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正甩了甩头,茫然地看着周围,草原上野草枯黄,秋风卷起沙土,能见度很低,风里面还弥漫着血腥和肃杀气味。
面前站着一位身穿银色铠甲小将,正死死地盯着他,接着这家伙拔出腰间的刀,眼中带着兴奋之色:“我抓到一个鞑子!”
陈正心里咯噔一声,这是……穿越了?作为一位荒野求生爱好者,陈正可以百分之百确定,这里的环境绝不是影视剧组花钱就能搭建起来的。
眼前兴奋的小家伙不过十四五岁,听到他嘴里喊着“鞑子”,陈正不禁想,这是……什么朝代?
陈正心里一阵激动,上辈子他是孤儿,没有什么出息,唯一的爱好就是荒野求生,没想到在十万大山里面荒野求生的时候竟然穿越到了。
陈正脑子里面涌出无数想法,上辈子过的囫囵吞枣,这辈子一定要活的精彩,凭自己领先几百年的知识发家致富完全就是小意思。
无论是手搓肥皂,还是手搓水泥……这些都是富可敌国的项目。
就在陈正盘算如何在古代发家致富时,面前的小将对着身边的士卒大叫道:“快去禀报都督,本将军抓到一个鞑子。”
“我不是鞑子,我是汉人。”陈正这才回过神,先打量起眼前的情况,为首的是一位银甲小将,身边还跟着十几位士卒。
银甲小将疑惑地来到陈正面前,凑近后用鼻子在陈正身上闻了几下,把刀收起来,咧嘴一笑:“不错,身上没有羊骚味,是咱们汉家儿郎。”
旁边一位士卒提醒道:“少将军,这小子就算不是鞑子,也有可能是鞑子的奸细,还是将他抓起来交给都督发落。”
陈正听到奸细两个字,满脸不高兴道:“老子不是汉奸。”
银甲小将轻声嘀咕一句,眼睛一亮,道:“汉奸这个词用的贴切,就凭你能说出汉奸这个词,就不是鞑子的奸细。”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先将你看管起来,等查明身份之后再放你离开。”
陈正催促道:“那你们快查吧。”
银甲小将看向陈正问道:“你叫什么?怎么会出现在两军交战之地?”
陈正一阵沉默,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少将军,这小子不肯说,肯定是奸细。”
陈正道:“我真不是奸细,不说是因为有自己的难处。”
“你的难处是害怕鞑子?咱们洪武陛下驱逐鞑奴,光复中原,咱们汉人再也不用给鞑子当奴隶了。”银甲小将脸上充满了自豪,脸上充满了对洪武皇帝的崇拜。
陈正脸上顿时一片呆滞,洪武皇帝?朱元璋?这是明初……
明初可不好混啊!陈正心中那些富可敌国的项目全部凉了,以老朱对商人的态度,他若是做大做强,在老朱眼里就是一头肥猪。
经商这条路是行不通,当农民更惨,他这种没有土地的只能给地主当佃户,以后的日子就是种不完的田,交不完的租,还有做不完的徭役,吃不饱穿不暖,一场小病还会要了小命。
做官也不行,先不说自己根本就不是科举的料,就算当了官,在老朱手下做官可是高危职业,说不定哪天就被老朱拉到菜市口剥皮充草。
陈正为自己以后的生活担忧,脸上充满苦涩。
“你发什么呆?不相信洪武陛下能驱逐鞑子?”银甲小将看到陈正呆滞的样子,满脸凶狠的盯着他,只要陈正敢表现出对洪武皇帝有一丝不敬的地方,他的刀就会砍在对方脖子上。
“相信,当然相信,驱逐鞑奴,重造华夏,洪武皇帝是个了不起的人。”陈正由衷说道。
“那你发什么呆?”
“震撼。”
“瞧你这没出息的样子,等我们抓到北元伪帝,那才叫震撼。”银甲小将不屑地道。
陈正问道:“你们是北伐大军?”
银甲小将双手叉腰,仰头哈哈大笑道:“没错,本将军就是北伐大元帅徐达麾下征虏大将军常遇春麾下李文忠将军麾下左先锋李景隆是也!”
陈正惊得张大嘴巴:“大明战神李景隆,李九江?”
“大明战神?我是大明战神?”李景隆愣了一下,随即眼睛贼亮起来,然后用力的拍着陈正肩膀,兴奋地道:“兄弟,你真有眼光,我就是未来的大明战神!”
陈正翻了一道白眼,你兴奋个啥?
六十万对战十五万,又是宰你(优势在你),结果建文的家底全部被你败光。
现在的李景隆只是十几岁的小毛孩,还没有表现出战神之姿,他勾着陈正的肩膀,挤眉弄眼问道:“兄弟,你家在什么地方?”
陈正神情有几分落寞,苦笑地摇了摇头:“我家……已经回不去了。”
李景隆见状还以为陈正的家人全部死在鞑子手上,这种事在乱世十分常见,他拍着陈正的肩膀安慰道:“不用难过了,既然无家可归,你以后就跟在本将军身边,只要本将军有一口吃的就饿不了你。”
看着陈正干的裂开的嘴唇,李景隆解下腰间的水囊,掂量了一下份量,扔给陈正。
“谢了,战神兄。”陈正也不客气,打开塞子,仰头狠狠地灌了几大口。
李景隆看着陈正喉咙上下蠕动,还有响起的咕噜声,脸色急切道:“哎哎哎,狗日的,喝一口润润嗓子就行了,你他妈属牛啊,都给我喝了!”
说着就伸手去抢陈正手里的水囊,陈正躲开,顺势将水囊里面剩下的水倒在头上,水流沿着额头滑在脸上,撩起衣服在脸上抹了一把,风吹起来一阵清凉舒爽。
看着要吃人一样的李景隆,陈正满脸嫌弃道:“不就是一壶水吗?瞧你那小气样。”
“你说的倒是轻巧,你知道现在的水有多珍贵吗?”李景隆瞪着陈正,愤怒地把夺过水囊举过头顶,用力的拍着水囊底部,里面掉下几滴水珠,连忙用嘴接住。
陈正有点摸不着头脑,旁边的几名士卒也满脸怒色的盯着自己。
“这里水草繁茂,附近肯定有河,一壶水而已不至于吧。”
“屁话,老子当然知道这里有河,但是河里面的水能喝吗?狗日的鞑子正面打不过我们,就跟我们玩阴的,把牛羊粪便和尸体全部扔进河里。士兵喝了河里的水,拉肚子都死了好几百人,现在全军上下都缺水,你倒好,喝不完还糟蹋,这要是被军法官看到,你这条小命已经没了。”
陈正看过一些书,古代打仗污染水源是一种常用有效的手段,遇到狠辣的将领,还会把腐烂的尸体扔进敌方阵营,造成瘟疫。
“被污染的河水只要经过简单的过滤和消毒就可以喝,你不知道吗?”陈正问道。
李景隆满脸狐疑:“什么是过滤,什么是消毒?”
陈正这才想起这是明朝,完全没有过滤和消毒的意识。
他咳了一声,解释道:“过滤就是把水里有毒的杂质清理分离出来,消毒就是把水里对人有害的东西杀掉。”
李景隆迷茫地看着陈正,陈正说的每个字他都能听懂,但是连在一起就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你是说你有办法把河里有毒的水变没毒?”李景隆用力抓住陈正肩膀问道。
“没错,方法还十分简单。”陈正淡然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