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朝,永安县,县衙账房。
头痛得像被榔头砸了十几下,我睁开眼,鼻子里全是霉味儿和墨香。眼前是堆得像小山的账册,烛火昏黄,映得木桌上的毛笔影子乱晃。我低头一看,身上是件破旧青袍,袖口磨得发白,手边还有个冷掉的烧饼,芝麻散了一桌。我,沈墨,昨晚还在加班赶报告,猝死在电脑前,醒来就成了这盛朝永安县的破书吏,月俸二两,穷得连壶酒都得赊账!这魂穿的剧本,怕是阎王爷给我开的玩笑!
我揉揉太阳穴,忍着一丝头疼,脑海里闪过原主的记忆碎片:沈墨,22岁,寒门出身,爹沈清远曾是县学教谕,因揭发地方豪族赵氏贪腐被构陷致死,娘郁氏郁郁而终,留下枚铜佩,刻着“沈氏”二字,背面有“前朝遗脉”四个小字。我寄居在族叔沈三槐家,那老家伙贪财势利,天天骂我“白吃米”,逼我做书吏混口饭。我咬了口烧饼,芝麻香在嘴里散开,心道:“好家伙,现代996,古代还996,这破书吏的命,比我前世的报表还苦!爹的冤案,铜佩的秘密,我得查个水落石出,不然这魂穿白瞎了!”
不等我细琢磨,账房门“吱呀”一响,一个瘦高个儿县吏王二狗探头进来,阴阳怪气道:“沈墨,磨蹭啥?赵氏送来的账簿,县尊大人今儿要查,你再偷懒,小心吃鞭子!”本就头疼的我,看他那副嘴脸,我冷笑一声,现代职场的老油条,哪会怕这小吏?我慢悠悠起身,拍拍灰,毒舌上线:“王二狗,瞧你这嗓子,昨晚是偷了赵氏的酒,还是被狗咬了?账簿我早翻完了,倒是你,替赵氏跑腿跑得挺欢,腿不酸?”王二狗脸一红,怒道:“姓沈的,嘴硬啥?赵氏是永安县的顶梁柱,你得罪不起!”我眯着眼,笑得像只狐狸:“哟,赵氏?顶梁柱还是吸血虫还都不好说呢?”
王二狗涨红了脸:“懒得同你争辩,有大人等着看帐,去晚了有你受的!”说罢便甩袖就走。我翻开账簿,果然一堆猫腻:赵氏粮仓虚报亏空,赈灾款去向不明,账面漏洞大得能塞下一头牛。我心头一震:这赵氏,怕是跟我爹的死脱不了干系!正琢磨着,账房外脚步声响,一个清冷女声传来:“哎,你,翻账簿翻出花儿了?县尊大人召你,赶紧去!”我抬头一看,一个湖绿罗裙的姑娘倚在门框,眉眼如画,眼神却冷得像冰。她袖子里露出一角丝帕,绣着“天机”二字,透着股神秘味儿。
我拱手,毒舌再开:“这位姑娘,瞧你这架势,莫不是县尊的亲戚?催我催得这么急,怕我查出啥宝贝?”她哼了一声:“你这嘴皮子,怕是能把死人都说活!我是户部陈大人的使者柳若曦,奉命查赵氏的账,你少废话!”我心头一跳:户部?陈大人?好家伙,这娘们儿来头不小!我立刻笑嘻嘻地迎了上去:“柳姑娘,在下沈墨,本县一个小书吏,麻烦,请教?这户部的差事也跑永安这破地方?莫不是看上我这张俊脸?”心想:户部?陈大人?看他品行如何,说不准这是个机会。柳若曦脸一红,瞪我一眼:“姓沈的,少贫嘴!赵氏的账,查不好小心掉脑袋!”她转身就走,我却瞥见她袖子里的“天机”丝帕,心道:这娘们儿,怕是藏着大秘密!
县衙大堂,知府周泰高坐主位,面白长须,眼神像老狐狸,旁边站着县尊李福,点头哈腰像个龟孙。堂下,赵氏管家赵六膀大腰圆,嚷道:“周大人,沈墨这小书吏,出身不好,他爹就是污蔑我们赵氏而死,如今他更是心怀不轨,接着他爹继续攀诬我们,而且听县里的老人说他家还是前朝余孽!”他说最后那句余孽时还特意撇过头去,歪了歪嘴巴,装作不经意,实则巴不得别个听不清前朝余孽这几个字。我心头一震:好家伙,刚穿过来,一切的一切都还不太了解就要凉在这了,正想着如何辩驳,忽然脑海里闪过一个场景,几日前那个叫李福的县官叫我做账,做账时我看出他赵家贪了三千两赈灾款,我当时好像做了一本假账给了李福,真的的账本我没改,仍藏在我的书案夹层里。
不知台上坐的是好是坏,咱是死是活赌一把了,我踏前一步,拱手道:“周大人,下官沈墨,查出赵氏账簿漏洞,赈灾款三千两去向不明,白纸黑字,假不了!赵六立即跳了起来,大喊:“你个余孽,证据呢?没证据,就是满嘴喷粪!”
“证据就在我书案的夹层里”我掷地有声地说:“几日前那个叫李福的县官叫下官做账,做账时并没有跟我讲那帐是谁家的账,只同下官讲,要做的工整干净,可下官细查发现账目中大大小小均有他们赵家,即便没有也有他赵家旁支,这账不是他们的也肯定与他们有瓜葛,在对账中下官发现其中有笔三千两的账目十分蹊跷,来的突然,又没有明细,他赵家粮仓虚报亏空,而这赈灾款又去向不明,且这与三千两赈灾款数字过与巧合,下官当即便做了一本假账给了李福,真的那本账本下官并没有改,也是因此下官怀疑他赵家与县尊李福官商相护贪没了这笔赈灾款,而且设计陷害家父身死!”
这话说出来堂下一片哗然,衙役窃窃私语,赵六怒道:“姓沈的,你敢污蔑赵氏?账簿是你伪造的!”而那李福扶着案子上的手也在微微颤抖,脸上瞬即汗如雨下,我便知道我赌对了,旁的那个周大人并不与他同谋,否则也不至于这般,随即我便冷笑一声,跑回账房,从书案夹层中取出账簿,回来堂内,甩出这本账簿:“赵六,睁大你的狗眼!这账簿是你家送来的,墨迹还是新的,想赖?来,当堂对质!”我翻开账簿,指着一行:“永安三年,赈灾款三千两,记入阳康钱庄,这钱庄难道不是你们赵氏一族旁支的私产,签字是还是你家大爷赵天霸!”赵六脸涨得像猪肝,结巴道:“这……这是误记!”我笑得像只狐狸:“误记?三千两能买下半个永安县,误到你家金库里去了?”
周泰眯着眼,像是在盘算着什么,拍案道:“沈墨,胆识不错!赵氏的账,即已证据确凿,本官会即刻上报州府!”赵六急了,嚷道:“周大人,沈墨他爹沈清远就是前朝余孽,他查账就是想谋反!”我心头一震,毒舌全开:“赵六,好大的帽子!说我爹余孽,证据呢?没证据!你这嘴比茅坑还臭!周大人,下官的铜佩,刻着‘沈氏’二字,背面是刻有‘前朝遗脉’,赵氏构陷我爹,怕是冲着这秘密来的!”我掏出铜佩,高高举起,堂上一片哗然。而我察觉那周泰看到我的铜佩眸子一亮,我瞬间后悔了,不知这个铜佩亮出来是福是祸。
柳若曦站在一旁,小声皱眉道:“姓沈的,你这铜佩,怕是惹了大麻烦!”她袖子里的“天机”丝帕若隐若现,我心道:柳姑娘,你的丝帕,怕是跟我这铜佩一样,藏着天大的瓜!
正说着,堂外一声尖啸,一支冷箭破窗而入,直奔我面门!我反应快,往旁边一滚,箭钉在柱子上,箭杆刻着“天机”二字,夹着一张纸条:“沈氏后人,止步,免死。”堂内炸了锅,衙役拔刀,柳若曦甩出一根银针,射向窗外,传来一声闷哼,黑影一闪而逝。她冷声道:“姓沈的,你这铜佩,惹了天机阁的刀!”我捡起纸条,冷笑:“天机阁?好大的排场!想吓我?门儿都没有!”
周泰拍案:“沈墨,胆识过人!赵氏一案,本官保你查到底!今日种种我会尽数上报朝廷!我命你查清这账目和赈灾款的问题,有我在这,你大可放心地查!”他说的声音不大,但是字字掷地有声,让在场的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我知道这是在给我撑腰壮胆,让我不受为难,全心查帐,我立即叩首:“谢周大人抬爱!”我表面欢笑,可是这赵六口中的“余孽”和天机阁的冷箭,让我嗅到更大的阴谋。爹的死,铜佩的秘密,怕是跟前朝脱不了干系!还来不及想周泰就走了下来,将我扶起,双手扶在我的肩上摩挲着,好像有话要讲有欲言又止。临走前同我讲:“小友,往后无论有任何事,记得,来找我!”
而那李福瘫坐在案前,双眼无神地盯着那赵六,又时不时阴狠狠地看向我,我知道即使有周大人撑腰他们不会善罢甘休!
当晚,我在账房整理账簿,烛光摇曳,映得铜佩上的“前朝遗脉”字样像针扎在我心头。想到那周泰看到我那枚铜佩时的神情,还有临走时说的那句话,他难道与我爹有关?柳若曦推门进来,哼道:“姓沈的,你这破书吏,命够硬!天机阁的箭都射不死你!”我笑嘻嘻道:“柳姑娘,关心我?你的银针也不赖,啥时候教我两手?”她脸一红,瞪我一眼:“少贫嘴!”我心头一跳,试探道:“柳姑娘,你那个绣着天机二字的帕子跟天机阁啥关系?你可别跟我说是你捡到的哦!莫不是也跟我这铜佩一样,藏着大秘密?”她脸色微变,扭头就走,我却笑得更欢:柳若曦,这感情线,咱慢慢磨!
窗外,黑影一闪,又一张纸条:“天机莫测”。我冷笑:“天机阁,玩吧!我沈墨奉陪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