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了一会陈衍感觉差不多了便让匡久和柯真良把整理好的药材交给柯真善处理。
匡慧停下手中的摇扇去膳房帮陈衍取午餐。
在丹房这边待了二十来天陈衍都不想回家了，曹金生对他非常重视，很多东西就算不提都会被安排的明明白白。
就拿陈衍现在的待遇来说吃的饭是灵米，每顿菜肴有灵膳，喝的茶虽说不上好但也是灵茶，平时办个事只要招呼一声自然有人去帮他跑腿。
待遇好到让陈衍都生出卖给衙门算了的想法，这已经远远超出一阶炼丹师的待遇了。
曹金生有次说的很明白，临海县缺少二阶炼丹师好多年了，而陈衍的炼丹天赋让县衙主官看到了希望，他们愿意花十几二十年等陈衍慢慢成长。
陈衍大为不解为何没有二阶炼丹师在临海任职？天波府难道不能派遣一位二阶炼丹师过来吗？
曹金生苦笑道：“二阶炼丹师走到哪里都是一方人物，天波府衙即便有数位二阶炼丹师人家也是宝贝的紧，况且临海对于他们来说没什么吸引力。
除却天波府有自己培养的二阶炼丹师，各大宗门世家内部也有一些，不过同样也是别人花费大把灵石培养出来的，轻易不会帮外界炼丹。”
也怪陈衍之前没接触过这些，他家祖上也是野生散修出身不知道这里面的情况。
曹金生见陈衍问的问题基本上都是简单的常识非但没有觉得啰嗦反而更加细心的给陈衍讲解仙朝每一层级的运转规则。
在曹金生看来陈衍这种野生散修出生临海县黄本登记在册的人才算是真正的自己人，不用担心培养出来后陈衍会立马跑路。
吃过匡慧带回来的东西打算躺下歇会，匡慧坐在小板凳上帮他卷着烟丝。
饭后一根烟赛过活神仙，每天除了看看话本也没什么娱乐方式，索性陈衍挑挑拣拣发现胭脂花的叶子晒干后拿来做烟丝还不错，于是就让匡慧每天抽空帮他卷几支。
没一会柯真善忙完手里的活也蹲到跟前取过一支学着陈衍的模样吞云吐雾起来。
“掌柜，这玩意为什么叫香烟？”
“因为它本来就叫香烟。”陈衍呸呸两下把嘴里的烟丝吐掉。
....
“我要回天波府告你们临海县衙，你们这是歧视，凭什么他要什么就给什么？我们每次申请的药材要么是最次的，要么就不给足，你们这样办事还想让我们帮忙炼丹？”院里传来一阵吵闹声吸引了陈衍的注意力。
“诸位丹师，还请回到各自的丹室，你们要的东西等下我就给你们送过来。”
一位年岁不大的六房走办在外面苦苦哀求，这帮大爷屁本事没见到，勾心斗角要待遇那是各个都是好手。
六房那些经年老吏也就欺负他是后补进来的，这才让他来负责照顾这帮玩意儿。
“你现在先别跟我们说这些，我们大老远从天波府过来支援临海县，你就回答我为什么区别对待？”麦鸿声得理不饶人推搡着走办一副非要寻个明白的架势。
“张县丞亲自做出的批示要求我们全力保证陈丹师的要求...”
“放屁，别拿张大人来唐塞我们，我找人问过了，姓陈的就比我们早来十天，他就一练气五层的野人一没家族，二没有师承，你们说他炼丹多厉害我却是不信。”麦鸿声说完跟着他身后的那批人一脸不服气的跟着起哄。
“是隔壁天波府来的那几位。”柯真善凑到跟前不忿的说道。
“让他们进来吧，在外面吵吵闹闹的成何体统，平白让人看了笑话。”陈衍将烟掐灭吩咐柯真善去将人带进来。
“要不曹主事没有出面？”柯真善想要通知曹金生来压一压这帮人。
“都闹这么一会了，你觉得曹主事能不知道吗？”陈衍回了一句，柯真善立马反应过来。
片刻后柯真善带着七八个人走了进来，落在最后的王走办感激的朝陈衍拱拱手随后将院门关上拒绝其他人看热闹。
老子在前面顶枪的时候你们这帮家伙站在远处看看戏，现在想看热闹老子偏偏不给你们瞧。
“掌柜，人带来了。”柯真善说完就站到陈衍身后。
麦鸿声站在最前排疑惑的打量起陈衍，之前听过陈衍很年轻没想到居然年轻到这个份上。
陈衍也是第一次见到这帮人符合他印象中大城市来的眼高于顶的‘公子哥’，说白了这帮人在天波府混的也不怎么样。
真正厉害的人物就像曹金生所说天波府宝贝的很根本不会放出来。
“噗呲。”人群中传来一声呲笑。
陈衍转头看去，只见一位约莫三十几岁身着天青色长袍的男人一脸轻佻的看着他。
“你就是陈衍？他们说你炼丹水平高的很，是年轻一代最有天赋的人。”马成风不爽陈衍拒稿临下的姿态挑事般问道。
陈衍双手背在身后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平静且眼神淡漠的看着马成风。
大约过了几个呼吸，马成风见陈衍一副看傻子的眼神让他脸上有些挂不住了。
“小贼，回答我，他们说你是临海年轻一代最有天赋的人到底是不是，你要是不敢当面承认我这就上报天波府说临海上下渎职不作为。”
这话一出站在外围的王走办顿时神色一紧看向对方的目光就像要杀人。
这帮天波府来的大爷炼丹实力可能不咋地，但绝对能把状子递到上面去。
陈衍朝王走办招招手，等对方走到近前问道：“辛苦了王走办，你这几天照顾他们身上可有他炼制的丹药？可否给我看看。”
曹金生虽然没出面，但陈衍大概猜到对方打的什么主意，不就是让自己给这群人一点颜色看看么。
“有，有的，上午炼制的丹药还在我这里。”王走办赶忙从袖口取出三种不同样式的药瓶递给陈衍。
陈衍接到手上看向麦鸿声问道：“不介意我学习学习吧？”
麦鸿声眉头一皱总觉得陈衍过于淡定了，不过现在肯定不能当着陈衍的面示弱，于是开口说道：“你要看便看，我们也想听听你这个临海县最年轻的天才到底有些什么高见。”
陈衍取下瓶塞先是闻了闻心中大概清楚这帮人是什么水平了，怪不得曹主事就这么放心自己肯定能帮他教训这帮人。
随后陈衍一粒丹药倒在手心稍稍用力捏碎开来仔细瞧了瞧才缓缓开口说道。
“如果我没看错的话这位学徒是跟天波府商丹师学的吧？”
陈衍话音刚落先前嘲讽陈衍的马成风便微微向后挪动了一步，显然陈衍拿到手上的丹药就是他炼制的，而陈衍只是闻了闻然后破开一粒丹药就能准确道出是跟谁学的，光是这份辨丹的水平就不是他能碰瓷的。
而且更伤人的是陈衍开口说马成风是学徒，这让自祤学有说成的他脸上发烫。
陈衍瞟了对方一眼心中还挺诧异的没想到一来就拿到他炼制的丹药，反正以曹主事的意思是不准备给天波府这帮人留什么面子了，必须狠狠地敲打一番。
“说实话刚才我还有些不太确定，心想这是谁教的弟子，要不是诸位站到面前我是不敢确定的，太次了。”
陈衍将手里的丹药碎屑抖落到地上一脸嫌弃的说道。
被陈衍点到名的家伙这会脸上一阵青一阵白阴沉的都要滴出水来。
“商丹师原本是我很推崇的一位前辈，也是少有使用火炼法炼丹的丹师，只不过他这教徒弟的水平很一般嘛。”
众人悄悄将目光看向马成风眼神中的意味无需多言。
“黄口小子，商丹师也是你能编排的？”麦鸿声不得不站出来找回场子。
陈衍一边举起一瓶丹药对着麦鸿声轻声笑道：“想必这瓶丹药便是你炼制的吧？水炼法，白参丹，师承天波府麦家姚大师吧？
朋友，你的水平比刚才那位要高一些，但好的有限。”
在场的除了柯家兄弟和匡家兄妹全都一副见了鬼的表情，更有甚者怀疑是临海这边有人偷偷将信息提前告知了陈衍。
“不用这幅没见过世面的样子，你身上的白参味道太浓了，显然是长期处理白参留下来的，而长期使用白参为主药的丹药在天波府地界也就麦家的姚丹师那一脉。”说着陈衍打开瓶塞同样取了一粒白参丹用手指碾碎。
“用了十年份的天麻，三年份的黑血藤...加了两钱黄粉做药引，你应该用了不足年份的白参，这炉丹药炼岔了。”陈衍将麦鸿声炼丹使用的丹药一一指了出来，最后还提点他灵药年份不对。
这可比对马成风打脸来的还要严重。
如果先前怀疑是临海这边的胥吏走办悄悄跟陈衍通过气，那么当陈衍只是闻了闻捏碎一粒丹药看了看就准确说出丹药的组成后天波府这帮人便集体沉默了。
他们已经相信临海县这帮人私下传的陈衍是真正的同辈中最厉害的那批人之一。
“够了，我道歉，不该坐井观天，往后我们会认真帮忙炼丹的。”麦鸿声气急连忙阻止陈衍将白参丹丹方上的药材都说出来，毕竟此丹虽是一阶丹药但也是一阶中相对顶级的。
加陈衍沉默不言其他人则是暗恨麦鸿声打断陈衍的话，要是陈衍能把丹方复述一遍他们悄悄记下来送回家里研究一下还是有机会复刻出来的。
麦鸿声一开始也没太在意陈衍所复述的丹方，只是陈衍在说出其中两味混淆视听的药材时看他那充满意味的眼神时麦鸿声就不得不打断陈衍的话立马道歉。
白参丹是麦家对外主要出售的丹药之一，每年都能给他家带来不错的收益，可不敢让陈衍把白参丹的底子给漏了，不然消息传回天波府麦鸿声的前途就到此为止。
“散了吧！”
陈衍帮临海官方教训了这帮不知天高地厚的‘炼丹师’也没觉得了不起，只能说这世界上滥竽充数的人太多了。
“那什么，陈丹师，可否请你往后指点一下我们啊。”人群中有人问道。
“没兴趣！”陈衍无聊的摆摆手，有这时间不如多研究研究丹方看看话本。
“只要陈丹师愿意指导我，我愿意出三百灵石外加一张古丹方。”有人眼光灼灼的看着陈衍。
倒不是对方出的太多，主要是陈衍内心还是比较好为人师。
“丹方拿来瞧瞧。”陈衍脚步一顿，转身看向愿意出学费的那人。
“额，丹方没在我身上，不过我可以传信回去，一个月之内肯定给您送来。”
陈衍稍稍有些失望的说道：“那等你拿来丹方再说吧。”
眼瞅着有人出了价格陈衍也没直接拒绝，好几个人都瞅见了机会纷纷开口跟陈衍谈条件。
不过陈衍嫌麻烦都丢给柯真善去处理。
少倾还在院子里的人全跑光了，这帮人虽然脾气臭但不代表脑子不好使，这会纷纷回到房间跟家里写信。
其中最主要的内容就是在临海县发现了一个非常出色的炼丹师，同时详细介绍了陈衍的身份背景，其目的不言而喻就是窜使家里挖临海县衙门的墙角。
要是陈衍真的去了他们其中哪一家他们作为引荐人也能得到大笔好处。
等没外人的时候陈衍让柯家兄弟和匡家兄妹去库房那边取来炼制百参丹的药材。
虽然陈衍没把白参丹的丹方透露出去，不代表他不能自己尝试一下炼制。
况且他识海当中还有个能开挂的天元鼎可以无限次数手把手的教他。
不一会曹主事笑呵呵的走进来跟陈衍说了几句，同时递给陈衍一张丹方说是张典吏特批的，不需要积分兑换。
陈衍开开心心的笑纳了好处，曹主事其目的无非就是告诉陈衍只要留在临海县衙往后少不了他的好处，那些世家宗门能给的东西临海县衙同样能给，而且能给的更多。
送走曹主事后陈衍的好大哥张仇提着个礼盒进来。
“哈哈，我在城防司都听到兄弟你的威名了，来看看十一哥给你带的东西。”张仇将东西放在桌子上。
最近每隔几天张仇就会过来一趟，陈衍的丹室他都逛熟了，熟练的坐在另外一张躺椅上还让匡慧帮他递过来一支卷烟。
“不会又是什么糕点吧？慧慧你们四个拿去分了吧。”陈衍将礼物交给匡慧说道。
“这次不是糕点，是青羊宫那株母树后代产出的灵茶。”张仇肉疼的说道。
“哦？和我现在喝的有什么差别？”陈衍好奇的问道，但凡听到母树两个字他就想到前世那株大红袍母树，听说现在已经不让采了，就连二代茶叶都贵得要死。
“你真是山猪嚼不来细糠，青羊宫那株母树可是三阶灵茶母树，它的后代产出的灵茶效果也非常好，这还是从我爹那里偷了一点，我自己都没舍得留。”
张仇一番吹捧，只是见陈衍一副怀疑的眼神后补充了一句。
“我就留了一半，剩下的都给你拿来了。”
这才对嘛，现在两人混熟了，陈衍也大概摸到张仇的脉搏了，这人说话最多只能相信一半。
“这次拿着这么贵重的礼物过来是有什么事？”陈衍也点了一支烟问道。
“还是清灵丹的事，我今天想到一个好主意，咱们这不是有那帮天波府来的人吗。
我想把丹药卖给他们，别看今天你把他们收拾的跟孙子一样，但他们各个身家都比我们厚实。”张仇低声说道。
“我每天最多也就开两炉，出不了多少丹药，你把他们当做长期客户没问题，可别到时候没有那么多丹药给他们怎么办？”陈衍脑子里一转大概猜到张仇打的什么主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