔跟着别人跑了......“
“你说什么？！”老太太的耳朵突然支棱起来，
眼睛瞪得像铜铃，“你再说一遍？！”
小张吓得一激灵，赶紧改口：“我、我说您说得对......”
老太太这才满意地哼了一声，转身往客厅走，嘴里还絮絮叨叨：
“现在的年轻人啊，一点不知道害臊......我当年结婚那天晚上还穿着秋衣秋裤呢......”
小郑妈妈正捏着那条黑色蕾丝丁字裤的边角，
一脸嫌弃地盘算着是该直接扔垃圾桶还是扔进马桶里冲走。
突然，门铃“叮咚”一声响了。
她下意识地攥着那条内裤就去开门，防盗门一拉开，
快递小哥阳光灿烂的笑脸瞬间凝固——眼前这位头发花白的老太太，
手里竟然捏着条性感至极的丁字裤！
“您的快...快递...”小哥结结巴巴地说着，
眼睛却不受控制地往老太太手上瞟。
小郑妈妈这才反应过来，老脸一红，
像扔烫手山芋似的把内裤往地上一甩：
“这TM都是什么玩意！”声音大得整层楼都能听见。
快递小哥憋笑憋得满脸通红，签收单都没敢让老太太签，
把包裹往地上一放就逃也似地冲向电梯，肩膀还一抖一抖的。
小张听见动静赶紧跑出来，一眼就看见自己的快递包裹，
还有地上那条可怜巴巴的丁字裤。
她刚要弯腰去捡，老太太已经手疾眼快地拆开了快递盒——
“哗啦”一声，几件布料少得可怜的内衣内裤掉了出来：
有镂空蕾丝的，有绑带设计的，还有几条薄如蝉翼的连裤丝袜。
最要命的是一件几乎透明的黑色睡裙，此刻正大剌剌地摊在玄关地板上。
老太太倒吸一口凉气，脸上的皱纹都在颤抖：
“你...你...”她哆嗦着手指着小张，
又指指地上那些“伤风败俗”的东西，活像见了什么洪水猛兽。
小张羞得恨不得原地消失，正要解释说这是闺蜜送的生日礼物，
老太太已经抄起手机开始拨号：
“喂？快递公司吗？我要退货！
现在就退！这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阿姨！”小张急得直跺脚，“这是我买的！”
“买这些干什么？啊？”
老太太把手机夹在耳朵和肩膀之间，
空出两只手把那些内衣拎起来抖啊抖，
“穿给谁看？给我儿子看是不是？小小年纪不学好...”
小张气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一把抢过老太太手里的东西：
“我25了！穿什么关您什么事！”
老太太被这突如其来的反抗惊得一愣，随即更来劲了：
“哎哟喂！还敢顶嘴了！”她对着电话那头喊得更起劲了，
“对！就是XX小区X单元502！马上派人来取件！这些东西统统退掉！”
小张抱着那堆内衣冲回自己房间，“砰”地甩上门。
老太太还在外面不依不饶：
“现在的姑娘家家，穿得跟夜总会小姐似的...我当年结婚穿的都是纯棉的...”
房间里，小张把脸埋在那条黑色睡裙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睡裙上还留着快递包装的塑料味，混合着她委屈的泪水，
在中午的阳光下发出一闪一闪的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