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灿宇的声音冰冷,一字一句像重锤砸在崔永明心上。
崔永明不太清楚这个金家二少爷是真的知道了些什么,还是在诈他。
于是他尽可能的保持平静:
“釜山崔家又是什么,我不太清楚二少爷,你究竟想要表达什么。”
金灿宇笑了笑,拍了拍崔永明的肩膀:
“我也不太知道从哪里窜出来的这个釜山崔家。”
“不过我知道一件事情。”
“穷小子出身,挣到钱了,回报家里,并不是什么坏事。”
“只要你凭本事挣,就没有人可以说你什么。”
“但是拿我金家的钱和资源,喂养起来的崔家,到头来还想咬一口我金家。”
“你说我该拿这个崔家怎么办?”
崔永明的指节捏得发白,喉结上下滚动,他果然都知道了。
半晌他把领带扯松,正了正神色说:
“怎么办?二少爷怕不是在开玩笑。”
“我为了你们金家付出过多少,你个毛头小子又知道多少,我只不过是拿了我该拿的那一部分。”
“没有我,哪有你们金家现在这样的盛状。”
又是这样,蠢的让人想笑。
金灿宇收回搭在对方肩膀上的手,仿佛触到什么脏东西般微微皱眉,冷声道:
“金家发展到现在,半岛上大大小小算上整容医院大概300家,你是说是你一个小院长为金家打拼下来的?”
他上前半步,俯下身与崔永明对视,目光像淬了冰的手术刀:
“真该让脑科医生给您做个检查,我有点担心您的大脑没有褶皱,平滑得装不下半点自知之明。”
崔永明的脸涨成猪肝色,脖颈暴起的青筋随着急促呼吸跳动:
“你......你别欺人太甚!三年前医疗纠纷闹上国会,是谁......”
“够了。”
金灿宇直起腰,修长手指慢条斯理地整理袖口。
“您的‘丰功伟绩’,法务部的调查报告里记得比您还清楚。”
他突然抬手重重拍在会议桌上,震得人心剧烈摇晃:
“但那些给釜山崔家的‘医疗设备采购款’,还有您侄子名下那家突然崛起的私立医院,怎么没见您记成功劳?”
骨科主任赵元植猛地站起身,椅子在地面划出刺耳声响。
他刚要开口辩解,金灿宇一记眼刀扫过去:
“赵主任这么着急,是想现在就和崔院长共享牢房?”
这话让赵元植僵在原地,冷汗顺着肥胖的脸颊滑进衣领。
金灿宇扫视一圈噤若寒蝉的众人,从背包里抽出一份文件摔在桌上:
“从今天起,医院所有采购、人事权全部收归集团直管。”
他扯松领带,露出危险的笑意:
“谁要是觉得自己比账本上的数字更重要——”
他顿了顿,看向崔永明:
“大可以试试,看我这毛头小子有没有资格清理蛀虫。”
会议室里鸦雀无声,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
心外科主任姜仁赫微微挑眉,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赏,冷硬的脸上难得露出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低声道:
“倒是有点意思。”
脑外科主任朴智勋镜片后的小眼睛不住地转动,慌忙起身将地上散落的文件一一拾起,点头哈腰道:
“二少爷英明,医院早就该好好整顿了。”
其他科室主任们面面相觑,有的低头盯着自己的脚尖,生怕与金灿宇对视;有的小心翼翼地擦拭着额头上的冷汗。
崔永明死死攥着会议桌边缘,脸上的血色尽失,眼中满是不甘与绝望,却再不敢说半个字。
“明天我会提交辞呈,还请你看在以往的情面上,放过......我吧。”
金灿宇垂眸,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
他本以为这位在医院扎根数十年的老院长,会有更棘手的招数,或是搬出金家老爷子施压,或是以医院运营的复杂事务刁难,却没想到直接投降了。
他深吸一口气,胸腔微微起伏,声音冷得像淬了冰:
“别明天了!”
“你打申请,我批条子。”
说罢,他转身面向门口,扬声喊道:
“人事部的!”
门外立刻走进两名西装革履的职员,捧着文件夹躬身待命。
金灿宇瞥了眼一脸颓然的老院长,继续说道:
“给他走辞退手续。”
“通知财务部,清算一下,这么多年以来,他非法从金家这里拿走的钱财数目。”
“让法务部起诉他。”
崔永明猛地抬头,脸上血色尽失:
“你...你不能这么做!我在首尔医院工作了四十年,培养了多少人才,你...”
“四十年?”
金灿宇打断他的话,嘴角勾起嘲讽的弧度:
“四十年培养出一个吃里扒外,狼心狗肺的东西?”
他扫视一圈众人,字字如重锤:
“从今天起,谁再敢用资历当挡箭牌,就别怪我不念旧情。”
“哦对了,还有你。”
他转头看向刚才吵得最凶的骨科主任,
“和老院长作伴去吧。”
骨科主任脸色瞬间煞白,双腿一软险些瘫坐在地,而办公室里,只剩下此起彼伏的吞咽口水声。
金灿宇从背包里掏出一张折叠整齐的名单,轻轻放在会议桌上,声音低沉而冰冷:
“这是财务部初步清查的结果,涉及违规操作的,可不止崔院长一人。“
话音刚落,几位主任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额头上的冷汗不断滚落。
其中一位资历较深的主任双腿发软,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
姜仁赫低头轻笑一声,站起身来:
“既然如此,我就先回科室了。二少爷如果需要医学专业方面的建议,随时可以找我。“
说罢,他整理了一下白大褂,大步离开了会议室,留下身后一片慌乱的人群。
金灿宇看着众人的样子,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这份名单,我不会追究。”
“但是记住,从今天起,首尔医院不再是某些人的自留地。谁要是还想耍小动作——“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每个人的脸庞:
“崔院长就是最好的例子。“
随着办公室的门重重关上,压抑的气氛达到顶点。
剩下的科室主任们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先开口打破这可怕的寂静。
只有空调外机的嗡鸣声,在死寂的房间里格外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