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灵活的道德底线

少年喉间涌上一股腥甜，这才惊觉自己被当成了弃子。

张铁冷眼看着三人还在巧舌如簧地狡辩，掌心的青玉令牌突然爆发出刺目光芒。

当破空声从天际传来时，灰袍修士们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华服少年更是如遭雷击，攥着符箓的手慌忙往储物袋缩去。

“当着执法修士前辈的面，还敢销毁证据？”

张铁一声暴喝，紫炎珠不知何时已悬浮在周身，映得他眼底寒芒闪烁。

三名执法修士脚踏剑光而至，为首者抬手一道长索甩出，精准缠住少年的手腕。

“都住手！”执法修士的威压如泰山压顶，场中顿时鸦雀无声。

他接过少年手中的符箓，灵力注入的刹那，符文光芒竟明暗不一。

最上方与最下方的符箓泛着初级中阶符箓特有的法力纹路。

而中间两张骤然黯淡，露出斑驳裂痕与模糊不清的符篆，赫然是用初级下阶符箓拙劣伪造的赝品！

人群先是一片死寂，紧接着炸开锅般的哗然。

“好啊！竟敢用下阶符箓冒充中阶！”

“先前还装得义正言辞，原来是贼喊捉贼！”

指责声浪中，几个方才跳得最凶的修士面红耳赤地后退，却见有人已抢先一步跳出来：

“我就说这其中有诈！”

“张道友果然慧眼如炬！”

霎时间，夸赞声此起彼伏，先前的指责仿佛从未存在。

有人拍着胸脯称自己早有怀疑。

有人痛心疾首地斥责骗子玷污修仙界。

更有人谄媚地凑到张铁身边大献殷勤，活像方才那些恶语相向的人不是自己。

张铁望着这荒诞的一幕，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袖中的遁地符却始终未曾松开。

长索在华服少年手腕上勒出深痕，他哆哆嗦嗦摸出一张飞天符，符箓表面的灵光晦暗如将熄的烛火。

张铁刚接过符箓，指尖触及的瞬间便察觉到不对劲。

这张符的质地粗糙，符文勾勒的笔法也极为生疏，与自己此前所得判若云泥。

“且慢！”当执法修士的剑光即将腾空时，张铁猛地扬手。

为首修士不耐烦地转身，腰间的执法令牌泛起警告的幽光：“张道友，莫要得寸进尺！”

张铁躬身行礼，面上堆起憨厚笑容，眼底却透着股执拗：“前辈明鉴！”

“这张飞天符绝非小人之物。”

他话音未落，围观人群便响起一阵骚动，方才指责过骗子的修士们又开始窃窃私语。

“一派胡言！”灰袍修士在长索中挣扎，唾沫星子飞溅，“我们都要被抓了，何苦再调换符箓？”

张铁不慌不忙，从储物袋中取出另一张飞天符。

新符甫一现世，便腾起淡青色光晕，符文流转间似有云雾涌动，与手中那张的黯淡模样形成刺眼对比。

“诸位请看！”他高举双符，“此二符皆出自万家老祖之手，卫阁主亲自交割。这张……”

他晃了晃手中的旧符，“灵气虚浮，符纹若断若联，分明是残次品！”

执法修士眯起眼睛，神识如毒蛇般扫过两张符箓，面色愈发阴沉：“你确定？”

“若查无实据，诬陷他人之罪，你担得起？”

周围的指责声如潮水般涌来，有人骂他贪心不足，有人讥讽他想借机敲诈。

张铁突然，掌心向天，额间青筋暴起：“天道在上！我若有半句虚言，愿终生困于炼气期，魂飞魄散不得轮回！”

大道誓言的威压如重锤般砸下，围观修士们倒吸凉气，议论声瞬间变成窃窃私语。

“前辈明察啊！”灰袍修士被缚仙索勒得脸色青紫，仍在声嘶力竭地喊冤，“这小子分明是设局讹诈！”

他眼中闪过一丝阴狠，余光却不住瞟向人群中某个方向。

张铁抱臂而立，嘴角挂着似笑非笑的弧度。

当执法修士的神识如利刃般撕开三人储物袋时，华服少年突然剧烈挣扎，腰间玉佩应声而碎。

果然，在他储物袋中，躺着一张与张铁手中如出一辙的飞天符，符文流转间泛着万家老祖特有的金芒。

“好啊！果然是贼喊捉贼！”人群中爆发出愤怒的咆哮。

方才还指责张铁的修士们，此刻举着“道德大旗”跳脚大骂，唾沫星子几乎要将三人淹没。

“这符是我在太南阁买的！”华服少年面如死灰，却仍在负隅顽抗，“凭什么他能买，我就不能？”

“买的？”张铁冷笑一声，指尖法诀如电。

他手中的飞天符轰然亮起，化作一道流光直冲天际，又在空中划出玄奥轨迹：

“你既买过，可知此符需配合咒法才能催动？”

“太南阁每售出一张高阶符箓，都会登记买家姓名与取货时间。”

他目光如刀扫向人群，“要不要请卫阁主前来对质？”

华服少年瞬间面如土色，与同伴不约而同地看向人群中一位炼气后期修士。

那修士却突然暴喝：“大胆狂徒！竟敢欺骗太南谷！”

他袖中飞出一道火鞭，精准地抽在少年脸上，将其半张面皮撕下。

执法修士深深看了张铁一眼，手中法诀变幻，长索拖着三人没入虚空。

那张残次的飞天符也没有被要回去，应该算是给张铁的补偿了。

三日后，当他路过地摊区入口，三盏散发着幽绿光芒的长明灯正缓缓转动，灯芯处隐约传来凄厉的哀嚎。

张铁望着灯中扭曲的神魂，想起叶豹离去时的嚣张，突然打了个寒颤。

没有靠山的散修，唯有将拳头磨得比谁都硬，才能在这吃人的世界里活下去。

当紫炎珠的赤色火焰第三次在摊位上空炸开，张铁便知道，自己已然成了太南谷里最扎眼的猎物。

那些游弋在人群中的神识愈发炽热，如同毒蛇吐信，在他的储物袋、法器，甚至衣角缠绕盘桓。

“张道友可愿共赴寒冰沼泽？”一名炼气六层修士刻意露出腰间泛着寒光的短剑：

“猎杀妖兽的战利品，我等愿与道友平分。”

另一位身着玄色道袍的中年修士则压低声音，袖中滑出半张残破玉简，上面隐约可见“秘境”二字：

“前辈洞府现世，内有失传百年的炼器秘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