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狐族暗潮

余澜的衣衫早已被雨水浸透，却感觉有海量煞气顺着地煞星图涌入识海，被天书尽数吸收。

云层中的那道神秘的叹息声愈发清晰，仿佛有古老存在在他识海中低语。

他知道那是雷公电母的叹息，他们似乎想表达什么，但又忌讳某些东西无法细说。

这让余澜很难受，他最怕的就是这种说话说一半，或者说的云里雾语里让自己去猜的人了。

这场雨一直持续了七天七夜，当最后一滴雨落下时，青云泽重新蓄满，波光粼粼的湖水，漫山遍野的花朵在雨后竞相绽放。

白瑶捧着流光溢彩的风灵珠缓步上前，珠体内部流转的青色飓风清晰可见：“公子大恩，青丘永记。”话音未落，赤尾狐族族长突然现身，他身后九条赤红色尾巴末端燃烧着不灭赤火，手中拿着一根青色羽毛。

他将这根泛着温润光晕的羽毛递给余澜，“这是青鸾遗羽，飞行千里只需一个呼吸。这是我赤尾狐族的谢礼！以后公子若有需要，赤尾狐族随时听候差遣。”

剑龙吟盯着赤尾狐族族长掌心的青鸾尾羽，喉结不住滚动，三步并作两步贴近余澜，压低声音道：“这羽翎浸透上古神兽精气，若炼入飞剑，能让剑诀威力倍增！若当作飞行之物，也比绝大部分飞舟快数倍！

千年前昆仑秘境里，为抢夺青鸾尾羽，三位大乘期修士打得急头白脸！要不是被人劝住，他们肯定会打出真火来！没想到青丘狐族手中竟然有一根，真不愧是上古大神的后裔！”他目光灼热，连白瑶手中的风灵珠都顾不上多看。

余澜神色不动，余光瞥见赤尾狐族族长身后九条尾巴无风自动，尾尖的赤火将周围空气都灼出扭曲的波纹。他不着痕迹地将两件宝物收入乾坤袋，转身时朝剑龙吟比了个眼神。

这两样对他来说，都是宝物。

没想到出门一趟，竟然收获了如此多的宝贝，这让感慨不管在哪里手上总要有些技术活才行。

“布雨已经完成，我们就不多留了。”

九尾！

白瑶才七尾，这位赤尾狐族的族长绝对是一位实力强大的大佬，说不定只需一招就能将他们团灭！

三十六名剑卫立即结成防御阵型，剑光划破雨后初霁的天空。白瑶裙摆上的银线刺绣随着动作轻颤，她刚抬手欲挽留，却在触及赤尾狐族族长冰冷的目光时僵在原地。

“那我们就不留余公子了，若是下次有机会，我们必定夹道欢迎。”白瑶巧笑依旧，耳坠上的月光石却折射出几分勉强。

“好，那我们就先走了。”余澜回了一句，和剑龙吟钻入剑卫布下的剑阵，驾驭剑光离开观星台。

白瑶望着御剑远去的身影，七条尾巴无意识地缠在一起，在月光石铺的地面扫出细密的裂痕。

等余澜一行彻底消失在天边，观星台的青铜镜突然同时嗡鸣，镜中映出扭曲的血色星图。青尾狐族族长胡青光抚过胸前褪色的狐毛，长叹声中带着浓重的沧桑：“人族天骄何其多！七十年前有个韩玉林，现在又出现一个余澜，真是如过江之鲫！”

“胡青光！”赤尾狐族族长赤心猛地转身，九条尾巴同时竖起，尾尖的赤火骤然暴涨，将天空都映成血红色，“当年你勾结域外妖修，差点毁了青丘灵脉，这笔账我还没跟你算清！若再敢动歪心思，我定将你炼成护山大阵的祭品！”

胡青光嘴角勾起一抹弧度，眼底却无半分笑意，那双狡黠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赤心：“我不过随口一说，赤心族长何必反应这般大？”他捻着胡须的手指微微发白，衣袍下的狐尾正不安地绞成死结。

赤心暴喝一声，周身赤火轰然凝聚，化作一只咆哮的火狐虚影。烈焰如潮水般朝着胡青光席卷而去，观星台的青铜镜被映得通红，镜面上的符文都在热浪中扭曲变形。“装什么糊涂！”赤火掠过胡青光耳畔，将他一缕白发瞬间燃成灰烬，“当年你给韩玉林下蛊的时候也是同一套说辞！”

胡青光脚尖轻点，身形如柳絮般飘向后方。他看似闲庭信步，衣摆却在狐火擦过时焦黑一片，露出里面暗绣的血色符文。

白瑶望着这一幕，七十年前的记忆如毒蛇般缠住她的心脏！

七十年前那场煞劫带来的腥风血，是凌宵宗的韩玉林带着人类修士助青丘击退煞魔，却在庆功宴上被胡青光下了域外妖修饲养的乱心蛊。没过多久她就听说韩玉林忽然成了应劫之人，最后落了个凄惨下场。

也是因此，青丘狐族和人族之间的关系瞬间降入冰点。也就跟万剑宗还有些牵扯关联。

“够了！”白瑶额间狐纹爆发出刺目光芒，七条尾巴同时竖起，尾尖迸射出的月光将两人强行压制。她周身萦绕着凛冽杀意，盯着胡青光的眼神仿佛要将其看穿：“凌宵宗至今还未放弃屠灭青丘狐族，万剑宗与飘渺宗也非善茬。你若敢动余澜分毫，我第一个取你性命！”

胡青光喉结滚动，他望着白瑶身后若隐若现的狐族虚影，又瞥向赤心手中蓄势待发的赤火，脸上的笑意彻底僵住。“我胡青光还没那么蠢，”他扯了扯焦黑的衣袖，声音却透着几分虚浮，“余澜刚救了青丘，此时动手，岂不是恩将仇报？”

“恩将仇报的事，你做得还少？”赤心猛地收回火狐，却仍有零星火星溅在胡青光脚边，将地砖烫出焦痕，“当年若不是看在老族长的面子上，你的尸体早喂了青云泽的食魂鱼！再敢动歪心思，我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观星台上陷入死寂，唯有夜风掠过青铜镜，发出呜咽般的嗡鸣。胡青光望着赤心和白瑶布满警惕的眼神，心中泛起一丝冷笑，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一打一都打不过，更何况一打二！

但他也清楚，自从上次对付了韩玉林之后，青尾狐一脉在整个青丘山的信誉几乎没有了。

要不是这次煞劫来临，他根本不可能被重新接纳。

但他并不打算放弃，当年的事情本来他都打算跟人族同归于尽了，要不是他父亲替他受死，他根本活不到现在！

可他不甘心！

以前他们青尾狐族同样信任人类，可人类呢！

一想起当年的事情，强烈的愤恨差点将他的理智吞没！深吸了一口气，胡青光目光冷冽。

夜色渐浓，胡青光来到青云泽，将一枚泛起诡异红光的种子丢入被雨水冲刷过的泥土中，几缕熟悉的赤红色藤蔓直接扎根，悄然生长。

胡青光见状，在蔓藤周围布置下阵法，便悄无声息的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