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请客斩首

“先吃顿好的！”张铁扔掉手上的断刃，望着天边如火的晚霞，“这次，定要破了这层枷锁！”

酒足饭饱，二人踏着暮色往谷中走去。

神手谷外的晚风裹着药香，嘴里还咬着一大块烤鹿肉，油渍沾满了韩立的小脸。

张铁望着师弟开怀的模样，却将担忧藏进眼底。

血刃堂的承诺不过是一纸空文，马副门主怎会轻易放过他们？

还是要靠实力来解决问题，也该轮到正主出面了。

忽的，张铁瞳孔骤缩，一把拽住韩立手腕。

少年掌心法力流转，让韩立心头警铃大作。

他悄悄散开神识，只见谷口两侧的竹林里，数十道气机如毒蛇潜伏，为首之人竟是马副门主！

“几位前辈好雅兴。”张铁踏前半步，回旋镖和赤松针已悄然滑入手心。

月光下，马副门主的蟒纹长袍泛着冷光现出身形，身旁的老者抚着胡须，眼中尽是阴鸷。

“不知廉耻的孽徒！”老者猛地一拍腰间折扇，震得枯叶纷飞，“擂台之上用下三滥手段，羞辱长辈，该当何罪？”

他话音未落，马副门主却似笑非笑地接口：“听闻你们家人与野狼帮来往密切，这等通敌之举……”

韩立血气上涌，“都是你这个混蛋在暗中搞鬼，你才不知廉耻，道貌岸然。”

韩立此举正中马副门主下怀，“诸位都看到了，”

“此子不但不知悔改，还如此污蔑老夫，如此悛恶不圈之人，早该被废除武功，逐出山门。”

“还有这个张铁，不尊师长，心思狠毒，必须严惩。”

韩立喉咙里刚挤出半声怒吼，张铁的铁钳般的手掌已死死扣住他的手腕。

少年灵力刚在经脉中运转，手腕便传来刺骨剧痛，张铁的指尖深深掐进他的“列缺穴”。

任他如何挣扎，法力都如被掐断的溪流，瞬间消散。

月光下，韩立涨红的脸上满是羞愤，可当他望向张铁眼底跳动的幽深寒芒时，浑身的燥热竟莫名被一股寒意浇灭。

“姓马的，好算计。”张铁袖袍之下，手指暗搓。

他身后的竹林突然沙沙作响，数十道黑影如鬼魅般现出身形，蟒纹服饰在夜风中翻涌，似要将两人一口吞噬。

“竖子无礼！”左侧白发长老暴喝，袖中软鞭“啪”地甩出，鞭梢擦着张铁耳畔飞过，引动几缕发丝。

可张铁连眼皮都未抬，嘴角勾起一抹讥讽：“先立威再施恩，收服不成则构陷家人通敌……”

“请客，斩首，收下当狗。”

“这等手段，倒配得上阴毒之名。”

马副门主摇着折扇的手顿了顿，眼底闪过一丝阴鸷：“危言耸听。你二人目无尊长，扰乱门规，若不……”

“灭门之灾。”张铁突然打断，周身灵气轰然炸开，脚下青石竟裂出蛛网纹路。

他的声音像是从九幽传来，字字砸在众人耳膜上，“我等家人若掉一根头发，七玄门上下，都得陪葬。”

“狂妄！”三道怒喝同时响起，三道剑光如毒蛇般直取张铁要害。

可少年却不闪不避，袖中回旋镖化作流光，“叮”地撞在剑锋上，火星四溅。

他两手一摊，狞笑中带着癫狂：“我就狂妄了，尔等又能如何？”

“死契血斗，不论年龄，不论修为，不论手段，只决生死。”

“给你一个机会，可以叫人，多少人都可以！”

“只是，你有这个胆量吗？”

夜风突然停了，竹林死寂得可怕。

当张铁掌心的回旋镖在月光下流转时，长老团中数位白发老者的胡须都止不住地颤抖。

马副门主摇扇的动作僵在半空，鎏金扇骨映出他扭曲的脸色。

他精心布局数月，本想借围剿立威，却不想被个少年将了一军。

“死契血斗？这小子疯了不成！”右侧灰袍长老猛地捏碎酒壶，瓷片飞溅的脆响惊得众人一颤。

他目光扫过张铁傲然挺立的身姿，又落在韩立微微发亮的指尖。

那少年虽一脸憨直，却隐隐有种莫名的气势，恰似蓄势待发的毒蛇。

竹林深处，数位长老交头接耳的低语声混着虫鸣传来。

他们本是抱着看戏心态跟随马副门主，想瞧瞧这位风头正盛的副门主如何收拾不听话的刺头，却不想局势竟失控至此。

“马副门主若不应战，怕是要沦为江湖笑柄。”

不知谁小声嘀咕了一句，这话如瘟疫般迅速在人群中传开，惊起一片倒抽冷气声。

马副门主的眉头皱成一团，他盯着张铁眼底跳动的疯狂，突然想起白日里那少年在擂台上以弱胜强的狠辣手段。

若真应下死契，且不说胜负难料，光是折损几位长老，他苦心经营的势力都将大受打击。

可若拒绝……

他瞥见周围长老们闪烁的眼神，后背瞬间渗出冷汗。

这些老狐狸本就摇摆不定，今日若退缩，日后谁还愿与他共谋大业？

“莫不是这两个孽徒藏着什么杀招？”

众人的目光如炬，死死盯着神手谷二人。

韩立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布囊，张铁则把玩着回旋镖，镖面折射的月光在众人脸上晃来晃去，仿佛一把把悬在头顶的利刃。

马副门主麾下的赵长老突然跨前一步，腰间玉牌撞出清脆声响：

“黄毛小儿，也配在马副门主面前……”

“赵长老脑子不好？”张铁打断对方的话，指尖回旋镖划出冷光：

“墨师以‘鬼手’之名震慑岚州，惊蛟会掌控嘉元城时，七玄门怕是还在山窝窝里跟野狼帮撕咬吧？”

他故意拖长尾音，看着对方骤变的脸色，“您说，墨师为何独独让我回神手谷？”

这话如同一记重锤砸在众人心里。

竹林间的虫鸣声突然消失，几位长老下意识握紧了腰间兵器。

马副门主的折扇停在半空，扇面上的墨竹仿佛也凝固成冰。

就在这死寂中，一声轻笑突然从石屋后方传来，宛如淬了毒的刀刃划破夜幕。

“倒是有趣。”浑厚内力裹挟着话音，震得众人耳膜生疼。

韩立踉跄半步，张铁却猛地站直身子，体内法力流转，转瞬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