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林如果，你这是什么意思？”

“陈医生，明天下午五点半，有人可以从骨科医院的后门，以探望的名义去找他。我没有机会进去，采访单是我从采访录音上截取的内容，假设你的运气比我的更好一点，后面安排的事情就好办了。”

他们没办法解决，就会继续扔给我来看。换作一个旁人来做，他早就已经放弃了。徐正汇喜欢扔这一类完成不了的麻烦过来，我又正好接手林医生完成不了的一切。

“明天，我一定要拿下这一单项目。所有人都可以碰钉子，就是我不能够碰。”

第二天是这个月的六号。五月上旬的天气，正是黄梅雨天气即将来临的预警。我和徐正汇带好了采访单，刻意蹲在医院的大门口等待。不一会儿过去，徐正汇拿着挂号单从医院大门走出来。我安排好时间，现在正是那位家属从医院里面出发去菜场的时机，我故意安排徐医生拄着拐杖的场面，而我不得不去帮扶。

“小姑娘，一个人生活多不容易。这位是你的男朋友吧？”

“大姐，是的。”

这段表演的过程，绝不能包庇任何一次瑕疵。几分钟过后，那位家属果然又徒步走了回来。

“我的电瓶车坏了，走路过去又要十五分钟，还是不去买菜了。”

“大姐，你帮我一个忙吧。我帮您买菜，这位朋友麻烦您来照顾。对了，他的腿摔了，也是骨折。麻烦您照顾我的朋友，等会儿我帮你带点菜回来。”

这位大姐欣然接受了建议，在我计划当中的三十分钟以内，徐医生就会获得与患者充分沟通的时间。或许需要一通电话的时间，我们就可以得知真相背后的故事。每当走过五十米路程，我就趁机回头观望。这位大姐亲手写下的菜单，我只需要按照内容带回来。我发现他成功了，徐医生正与病床上的患者沟通病情。即便这是欺骗旁人的眼睛，不过真实的目的已然达成了。我们做到了与患者沟通病情，不受限与地点或者时间。等我买菜回来之时，就可以开车送徐医生回所里。

“我回来了，看这些菜，您还满意吗？”

“嗯。”

那位家属面露欣慰，其实是真心感谢我们帮了她的忙。虽然后续工作不可能会做得非常顺利，但是像今天下午一般顺利的开头还有下一次。那位家属姓沈，人们从身份证件中看到了真实的证据。失足落入山崖的人是沈女士的丈夫，韩先生。

“没人知道他是否为绅士，也没有人知道录音会在我的手机里。请为这件事保密，我还是会为基因研究所工作，你允许的可能性。”

在一个私密的空间内，要为他人的秘密担保可能没这么容易。人一旦做了决定，就不可能后悔。这样继续隐瞒下去不一定是好事情，我必须向沈女士保密这段录音的来历，又不让徐医生得到真正的录音。

“录音的事情，我替你保管吧。”

徐正汇与任意一个同事互换手机，所作所为都不符合单位的条例，只有销毁它才能达成两全其美的效果。我摔坏了徐医生的手机，可以照价赔偿同样的一个。当我还没来得及反应，徐医生将手机的内存卡扔出窗外，当时的车速是五十八公里每小时。我也不记得这是谁教会我的计数方法。

“我放弃了，陈医生。因为你，我不想失去这个工作。”

“当时你不应该保存电话录音，明天再想办法好了。不急着解决这件事，因为韩先生非常想与林医生发生意外的交流，所以明天我必须重演今天的戏码。”

徐医生的神情表现为惊讶不已，还以为自己明天就要从单位解除岗位了。这次的事件只有两个人知道，没有第三个人知道内情，至今还谈得上幸运二字。

“他都没有说完，同时我还隐瞒了自己的病情，你们这个团队肯定有更好的方法。”

这种答案是不言而喻的内容，他一定说对了这个消息的结果。

“总有办法的，只要我们跟他发生联系。只要韩先生希望与其他病友发生恳切的交谈，我们的帮助一定会被他看见。”

或许徐医生相信了周全的计划，只是没有可能再做一回同样的事。原本计划中就没有这个桥段，徐医生的心情急迫可以被朋友们理解。难题也需要一个合适的台阶，使人找机会化解误会。

“如果你站在女性角度，就不会发生女乘客失踪的事件。徐医生，你是一个好人。我会找机会解释清楚，可是任务需要人来完成。”

“陈京京，今天我们差点失误了。明天，你还有什么好办法去解决这个医患矛盾？”

我会告诉他，这件事情根本不能有办法解决了。只要这件事情需要一直跟我们保持紧密的关联，需要大家共同地努力才能破解。我决定了，明天拿上调研申请书，在骨科医院采访住院的患者，叠加上电话录音内令人畅所欲言的证据。

“交给我，这段关系需要修补。对啦，明天你也来帮忙好了。”

今天忙碌一天的结果，相较于之前的努力来说，并不是成功的案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