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入侵！火花的强行绑定

林奇靠着头灯提供的照明，顺着一根根像巨蟒蜿蜒缠绕的数据线爬上那座像小矮山一样的变压器。而日志系统的运行核心——那块几乎与林奇等高的黑色晶体，表面布满了细密的、如同远古符文般的能量回路——则像一堵巍峨的黑色石碑矗立在机柜中央。周围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老旧设备特有的滞重能量感，隐隐带着不详的意味，难道那是“闹鬼”传言的来源？

他很快找到了黑色晶体旁边一个老旧的物理数据接口，那里连接着一堆他几乎从未见过的古老线缆。他从背包里掏出自己最贵重的伙计——一个用几块废弃数据板拼凑、改装的老旧移动终端，上面连接着各种型号的接口线。

连接上多功能护目镜后，他将终端的接口线小心翼翼地接入那个古老的数据接口。

“嘀——”终端发出一声微弱的提示音，护目镜内置的屏幕亮起，显示出正在尝试建立连接。

林奇的手指在终端上快速敲击，输入了一连串复杂的指令。凭借直觉，他能清晰地感知到这个古老系统的脉搏和呼吸，知道如何以最隐蔽的方式切入，仿佛在与一个沉睡的老者对话。屏幕上开始刷过一行行古老的系统代码和日志信息，如同翻阅一本用晦涩语言写成的古籍。

机会难得，他小心地先通过终端向系统发送下载过去几年日志的指令。这些日志或许能让他知道更多圣临的猫腻。

“顶你个肺！日后如果你马三和那帮无赖再敢欺负我们微人族，我就用这日志掀翻你们这堆龟孙子！”林奇心中贱贱地骂了一句，脸上不由自主地露出一丝狞笑。

很快，他又定位到了马三指定的那些乘车记录。

下载和删除指定日志的过程异常顺利，甚至比他想象中还要简单。这个古老系统似乎专注于核心功能的稳定，对这种低级数据操作毫无防备，像个防君子不防小人的老古董。

“搞定。”林奇在心中默念，终端屏幕上显示“操作完成，无错误”。他准备拔出接口线，结束工作。

正当他指尖触碰到终端接口线，准备断开连接的那一刻——

一股极其微弱的、本该被系统忽略的生物电信号，从他指尖通过终端和连接线，顺着那个古老的数据接口，诡异地传入了黑色晶体深处。或许是因为他高度集中和紧张状态下生物电的异常活跃，或许是因为微人族基因自带的某种特殊频率，又或许是他刚刚完成的系统操作无意中触碰到了某个沉睡的“开机”序列……亦或许是控制室里那股未知的“哭嚎”能量场起了作用……

“嗡——！”

一声极其轻微，却仿佛能穿透空间和时间的震鸣，带着一丝难以形容的古老意味，从黑色晶体的最核心处传来！

紧接着，一股冰冷、浩瀚、却带着一丝混乱和狂暴感的意识，如同海啸般，顺着那微弱的生物电信号，凶猛地冲入林奇的脑海！

“警报！检测到外部能量源接触！生物信号特征扫描中……高级生命体反应！…数据误判，重新扫描！…微人族！低等生命体反应！**”

机柜内闪起了红色指示灯。

“正在进行协议校验……协议版本过低！强制覆盖！”

“系统核心：‘火花’已唤醒！”

“检测到宿主具备高强度‘信息亲和’体质！优先级提升！符合宿主激活协议！启动结合程序！”

“纳米集群释放中！目标宿主：神经系统！正在建立直接数据通路！”

一连串冰冷、不带任何感情的机械合成音，带着绝对的系统权威，直接在林奇的意识中炸响！每一个字都像一把无形的凿子，在他脑海中刻下冰冷的印记！林奇甚至能听到那些纳米集群在系统协议中，将他的生物信号从“高级生命体”强行降级到“低等生命体”的无情判断！

林奇浑身剧震，一股前所未有的剧痛从大脑最深处爆发，瞬间蔓延至全身，仿佛有百万根冰针同时刺入他的每一条神经！他张大了嘴，却发不出声音，只能发出痛苦的、濒死的低吼！

他看到——那种“看”是直接在他意识中构建的画面——从黑色晶体深处，无数比尘埃还要细小的、闪烁着液态金属光泽的种子，如同黑色的潮水般涌出，沿着终端连接线，疯狂地冲入他的身体，直奔他的头部！

“纳米集群？！‘火花’核心？！强制绑定？顶你个肺呀！”林奇的脑子嗡嗡作响，剧痛、恐惧、以及海量涌入的混乱信息，让他几乎彻底丧失思考能力！

他的视野瞬间被扭曲，护目镜彻底失灵，屏幕上只剩下疯狂跳动的乱码和闪烁的错误图标。他的感知在这一刻彻底爆炸！周围所有机械的声音——缆车运行的轰鸣、控制单元电路的嘶嘶、控制室管道里微弱的水流声、甚至是远处某个设备的散热风扇转动声——全部被无限放大、扭曲、混合成一团无法辨别的噪音风暴，在他脑海中疯狂咆哮，分不清是现实还是幻觉，仿佛整个世界都在对他尖叫！

剧烈的头痛像要将他的头骨炸开，伴随着一阵阵天旋地转的眩晕，让他身体剧烈地摇晃。情绪也彻底失控，恐惧、愤怒、绝望、以及一股莫名的狂躁冲动在他心中疯狂搏斗。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剧烈痉挛、抽搐，四肢肌肉猛地收紧，疼痛感雪上加霜，让他完全丧失了对身体的控制力。

而那个冰冷的机械声音，则在他脑海中继续进行着系统的“汇报”，声音断断续续，偶尔伴随着尖锐的电流杂音，仿佛核心本身也在剧烈地不稳定：

“……结合程序进度：4%……”

“……宿主生物信号异常波动……能量供应不足……”

“……检测到高强度生物体排异反应……正在尝试兼容性调整……调整失败！兼容性极低！”

“……警告！核心能量回路不稳定！正在尝试从宿主生物电网获取补充……失败！补充速率过低！”

“……警告！宿主意识存在强烈抗拒！影响结合效率！”

“……警告！警告！核心稳定性严重下降！系统即将……重启……”

“……滋啦……嗡……”

最后一个词被尖锐的静电杂音吞没，冰冷的机械声戛然而止。林奇的大脑像是突然被切断了所有信号，剧痛和混乱达到了顶点！

“轰隆！”

他再也无法支撑，身体猛地倒下，重重地摔落在一团巨蟒般的数据线上。在他失去意识的前一刻，他仿佛听到体内传来一阵细微的金属摩擦声和嗡鸣，那是那些液态金属纳米种在他神经系统中不安地蠕动、调整位置。

控制室外，马三正在耐心地等待。忽然，他听到暗格里传来一阵比之前更大的电流杂音，紧接着是一声闷响，然后就彻底没了动静。

“喂！林奇？你小子搞定没？！”马三扯着嗓子喊道。

没有回应。

马三心头一跳，立刻拿出自己的数据板，迫不及待地调出乘车记录查询界面，输入了自己的ID。

屏幕上跳出的结果让他瞬间瞳孔放大——“查询结果：**无任何记录**”。

“空白……空白……哈哈哈哈！删掉了！真的删掉了！”马三狂喜，肩膀都跟着颤抖起来。

“喂！林奇？你没事吧？”马三再次扯着嗓子喊道。那个黑漆漆的暗格入口，里面一片寂静，只有之前那声闷响后残留的微弱回音。

“妈的，这地方真邪乎。这小子不会被电死了吧？”马三低声嘀咕了一句。

一阵阴风吹来，他不禁打了个寒颤。但随即脸上浮现出一丝阴冷的笑意。“哼，死了也好！这废物知道得有点多了……也省了我那点‘私人感谢’！……这废物，死得好！”

马三再没有一丝犹豫，得意洋洋地收起数据板，转身，脚步轻快地离开了控制室，全然不顾机柜里那个生死不明的微人。

对他而言，麻烦已经解决，那个家伙“意外”倒下，简直是完美的结局。

而此刻，在机柜深处，林奇一动不动地躺着，身体偶尔还会有不受控制的细微抽搐。他的意识陷入了一片混乱的、充满尖锐噪音和闪烁乱码的黑暗中，体内的液态金属纳米种如同跗骨之蛆，正在一步步地与他的神经系统强制融合。

那冰冷的、不稳定的“火花”核心，正在等待着下一个“重启”周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