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道友
- 凡人张铁:我有一把尘歌壶
- 学医并非一件
- 2044字
- 2025-05-08 21:38:23
“去你的!”张铁嘶吼着甩出怀中仅存的五枚回旋镖,金属破空声与闷哼声几乎同时炸开。
他不管不顾地抓起地上的杂物狂扔,染毒的手掌早已肿得像馒头,布条缝隙里渗出黑紫色的脓血。
“扑通”一声闷响惊得张铁浑身一僵。
死寂中,唯有自己粗重的喘息声在石壁间回荡。
他紧攥着淬毒袖箭,用箭尖一寸寸探路,冷汗顺着下巴滴在书页上,晕开暗红的血渍。
当箭尖触到一团绵软时,张铁还未来得及反应,一股巨力突然撞在天灵盖!
黄木盒应声碎裂,他眼前炸开一片刺目的白光。
剧痛中,张铁本能地挥袖箭猛刺,在意识涣散前的刹那,跌进尘歌壶的黑暗。
朦胧间,一声气若游丝的“毒……”飘进耳中,带着毒蛇吐信般的嘶鸣。
尘歌壶内阴寒刺骨,张铁蜷缩在壶壁角落,脑袋像被无数钢针猛扎。
不知过了多久,剧烈的眩晕感才稍稍褪去。
他咬着牙钻出壶口,密室里弥漫的毒雾已变得稀薄,却突然传来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皮肉抽动声!
“老东西!”张铁暴喝一声,全然不顾肿得发紫的手掌,抓起地上残余的毒沙就疯狂砸去。
毒沙泼洒在黑暗中,伴随着几声闷哼,终于重归寂静。
他胸口剧烈起伏,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浓重的血腥味,却不敢有丝毫松懈。
没了黄木盒的保护,稍有不慎就是致命之险。
就在这时,一道幽绿光芒如鬼火般在黑暗中闪过!
张铁头皮发麻,想也不想就跌回尘歌壶。
奇怪的是,预想中的剧痛并未袭来,取而代之的是壶内凭空出现的一团绿光。
那光团泛着黏稠的质感,拳头大小,表面不断有丝丝缕缕的能量波动溢出。
“余子童?”张铁盯着光团,喉咙里挤出沙哑的声音。
光团猛地剧烈震颤,里面隐约浮现出一张扭曲的面孔:“你、你竟知晓我的名讳?!”
声音里先是震惊,转瞬化作狂喜,“道友也是修仙之人?”
“墨居仁那蝼蚁,竟敢妄想与我等并驾齐驱,实在可笑!”
张铁目光冰冷,没有理会光团喋喋不休的攀谈。
他心中已然明了。
余子童的元神被墨大夫同化过,如今这元神能脱离束缚,定是那老匹夫气绝身亡。
想到这里,他深吸一口气,再次踏出尘歌壶。
他强撑着颤抖的手,在尸体的衣襟、袖口、靴筒里翻找,腐臭混着毒沙的气味直冲鼻腔,熏得他胃袋一阵抽搐。
终于,在墨居仁贴身的油皮纸袋里,摸到一个瓷瓶。
拔开瓶塞的瞬间,刺鼻气息扑面而来,却让他眼睛一亮。
“就是这玩意儿!”张铁仰头痛灌解药,喉结剧烈滚动。
苦涩的药液顺着喉咙流下,五脏六腑仿佛被烈火灼烧,但片刻后,头晕目眩之感竟真的缓缓消退。
他瘫坐在地,扯开染血的衣襟,借着烛光检查自己的惨状。
右手肿得发紫发亮,皮肤下青筋暴起,像盘踞着一条条黑蛇;
十六处回旋镖伤口遍布全身,所幸《象甲功》淬炼的筋骨坚韧异常,大部分伤口只是皮肉伤,却也疼得他冷汗直冒。
指尖抚过伤口,张铁不禁打了个寒颤,若不是墨居仁当年传授的功法,此刻他怕是早已成了一滩烂肉。
在尸体手手臂,他摸到一个精巧的机关箭筒,轻轻一按,将袖箭重新装了回去;
又从墨居仁左手无名指上,褪下一枚龙形戒指,暗纹栩栩如生,不知藏着什么玄机。
张铁将东西收入尘歌壶中,紧绷的神经刚一放松,铺天盖地的疲惫与饥饿感瞬间袭来,双腿一软,险些栽倒在地。
他踉跄着走出密室,将石门重重合上,又搬来石块、枯枝掩住门缝。
夜色中,他拖着伤腿摸回自己的屋子,刚要钻进尘歌壶休息,余子童的元神又在壶内聒噪起来。
“道友且听我说……”
“聒噪!”张铁太阳穴突突直跳,头痛欲裂。
若不是留着这元神还有用,他真想祭出回旋镖,将这团绿光彻底绞碎。
最终,他狠狠甩上屋门,一头栽倒在床上,很快便陷入了带着血腥气的沉睡。
油灯在窗棂间摇晃,张铁猛然从血腥梦境中惊醒,后腰传来的刺痛让他几乎弹坐而起。
朦胧中,一抹瘦小的身影正伏在床前,手中的湿布沾着草药汁液,轻轻擦拭他结痂的伤口。
“醒了?”
韩立抬头时,烛火在他眼底跳跃出细碎的光,“张哥这模样,倒像是被野狼拖进了陷阱。”
少年指尖顿了顿,沾着药水的布团擦过锁骨处的淤青。
“墨大夫说你去闯荡江湖了,难不成江湖上的门道,比《象甲功》还厉害?”
张铁喉间发紧。
眼前少年眉眼清朗,与记忆中那个冷面仙尊的模样渐渐重叠。
他扯动嘴角,却疼得倒抽冷气:“别提了,昨日不慎打翻墨师的毒沙罐。”
“收拾时误触机关,差点被扎成筛子。”
他下意识看向门外,声音压低,“墨师给了解药就匆匆采药去了,临走还说等我养好了伤,再修炼《象甲功》第四层。”
“不过,我中了这么多招都没死,这《象甲功》还不够厉害吗?”
韩立突然用力按住他腰间的伤口,张铁疼得浑身一僵。
少年挑眉冷笑:“厉害?我看是自讨苦吃。”
他的目光扫过张铁缠满绷带的右手,“中毒又中镖,能捡回条命算你运气。”
话音未落,手中布条已利落地缠上伤口,动作利落得不像个少年。
窗外传来喧闹之声,张铁挣扎着坐起:“什么时辰了?五脏庙都要揭竿而起了。”
他强撑着起身,牵动伤口闷哼一声,“一起去吃点?”
“早用过了。”
韩立将药碗推到桌角,青瓷碗底还沾着几缕药渣,“要不是看你伤成这样,谁管你这病秧子。”
他转身时,衣角扫过床头的药瓶,清灵散特有的草木香漫开,那是韩立精心炼制的解毒灵药。
厨房蒸腾的热气中,他狼吞虎咽地啃着馒头,听着伙夫的笑骂,忽然想起密室里那具冰冷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