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污染的真相

戴恩的效率真的很高。

汪川二人刚从维克多小镇返回农场。

就看到清理队伍的人在忙活——

北边的那条小河被充气式的红色围油栏截成不同的两段。

每一段河流上都漂浮着密密麻麻的吸油材料。

在这些工具的作用下，空气中的油污味减少了很多。

“汪川，谢里夫大概什么时候过来？”

看到汪川回来，老约翰赶忙上前问道。

“可能是明天，他需要到比灵斯一趟，购买灌溉装置的其它部件。”汪川解释。

“也行，反正污染没有那么快就解决，”老约翰点头，“我买回了两大桶水，可以暂时用来灌溉那批冬小麦。”

“约翰，你说我们要不要建造一个蓄水池，用来抵御像今天这样的风险？”汪川问道。

“我觉得可以。农场的农舍和仓库已经合并，空出来的那点土地刚好可以......”

老约翰还没说完。

瓦伦农场的天上忽然响起一阵轰鸣的声音。

他的话被强制打断。

二人抬头看去。

在东北方向，一架带着警用标志的直升机朝着农场飞来。

没一会儿的时间。

它停靠在农场的大门外。

直升机的舱门被打开，汪川看到戴恩和两个陌生人走了下来——

为首的人，身形高壮，年纪稍大。

另一个则稍微年轻一些，右侧脸颊被医用棉布包裹着，应该是受了伤。

他们都穿着黑色的西装，戴着黑色的宽沿毡帽，像是牛仔。

但与汪川这些牛仔不同的是，二人都留了辫子，西装上别着一枚野牛徽章。

是印第安保留地的人。

他们朝着红柏树这里走来。

“特罗多米？”

看到为首的高壮男子，老约翰有些惊讶——

印第安保留地里的人一般很少会出现在他们这些农场里头。

这回特罗多米来到瓦伦农场是抱着什么目的？

“约翰，好久不见，”特罗多米和约翰行了一个礼仪，然后，他朝着汪川靠近，“这位想必就是瓦伦农场的新主人，我是特罗多米，是来和你道歉的。”

特罗多米说完，随即从身后取出一个红布，非常有礼貌地递给汪川。

汪川则有些懵了。

他对印第安保留地的礼仪知之甚少，更搞不明白特罗多米现在这个行为到底蕴含着什么。

一时间他有些手足无措。

“汪川，这是他们送给尊贵客人的礼物，你收下吧。”

好在这时，老约翰及时出来解围。

明白过来的汪川，立即收下特罗多米的礼物。

特罗多米看到汪川接受了自己礼物，他立即回到那位年轻人的身边。

然后拉着他过来，一脚给他踹倒跪在地上。

“这次河流污染事件，是我的儿子海斯造成的。给你们造成了很大的困扰，真的非常抱歉。当然，瓦伦农场的损失我们会作出赔偿，希望能得到您的原谅。”特罗多米真诚地说道。

海斯被特罗多米踹倒在地上，脸色顿时变得唰红。

对于他来说，好像跪在同龄的汪川面前，是一件非常丢人的事情。

只是，还没等汪川回答，戴恩就走过来，拉着他去到另一边。

“怎么了，戴恩先生。”汪川问。

“咳咳，可能你不明白这件事的严重性，所以我得跟你讲一讲，”戴恩清了清嗓子，“海斯和一帮东部地区的牛仔偷盗的石油，价值105万美金，他们因此造成的污染，治理费用更是高达130万美金。这么多金钱的损失，按照法律，海斯是肯定要进监狱的。”

听戴恩这么一说。

汪川顿时明白过来：“戴恩先生的意思是，特罗多米不想让海斯进监狱。他为了让海斯得到豁免，所以，特地对我们这些受害者进行赔偿，寻求我们的不上诉吗？可他也搞不定州政府的人啊。”

戴恩嘴角微微一翘。

他轻轻拍了拍汪川的肩膀：“你很聪明，但是还不够聪明。以特罗多米的人脉，他在来这里之前，就已经打点好了你口中的州政府人员，现在，就差你们这些农场主了。”

“好吧。”汪川瞬间明白。

“我拉你过来，是想告诉你，特罗多米部落有一块地毗邻瓦伦农场的西北角，那里的土地虽然不怎么肥沃，面积也不怎么大，但是有一条河流，你要是拿下了，就可以将它和北边那条河流汇合起来。你要知道，对于一个农场来讲，水权和土地永远都是最重要的。”

“当然，你完全可以不要那些钱和土地，直接将海斯送进监狱。就看你怎么想了。”

“我明白了，戴恩先生，谢谢你。”汪川感激地说道。

他们重新回到特罗多米面前。

“我想，你们一定商量好了，汪川先生。”

看到二人回来，特罗多米笑着说道。

“是的，特罗多米先..酋长。”

汪川将戴恩的原话用自己的方式稍作修改，告诉了特罗多米。

原本，他以为特罗多米会犹豫。

没想到，他都没花时间进行思考，立即答应了。

看来，这个儿子对于他来说，是非常重要的存在。

“不行，我反对，”海斯咬着牙，从地上起身，他用力揪住汪川的衣领，“你这个卑鄙的家伙，那里是我们部落的水源命脉，你休想得到它。”

看到海斯那能把自己吃掉的眼神。

汪川只是冷笑一声，随即便抓住他的手，猛地给他来了一个过肩摔。

“海斯是吧，我看你今年与我一般大，但是你闯了祸还要你的老子给你擦屁股，你不觉得丢人吗？”汪川拍了拍手，斜眼看着海斯。

“你...你凭什么教训我？”海斯不服气，连忙起身想要找回一些面子。

“够了，海斯，”特罗多米怒喊，海斯顿时呆在原地，不敢再动，“抱歉汪川先生，是我没有对他进行足够的教育。”

“行了，特罗多米，事情就到这里吧，赔偿的事就由戴恩做中间人代劳吧。”老约翰说道。

“没问题，约翰。”特罗多米回道。

说完，他拎着年轻气盛的海斯坐上直升飞机，离开了瓦伦农场。

二人走后，汪川找到戴恩。

他心里有些事情想不明白。

“戴恩先生，恕我冒昧，我们好像刚认识没多久，为什么你会这么帮助我？”汪川拉着戴恩坐到红柏树下。

戴恩好像早就预料到了会发生现在这一幕。

他反倒是不急，坐好之后先给自己开了一瓶棕色艾尔啤酒。

浅浅喝了一口，才说道：“我年纪大了，活不了多久了，到明年这个时候应该就得退休了。但我的儿子是个哑巴，他这一辈子都没办法与人正常交流，你知道的，这样的人在蒙大拿可不会有什么公司会敢要，我的竞争对手也不会放过他。所以我得替他谋个出路，他有活下去的权利。”

“你的意思是，想让他到瓦伦农场讨个活计？可我的农场，现在没有办法养活那么多人。”汪川说道。

“我知道，”戴恩的眼中流露出一丝哀伤，“所以我会尽量帮助你们获取明年的种子定价权。”

“种子定价权？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汪川震惊。

“我认识史密斯，我们曾在一次会议中交谈甚欢，算得上朋友。所以，我也知道他最近在和瓦伦农场合作的事。”戴恩告诉汪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