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堵门

沈浪打开办公室门后对着坐在办公区域画画的李园园说道:“你去告诉其他几个女孩子,这两天不用过来上班了。

手头上工作带回去做就可以了,过完这两天再来上班,把张铁柱几个男叫过来开会。”

说真的沈浪对公司这几个男的包括张昊强在内那是十分的失望。

只是沈浪又十分的理解他们不愿意招惹对方原因。

自古以来民不与官斗的想法摆在那里。

这个想法早就刻进骨子里。

李园园点头道:“好的,沈总。”

...

弹指间,隔壁的房门被推开。

张铁柱、林强国、武启深、康康、贾星辰与张昊强六人鱼贯而入,脚步声在1103办公室内叠成一片短促的回响。

目光触及沈浪的瞬间,几人动作整齐划一地顿住,随即纷沓的问候声热络响起:

“沈总,你可算是回来了!”

“沈总好!”

“沈总,可算把您盼回来了!

...

沈浪颔首,目光扫过众人:“好了,闲话少叙,接下来是硬仗。”

他随即抄起桌上文件,利落地分发到六人手中,纸张摩擦的簌簌声里,众人迅速垂首凝神,指尖划过条款逐字审阅。

“这次采购任务的所有要求,数量、频次、发货节点,都已经给你们列清楚了,”沈浪声音沉定,敲了敲桌面,“你们的任务就是对接厂家,合同落笔前,必须确保对方产能跟得上、交付靠得住。”

办公室陷入短暂沉寂,只有纸页翻动的轻响。众人眉头紧蹙,无人立刻应答。

沈浪忽然侧身看向贾星辰,语速加快:“重拟合同,违约金提高到货款30%。”

“明白,沈总。”贾星辰笔尖一顿,当即在笔记本上重重记下。

视线转向张昊强时,沈浪指尖点了点文件上的质量参数:“品控一定要抓好,记住,这批货的标准只能比上一批高,不能降一分。”

张昊强挺直脊背:“沈总放心,绝不出纰漏。”

最后,沈浪抬高声量,目光灼灼掠过全场:“这次谈价,都给我拿出本事压价,别照着现价签。”

他刻意停顿,抛出关键激励,“每砍下的一分钱,都直接挂钩你们的奖金。底薪之外,做得最差的也能拿1000,干得漂亮的,万元奖金不是梦。”

沈浪话音骤冷补上刀锋般的警告:“但谁要是只顾压价,让质量滑坡,我第一个让他滚蛋!”

听到最低一千最高万元的奖金众人纷纷露出欣喜的笑容,然而沈浪的警告也是让他们不由自主打起精神来。

要知道能够给到如此丰厚待遇的公司整个义乌也找不到第二家出来。

因为一点过失丢掉这份工作对他们来说得不偿失。

沈浪环视全场:“都清楚任务了?有没有问题?”

“没有!”张铁柱嗓门洪亮,斩钉截铁。

其余五人随之重重颔首,眼神里绷着蓄势待发的劲头。

“很好。”沈浪抬手压了压,“接下来两天,暂时不必来公司打卡。”

他刻意停顿,目光渐深,“宋启明这条疯狗,保不齐会堵门生事,你们心思都钉死在采购上。”

见众人屏息凝神,他才续道:“至于这条疯狗,自有集团高层会去对付他,在怎么说我们也是外资企业,还轮不到一个二流子欺负。”

张昊强沉声应道:“明白,沈总!”

...

半小时后,华丰宾馆。

夕阳将玻璃幕墙染成血色,宋启明斜倚在宾馆外的石狮旁,脚边散落着七八个烟头。

身后的小弟们像一群躁动的鬣狗,或蹲或站地堵住宾馆入口,焦灼的目光刺向旋转门内流光溢彩的大堂——那里是禁区。

他狠嘬一口烟,灰烬簌簌落上锃亮的皮鞋。

他舅舅虽是工商局二把手,但是在华丰面前也得矮三分。

且不说幕后老板的能量盘根错节,单是门楣上“义乌首家三星级涉外饭店”的金字招牌,就压得他脊椎发僵。

这里是外商踏入义乌的第一站,是城市动脉里搏动的黄金血细胞。

一个小弟忍不住朝旋转门啐了口痰,宋启明反手一记肘击顶在他肋下:“作死吗?在这儿闹事?里头掉片叶子都能砸出国际官司……”

他盯着自己映在玻璃幕墙上的倒影:领带歪斜,额发被汗黏成绺,活像条被挡在金笼子外的野狗。

若真在这儿动手,他舅舅的乌纱帽怕是明天就会变成焚烧炉里的一缕青烟。

一名小弟擦拭额头上汗水有些不耐烦的问道:“老大,我们要等到什么时候啊?”

宋启明从兜里掏出一张百元大钞递给小弟:“去买几瓶饮料回来给兄弟们解暑,顺便买几包烟回来给兄弟们解解乏。”

小弟接过百元大钞开心笑道:“好的,老大。”

...

夕阳熔金,暮色像泼翻的橘汁浸透华丰宾馆的玻璃幕墙。

宋启明脚边的烟蒂已积成一小撮灰烬,而他身后那群小弟——七八个黑影在渐浓的黄昏里焦躁地蠕动着。

有人用鞋尖反复碾着石子,碎石刮擦地面的声音刺得人耳膜发痒;有人后颈冒汗,手指无意识抓挠着衣领,布料被揉出深一道浅一道的褶痕。

更有人盯着自己腕上廉价电子表跳动的数字,喉结上下滚动,咽下几乎冲口而出的抱怨。

燥热的天气再加上一个下午的枯等,早把这群人的耐心熬成了滚油。

有人猛搓了把脸,手背上青筋虬结,另一个矮个子佝偻着背,脚尖神经质地叩打地面,频率快得像暴雨前的蚂蚁。

若不是宋启明阴鸷的目光钉子般扎在他们脊梁骨上,这群人怕是早就作鸟兽散,此刻却连一声咳嗽都得死死憋回喉咙里,只余下粗重的鼻息在暮色中沉沉浮浮。

“操……”角落突然爆出半截脏话,又被人用拳头抵着嘴闷了回去。

宋启明没回头,指间新燃的烟头却在黑暗中倏地亮起一点猩红,宛如兽瞳。

所有骚动瞬间冻结。

只剩宾馆旋转门透出的暖光,冷冷映亮这群人脸上未干的汗,和咬紧的牙关。

一名身材壮硕高个子的小弟不耐烦的问道:“老大,我们都等了一下午了,到底要等到什么时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