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拳脚见真章

第9章拳脚见真章

晨雾未散的巷子里，陈啸天的胶鞋碾过一片碎玻璃。“咔嚓“声惊得王强肩头一缩，他刚要回头，就被陈啸天反手按住后颈——前方二十步外，废弃仓库的铁皮门正被人踹得哐当响。

“都缩紧了！“陈啸天压低声音，喉结在晨光里滚动。

他带着五六个兄弟猫在仓库角落的破木箱后，霉味混着铁锈味直往鼻腔里钻。

三天前他在码头扛货时被李虎的人偷袭，肋骨至今还疼，但此刻属性面板上“体力8/10“的数字却在发烫，那是昨夜替老船工修渔船换来的两点属性。

“赵哥，这边有脚印！“外头传来尖细的吆喝。

陈啸天顺着墙根缝隙望出去，七八个手持钢管的精壮汉子正往仓库方向挤，为首的络腮胡正是李虎手下的赵刚。

这莽夫昨天在鱼市砍伤过王强的同乡，此刻脸上还沾着隔夜的酒渍，手里的钢管敲得水泥地当当响。

“给老子搜！“赵刚吐了口浓痰，“那小崽子拿了账本，李爷要活的！“

王强攥紧了怀里的扳手，指节发白：“啸哥，要不咱拼了？“

“拼？“陈啸天盯着面板上“智力7“的数值，突然勾了勾嘴角。

他摸到后腰别着的半块砖——这是方才路过废品站时顺的，“等他们散开，老子要让赵刚先尝尝新学的碎骨拳。“

话音未落，外头传来“哎哟“一声。

陈啸天眯眼望去，最边上的小喽啰正蹲在草堆里揉脚踝，显然被碎玻璃扎了脚。

他冲王强使了个眼色，猫着腰钻进仓库后墙的破洞。

晨雾裹着咸湿的海风灌进来，他能听见自己心跳声盖过了耳鸣——属性面板上“武学5“的数字在闪烁，那是跟码头上的老拳师学了三晚的成果。

“你他娘的走快点！“赵刚的骂声从仓库前门传来。

陈啸天贴着墙根绕到喽啰背后，那小子正弯腰捡钢管，后颈的汗毛孔都在晨雾里冒热气。

他想起老拳师说的“碎骨拳要打软肋“，手腕一翻，半块砖结结实实砸在对方肋下。

“噗！“那小子连哼都没哼出来，直接像段木头似的栽进草堆。

陈啸天反手接住他滑落的钢管，对着仓库方向吹了声尖哨——这是跟船工学的海鸟叫，王强他们听得懂。

“有埋伏！“赵刚的钢管砸在铁皮门上，震得灰尘簌簌往下掉。

但他的话音刚落，仓库后门就被撞开，王强举着扳手冲进来，一板砖拍在离他最近的喽啰天灵盖上。

那小子闷叫着栽倒，扳手磕在砖头上迸出火星，王强咧嘴一笑：“老子这臂力，李爷看了都得喊哥！“他的“力量9“属性在陈啸天面板上亮得刺眼，确实是刚在码头扛了半个月大包攒的。

陈啸天抄起钢管迎向赵刚。

这莽夫的钢管带着风声砸下来，他侧身闪过，钢管擦着耳朵刮起一缕头发。“就这？“赵刚骂着又扑上来，陈啸天却突然矮身，用老拳师教的“扫叶腿“勾向对方脚踝。

赵刚踉跄着栽倒，后脑勺磕在水泥地上，眼冒金星。

陈啸天跨上去，钢管抵住他咽喉：“李虎那批货，什么时候到？“

赵刚涨红了脸：“你...你敢动老子——“

“嗤。“陈啸天弯腰搜他裤兜，摸出张油乎乎的地图。

上头用红笔圈着“今晚十点，北港三号泊位“，旁边还写着“缅甸来的好货“。

他捏着地图直起腰，突然听见仓库外传来冷笑：“陈兄弟好手段啊。“

刘二狗从阴影里走出来，米色风衣下摆沾着晨露，左手拇指还在习惯性地捻着指节——这是练擒拿的人改不掉的毛病。

陈啸天的面板瞬间弹出“战力等级：黑铁中阶“，比赵刚的“黑铁初阶“高了一截。

“你以为绊倒条疯狗，就能咬到主人？“刘二狗说着欺身而上，左手成爪直取陈啸天咽喉。

陈啸天本能地后仰，后背抵上墙角的铁架，却见刘二狗的右手已经扣向他手腕——这是“锁喉拿腕“的连环招，老拳师说过，中了这招手腕得断。

“智力7不是摆设。“陈啸天咬着牙，属性面板上的数值突然在眼前放大。

他想起老拳师说“擒拿怕缩骨“，猛地收腹，让刘二狗的左手擦着喉结划过，同时用肩膀撞向对方手肘。

刘二狗吃痛松手，陈啸天趁机抓住他手腕，用刚学的“反关节“往回一拧。

“咔！“刘二狗闷哼一声，额角渗出冷汗。

但他毕竟是练家子，另一只手已经抓住陈啸天腰带，想把人往铁架上撞。

陈啸天感觉“体力8“的数值在疯狂跳动，他想起之前扛货时练出的腰力，突然沉腰借力，用膝盖顶向刘二狗软肋——这招是“力量6“和“武学5“联动触发的“破势膝撞“，面板上刚闪过提示。

刘二狗像被抽了脊梁的麻袋，蜷着身子摔在赵刚旁边。

陈啸天踩着他后颈，地图在指尖哗哗作响：“李虎的货，我收了。“

“你...你等着...“刘二狗咳着血沫，“警...警——“

“呜——呜——“

尖锐的警笛声突然划破晨雾。

陈啸天抬头望去，远处路口的红绿灯下，两辆蓝白相间的警车正闪着红灯，车顶的警灯在雾里晕出刺目的红光。

王强凑过来：“啸哥，这是...“

“走！“陈啸天踹了刘二狗一脚，拽起地图塞进怀里，“去北港！

今晚，老子要让李虎的货，变成他的棺材板！“

众人猫腰钻出仓库时，晨雾已经散了些。

陈啸天回头看了眼躺在地上的刘二狗，那家伙正用仇恨的眼神盯着他，嘴角却勾起抹诡异的笑。

警笛声越来越近，陈啸天摸了摸腰间的扳手，突然想起属性面板上“声望“一栏，原本“籍籍无名“的字样，此刻正缓缓朝着“小有名气“挪动。

而在他们身后三百米处，警车上的扩音器里传来沙哑的喊话：“所有无关人员立即撤离，码头区域实行临时管制——“

警笛声像根尖锐的针，刺破了巷子里最后的宁静。

陈啸天拽着王强的胳膊往巷口跑，后颈的汗毛根根竖起——方才刘二狗那抹带血的笑还在眼前晃，他总觉得这声警笛来得太巧。

“往左！

穿纺织厂后巷！“陈啸天扯着嗓子喊，靴底碾过满地碎砖。

王强回头看了眼追近的警车，扳手往肩上一扛：“啸哥，我断后！“

“断个屁！“陈啸天反手拍他后背，“老子要活的兄弟！“话音未落，他的右脚突然陷进路边松动的青石板——晨雾里积了一夜的水在砖缝里打滑，踝骨传来“咔“的脆响，疼得他额头瞬间冒出汗珠。

“啸哥！“王强眼疾手快捞住他胳膊，“你脚——“

“没事！“陈啸天咬着牙把重量压在王强肩头，冷汗顺着下巴砸在衣领上。

他盯着属性面板里“体力7/10“的数值，这才发现方才混战消耗了一点体力，此刻扭伤的脚踝像被火钳夹着，每挪一步都像是踩在碎玻璃上。

“苏若兰报的警？“陈啸天突然开口。

三天前他在码头替苏若兰赶走骚扰她茶馆的小混混，那姑娘红着眼眶说“我记着你的好“，可现在想来，她递来的那碗红糖姜茶里，是不是藏着别的心思？

王强扶着他拐进纺织厂废弃的货梯通道，锈迹斑斑的铁门“吱呀“合上。

外头警笛声更近了，隐约能听见警察喊话：“陈啸天！

立即停止抵抗！“

“操！“陈啸天猛地捶了下墙，墙皮簌簌落进他领子里，“他们喊的是老子名字！“

刘二狗的笑突然在脑子里炸开——那家伙摸手机的动作，根本不是关机，是在发消息！

陈啸天捏紧怀里的地图，指节发白：“李虎和警察勾上了？

还是刘二狗这孙子早把老子卖了？“

“啸哥，先处理脚伤吧。“王强蹲下来，从怀里摸出块破布，“刚才在仓库顺的云南白药，老船工给的。“他动作粗笨地解陈啸天的鞋带，露出已经肿成馒头的脚踝，“娘的，这得找个大夫......“

“找个屁大夫。“陈啸天扯过破布自己缠，疼得倒抽冷气，“去老鸦巷据点。“他盯着王强背后的墙缝，晨光透过缝隙洒在两人脸上，“张大山......那小子昏迷三天了，该醒了。“

王强动作一顿。

三天前张大山替陈啸天挡了李虎手下的砍刀，至今没睁眼。

陈啸天望着巷外摇晃的树影，突然听见据点方向传来动静——像是重物落地的闷响，又像是有人低低喊了声“哥“。

他扶着墙站起来，脚踝的疼劲儿顺着腿往上窜，却压不住心里那股热流。“走。“他拍了拍王强肩膀，“老子倒要看看，是李虎的货先到，还是老子的刀先砍到他脖子上。“

两人拐出巷子时，晨雾彻底散了。

阳光照在陈啸天泛青的脚踝上，却照不亮他眼底翻涌的暗潮——刘二狗的笑，苏若兰的茶，还有据点里那声若有若无的“哥“，像团乱麻，正缠紧他的喉咙。

（远处老鸦巷的破窗户里，一道苍白的影子扶着墙站起，指节抠进墙皮，在斑驳的石灰上抓出五道血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