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机械转型惊蛰

1919年,世界局势犹如汹涌波涛中的扁舟,动荡不安。

中国与德国,分别处于不同的困境与挣扎之中。

在中国,这一年发生了诸多影响深远的大事。

1月 18日,巴黎和会在法国巴黎拉开帷幕。

中国作为第一次世界大战协约国成员参与会议,满怀期望地提出废除外国在华势力范围、撤回外国军队以及取消不平等条约等正当诉求。

然而,列强的自私与贪婪让中国的希望破灭,会议竟决定将德国在山东的权益转交给日本,而非归还中国。

此消息传回国内,激起千层浪,各界人士义愤填膺。

自 2月起,国内各界便通过各种途径声援中国在巴黎和会的外交行动。

众多知识分子与社会团体纷纷发声,以声明、通电等形式,强烈谴责列强的不公,力促中国代表坚守底线,捍卫国家主权。

5月 4日,五四运动如火山般爆发。

北京的学生们走上街头,举行大规模示威游行,抗议巴黎和会的无理决定。“外争主权,内惩国贼”“废除二十一条”“还我青岛”等口号响彻云霄。

学生们火烧赵家楼,痛打章宗祥,运动迅速蔓延至全国,从学生群体扩展到工商界人士,形成一场波澜壮阔的群众爱国运动。

到了 6月 5日,上海工人自发举行罢工,声援学生的爱国行动。

随后,罢工、罢市如燎原之火,蔓延至 20多个省的 100多个城市,无产阶级登上历史舞台,运动中心从北京转移到上海,工人阶级成为斗争主力。

而在德国,局势同样严峻复杂。

1月 5日,一个新的政治力量诞生,由一些左派组织合并而成的政党在柏林宣告成立。

这个政党成立后,积极领导工人运动,期望在德国建立新的政权形式。

1月初,在该政党的号召下,柏林工人发动起义,试图推翻当时的反动政府,效仿他国建立苏维埃式政权。

起义遭到政府的残酷镇压,起义领导人于 1月 15日不幸遇害。

尽管起义失败,但它点燃了德国各地工人反抗的怒火,罢工和示威活动此起彼伏。

6月 28日,德国被迫签署《凡尔赛和约》。

这份和约对德国极为苛刻,不仅要求德国支付巨额战争赔款,还大幅削减其军事力量,割让大量领土。

这些条款沉重打击了德国的国力,也在德国民众心中种下仇恨的种子,为日后的动荡埋下隐患。

此时,身在柏林的主角刘砚之(Liu Yanzhi),进入柏林军工部已有一年之久。

在忙碌的工作间隙,他时常怀念起曾经的教员普拉卡蒂娅(Plakatiya)。

算起来,确实已经很长时间没去看望她了。

这一日,刘砚之特意来到院长办公室。

院长办公室的布置简洁而庄重,一张宽大的实木办公桌摆在房间中央,四周的书架上摆满了各种军事技术书籍和文件。

刘砚之礼貌地敲了敲门,得到应允后走进房间。

他穿着一身整洁但略显陈旧的工装,这是他在军工部工作的日常穿着,上面还残留着一些机油的痕迹。

“院长先生,”刘砚之用流利的德语说道:

“我想向您请个假,去拜访我的一位重要的老师。最近工作的压力让我有些疲惫,我觉得这次拜访对我调整状态很有帮助,希望您能批准。”

院长坐在办公桌后,抬起头,透过他那副精致的金丝眼镜打量了刘砚之一番。

院长是个严谨刻板的人,他身着笔挺的深色西装,领口的领带系得一丝不苟。

他思考了片刻,缓缓说道:

“刘,你在军工部的工作一直很出色。鉴于你近期的表现,我批准你的请假申请。但你要记住,我们的工作至关重要,你的假期不要太长,尽快回来继续投入工作。”

刘砚之感激地说道:

“非常感谢您,院长先生。我会尽快回来的。”

出了门,刘砚之径直走向车站。

此时的柏林街头,一片混乱景象。

寒风呼啸着吹过,卷起地上的尘土和废纸。

街道两旁的建筑大多破旧不堪,不少房屋还残留着战争的痕迹,墙壁上布满了弹孔。

路上随处可见起义的工人和前来镇压的军队,形成一种剑拔弩张的紧张氛围。

工人们大多穿着破旧的工作服,眼神中透露出愤怒与坚定,他们举着简陋的标语牌,高呼着要求改善生活、争取权益的口号。

而军队则身着整齐的军装,手持毛瑟 98k步枪,表情冷峻地维持着秩序,随时准备应对可能发生的冲突。

刘砚之在人群中艰难地穿行,心中不禁感慨德国如今的动荡局势。

终于,他来到了车站,登上了列车。

列车在轨道上哐当哐当地行驶着,车窗外的景色飞速掠过,刘砚之的思绪也随之飘远。

他想起了与普拉卡蒂娅教员相处的点点滴滴,那时的生活虽然也充满挑战,但相对如今的混乱,显得平静许多。

半个小时后,列车缓缓停下。

刘砚之走下列车,朝着普拉卡蒂娅教员家的方向走去。

当他来到那熟悉的街道时,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曾经那座宽敞气派的房子已然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座显得陈旧而狭隘的小屋。

刘砚之怀着复杂的心情走到小屋门前,轻轻敲了敲门。

不一会儿,门缓缓打开,普拉卡蒂娅出现在门口。

她的变化让刘砚之心中一阵刺痛。

曾经优雅的普拉卡蒂娅,如今面容憔悴,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疲惫与沧桑。

她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旧连衣裙,外面套着一件打满补丁的毛衣,头发也有些凌乱。

“刘,是你啊。”普拉卡蒂娅看到刘砚之,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但很快又被无奈和悲伤所取代。

“普拉卡蒂娅教员,”

刘砚之眼眶微微泛红,说道,

“好久不见,您……”

普拉卡蒂娅微微苦笑,用德语说道:

“进来吧,刘。这里已经和以前大不一样了。”

刘砚之跟着普拉卡蒂娅走进屋内。

屋里的布置十分简陋,家具破旧不堪,角落里堆满了杂物。

一张破旧的桌子摆在屋子中央,上面放着一些简单的餐具和几本旧书。

两人在桌旁坐下,普拉卡蒂娅缓缓说道:

“一战结束后,我的丈夫没有回来,他牺牲在了战场上。原本以为政府会给予一些补贴,可现在的政府自身都面临着巨大的压力,一边是那些只看重利益的群体,另一边是巨额的赔款,根本无暇顾及我们这些阵亡士兵的家属。不仅如此,能不向我收取各种费用就已经算是万幸了。”

刘砚之心中充满了同情,他说道:

“教员,我真的很抱歉听到这些。您现在一个人生活一定很艰难。”

普拉卡蒂娅轻轻叹了口气,说:

“生活就是这样,充满了变故。不过,我还算坚强。刘,你呢?在军工部工作怎么样?”

刘砚之点了点头,说道:

“在军工部,我一直在努力工作,运用所学的机械工程学、枪械学知识,参与一些图纸设计和改装工作。但现在德国的局势这么混乱,我有时候也会感到迷茫,不知道自己的努力是否真的有意义。”

普拉卡蒂娅看着刘砚之,认真地说:

“刘,你的努力是有意义的。无论处在什么样的环境下,知识和技术都是宝贵的财富。也许现在局势艰难,但未来总会有改变的一天。就像德国的工人运动,虽然现在面临着重重困难,但他们的抗争精神是值得敬佩的。”

刘砚之若有所思地说道:

“教员,我看到了街上工人的反抗。他们的要求很合理,只是想要改善生活,争取自己的权益。但政府的镇压让局势变得更加紧张,这样下去,德国会走向何方呢?”

普拉卡蒂娅目光望向窗外,缓缓说道:

“我也不知道,刘。德国现在就像一艘在暴风雨中的船,随时都可能失去了方向。虽然生活没有压垮现在的我,我坚信总有一天,总会有人找到出路。你看那些工人,虽然他们的武器简陋,面对强大的军队显得很弱小,但他们的勇气和决心是不可忽视的。”

两人正说着,窗外突然传来一阵激烈的呼喊声和枪声。

刘砚之走到窗前,看到一群工人和军队发生了冲突。

工人们手持棍棒和石块,向着军队冲去,而军队则用步枪向天空鸣枪示警。

刘砚之心中一紧,说道:

“教员,这样的冲突每天都在发生吗?”

普拉卡蒂娅走到刘砚之身边,无奈地说:

“这段时间经常这样。工人对现状不满,不断发起抗议,而政府为了维持秩序,采取了强硬的手段。双方的矛盾越来越深,局势也越来越难以控制。”

刘砚之皱着眉头,说道:

“这样下去,只会造成更多的伤亡和损失。难道就没有更好的解决办法吗?”

普拉卡蒂娅摇了摇头,说:

“目前来看,很难。政府和工人之间缺乏有效的沟通和妥协机制。而且,背后还有各种势力在搅局,让问题变得更加复杂。”

刘砚之回到座位上,陷入了沉思。

他想到了自己的祖国中国,虽然远在千里之外,但同样面临着诸多困境。

中国在巴黎和会上遭受不公,国内民众也在为国家的主权和尊严奋起抗争。

而德国如今的动荡,似乎也反映出在那个时代,各国都在为了生存和发展而艰难挣扎。

过了一会儿,刘砚之抬起头,对普拉卡蒂娅说:

“教员,我觉得无论在哪个国家,人民的力量都是不可忽视的。也许德国可以尝试寻找一种和平对话的方式,来解决政府和工人之间的矛盾,这样才能真正实现国家的稳定和发展。”

普拉卡蒂娅微笑着点了点头,说:

“刘,你说得很对。但要实现和平对话,需要各方都有足够的诚意和智慧。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随着时间的推移,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刘砚之知道自己不能在这里停留太久,他起身对普拉卡蒂娅说:

“教员,我得回去了。今天和您的交谈让我收获很多,也让我对德国的局势有了更深刻的认识。您一定要保重身体,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随时联系我。”

普拉卡蒂娅起身,送刘砚之到门口,说道:

“刘,谢谢你来看我。你也要照顾好自己,在这个动荡的年代,保护好自己才能做更多有意义的事情。”

刘砚之告别了普拉卡蒂娅,再次踏上了回军工部的路。

一路上,他看着柏林街头的混乱景象,心中暗暗发誓,无论未来德国的局势如何变化,他都要坚守自己的信念,用自己的知识和技能,为自己的祖国和这个世界做出一些有价值的事情。

同时,他也期待着德国能够早日走出困境,实现和平与稳定,就像他期待着祖国能够在困境中崛起一样。

回到军工部后,刘砚之发现这里的气氛也变得愈发紧张。

同事们都在私下里讨论着德国国内的局势,以及《凡尔赛和约》对德国军工产业可能产生的影响。

刘砚之深知,德国的军工产业在未来可能会面临巨大的变革和挑战,而他自己也将不可避免地卷入其中。

一天,刘砚之走进工作间里,在一进门的同时就感觉到了气氛不对,同事汉斯(Hans)正坐在一堆摆满枪械的桌子前发愁。

汉斯是个经验丰富的机械师,他平时总是乐观开朗,但今天却一脸愁容。

“刘,你说《凡尔赛和约》签了,咱们军工部以后可怎么办啊?”汉斯用德语说道,语气中充满了担忧。

刘砚之停下手中的工作,思考了一下,说道:

“汉斯,我也一直在想这个问题。和约对德国军事力量的限制,肯定会影响到我们军工部的发展。但我觉得,这也许也是一个转型的机会。”

汉斯疑惑地看着刘砚之,问道:

“转型?怎么转?我们一直都是搞军工生产的,现在要转向其他领域,谈何容易啊。”

刘砚之走到工作台前,拿起一张图纸,说道:

“汉斯,你看。虽然和约限制了我们的军事生产规模,但我们可以利用现有的技术和人才,向民用机械领域发展。比如,我们可以研发一些农业机械、工业生产设备等。德国的工业基础还是很雄厚的,只要我们找准方向,我相信我们还是有出路的。”

汉斯听了刘砚之的话,若有所思地说:

“刘,你说得有道理。但这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需要我们大家共同努力,还得说服上面的领导。”

刘砚之点了点头,说:

“没错。我们可以先整理一些方案和资料,向领导汇报我们的想法。也许他们也在为军工部的未来发愁呢。”

就在刘砚之准备和汉斯一起着手准备方案时,军工部突然接到了一项紧急任务。

原来,随着德国国内局势的动荡,一些地方出现了武装冲突,政府要求军工部紧急生产一批武器弹药,以应对可能出现的更大规模的混乱。

刘砚之深知这项任务的重要性,但他也明白,在这个敏感时期,生产武器弹药可能会带来一些负面影响。

然而,作为军工部的一员,他又不能拒绝这项任务。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刘砚之全身心地投入到了武器弹药的生产工作中。

他凭借着自己在枪械学和机械工程学方面的专业知识,对生产流程进行了优化,提高了生产效率。

但他的心中始终有一丝担忧,他担心这些武器会加剧德国国内的动荡局势。

在休息时,刘砚之又和汉斯聊起了这件事。

“刘,你说我们生产这些武器,真的是对的吗?”

汉斯看着远处正在忙碌的生产线,忧心忡忡地说道。

刘砚之叹了口气,说:

“汉斯,我也很纠结。从职责上来说,我们是在完成上级交给我们的任务。但从内心来讲,我不想看到这些武器被用来伤害更多的人。”

汉斯点了点头,说:

“我明白你的感受。但我们又能怎么办呢?我们只是普通的工人,只能听从上面的安排。”

刘砚之皱着眉头,思考了一会儿,说:

“也许我们可以在生产过程中,尽量保证武器的质量,避免出现一些低级错误,导致不必要的伤亡。同时,我们也可以在适当的时候,向领导反映我们的担忧,看看能不能找到更好的解决办法。”

汉斯拍了拍刘砚之的肩膀,说:

“刘,你总是能想到一些办法。希望我们的努力能让事情往好的方向发展吧。”

随着时间的推移,武器弹药的生产任务顺利完成。

刘砚之看着一箱箱的武器被运出军工部,心中五味杂陈。

他不知道这些武器会被用到哪里,也不知道德国的未来会走向何方。

但他知道,自己作为一个在德国的中国人,要时刻保持清醒的头脑,坚守自己的原则和信念。

在完成这项紧急任务后,刘砚之并没有忘记之前和汉斯讨论的军工部转型计划。

他和汉斯一起,收集了大量关于民用机械领域的资料,结合军工部现有的技术和设备,制定了详细的转型方案。

他们将方案整理好后,交给了军工部的领导。

领导对他们的方案表示了一定的兴趣,但同时也提出了一些疑虑。

领导担心转型过程中会面临资金、市场等多方面的困难,而且在当前德国局势不稳定的情况下,贸然转型可能会带来一些不可预测的风险。

刘砚之明白领导的担忧,他和汉斯向领导详细解释了他们对市场的分析和应对风险的措施。

经过多次沟通和修改方案,领导终于同意了他们的转型计划,并表示会给予一定的支持。

转型之路并非一帆风顺。

在实施过程中,刘砚之他们遇到了各种各样的问题。

资金短缺、技术难题、市场开拓困难等,都摆在了他们面前。

但刘砚之并没有退缩,他凭借着自己的专业知识和顽强的毅力,带领团队努力克服这些困难。

在解决技术难题时,刘砚之查阅了大量的资料,和团队成员一起进行了无数次的试验。

他充分发挥自己在机械工程学方面的专长,对一些关键设备进行了改装和升级,使生产出来的民用机械产品达到了较高的质量标准。

在市场开拓方面,刘砚之积极联系各方客户,向他们介绍军工部转型后的产品优势。

他还参加了一些工业展会,展示军工部的新产品,提高产品的知名度。

虽然一开始遇到了很多拒绝和挫折,但刘砚之始终坚持不懈。

随着时间的推移,军工部的转型逐渐取得了一些成效。

一些民用机械产品开始受到市场的认可,订单也逐渐多了起来。

刘砚之看着军工部慢慢走上正轨,心中感到一丝欣慰。

但他知道,未来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德国的局势依然充满变数,他和军工部都面临着许多未知和变数。

在这个动荡的年代,刘砚之就像一颗坚韧的种子,在德国这片土地上,努力生根发芽,为自己的理想和信念奋斗着。

他不仅要应对德国国内的各种复杂局势,还要时刻关注着祖国的命运。

他期待着有一天,自己能够带着在德国学到的知识和经验,回到祖国,为祖国的发展贡献自己的力量。

同时,他也希望德国能够早日走出困境,实现和平与繁荣,让这片饱经战火的土地重新焕发生机。

而在德国之外,中国的五四运动仍在继续发展。

国内的爱国热情如熊熊烈火般燃烧,民众对国家主权和民族尊严的追求愈发强烈。

刘砚之虽然身处德国,但他通过各种渠道关注着国内的动态,心中为祖国的抗争精神感到骄傲和自豪。

他深知,无论是中国还是德国,都在这个特殊的历史时期面临着巨大的挑战,而他自己,也将在这波澜壮阔的历史画卷中,书写属于自己的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