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坦白局

一直到下午四点半，林艾也没有再出现过恶化期相关症状，算是安稳度过了难关。一确认，周靖钧就立马向江少戈借了一辆改装越野，与他的队员汇合去了。

而刚接到一堆考试通知的林艾不得不立马开始“女娲补天”，期末考每年都是那几种题型，考原题的概率大，只要把之前的答案背熟就可以了。但是晋级考，据多方消息，每一年每一级都不一样，“方舟”上的大牛亲自出卷子，无论是题型还是范围都捉摸不定。

林艾坐在窗边的桌子前，轻叹一口气。

“怎么了？”

江少戈就坐在不远处闭目养神，听见林艾的叹气，操纵轮椅到她身边。

借口说林艾要好好复习，江少戈就把人强制扣在了20层，三下五除二就把病房改成了书房，给她在窗边放了一张书桌。自己就呆在不远处，远程处理事情，非必要绝不挪窝。

他感觉林艾跟以前的她好像不太一样了：“你以前从来不会对考试唉声叹气的。”

“以前那是有奖学金，每次要考试了，就说明奖学金马上就可以到我手里了。”

江少戈以前几乎从来没有关注过奖学金发放的时间，对他来说钱只是银行卡里的数字，虽然他是私生子，但从来没有缺过钱。他知道林艾会去勤工俭学，但从来不知道对方会那么在意金钱。

林艾不用转头就知道他沉默的原因，开玩笑般自嘲道：“少爷您没缺过钱，当然不知道。”

“你从来没有跟我说过，我可以......”

“你可以给我对吧？就是因为这个，我才不想告诉你。”林艾注视着窗外慢慢坠落的夕阳，打断他，“你从来不知道，你送的那些贵重的礼物，会让我绞劲脑汁地去赚钱，再送给你差不多相等价值的回礼。即使是穷到只能在食堂打1块钱的米饭，喝免费的汤的时候，我也不想跟你提钱。因为只要一提钱，我们之间就会横亘着我可笑的自卑。”

她想着，既然都说到这个程度了，做个坦白局也没什么不好，补充道：“我们本来可以站在同一高度上平等地聊天、恋爱。但只要涉及钱，一切都会不一样了。”

林艾说得对。

这是江少戈不得不承认的事实。他从没缺过钱，那种窘迫是他不曾体会过的。他自以为是的“对她好”，送价值不菲的礼物，给对方带来的更多是负担。

他突然想起来两个人分手的导火索。林艾要去参加一个奖金不菲的比赛，而他想让对方跟自己一起出国过纪念日。那次吵架之后，江少戈是准备去道歉的，却看到林艾与另一个男生在教室有说有笑。他以为对方不是不想过纪念日，而是不想和他一起过纪念日，一气之下，把答应林艾编织的铃兰发圈扔在了垃圾桶。

吵架也就变成了分手。

“对不起。我那时候太迟钝了。”

多年过去，江少戈知道说什么都是无力的。他伸出去想要触碰林艾的手抬起又放下，最终只能攥成拳放在大腿上。

林艾倒是因为死里逃生看开了不少，她还是喜欢江少戈的，主动用手掌覆盖对方握着的拳头，待他抬眼，与自己四目相对的时候才说道：“不过，后来我也想明白了，我也乐意为你花钱。如果不是你，大概那些东西第一时间就会被我二手卖了。”

见他还是情绪低落，沉默不语。林艾从椅子上站起来，俯身，两只手一起托住江少戈的脸，故意把他的脸上不多的肉挤成一堆，用手指揉揉捏捏脸颊：“好啦，我们能重逢已经很幸运了。”

那一双如玻璃般透彻的绿色眼睛，与之对视时间过长之后，就会被吸入主人的情绪里。此刻的江少戈，他的情绪是怜惜，是庆幸，是爱慕。

林艾的视线不自觉向下，滑到他的不点自红的唇，越来越俯身靠近，直到两个人的唇瓣贴合在了一起，熟悉的温暖触感引起了连锁反应。她闭上了眼睛，去感受对方快要跳出胸口的蓬勃爱意，一只强劲有力的手臂找到了自己的位置，环在了她的腰上。

直到林艾感觉氧气不足而腿软，跌坐到江少戈的腿上的时候，她才恍然惊醒：“对不起，我是不是压到你的腿了，疼吗？”

“不疼。”江少戈一边搂紧了怀里的林艾，一边在她的颈窝里低声喘着，“林艾，这一次不要再离开我。”

“知道啦，快放开我吧，我过几天还要考试呢。再不复习，挂科了怎么办！”

林艾被迅速暗下来的天色提醒了那一堆考试，赶紧推开还想肢体接触的江少戈，坐回自己的位置认真学习平板上的资料去了。留下江少戈还跟中毒死机了一样，呆在原地，一会儿傻乐，一会儿又严肃脸。

她时不时瞥一眼，感叹这么多年不见，江少戈变得更加恋爱脑了。

“理事，晚餐已经准备好了。”

是丽莎的声音。

“送进来。”

丽莎端着起码五人份的牛排、意面、甜品进来，看呆了林艾。虽然琳琅满目，勾起了林艾对美好食物的欲望，但，她是猪，还是江少戈是猪？谁能吃得了这么多！

林艾不解：“少爷，还有别人一起吃晚饭吗？”

“就我们两个。”

“这么多？”

“不会吃不完的。”

林艾一开始以为江少戈疯了，但当她一个人吃完了一整份牛排之后只觉得半饱的时候，她才意识到对方的未雨绸缪。

江少戈慢条斯理地用餐，动作优雅，进食速度也不慢：“感染者使用异能会更加消耗能量，同时体内也可以储存更多的能量。所以饭量一般是感染前的两倍。”

风卷残云之后，林艾慢慢悠悠地品尝着焦糖布丁，问起了感染的事：“对了，现在的感染情况控制了吗？集体爆发的原因有头绪了吗？”

江少戈正在水池边洗手：“暂时还算稳定。原因，我猜到一点，但还没有得到证实，明天应该就有结果了。你今天要通宵吗？”

“应该不用。我发现，成为感染者之后，我现在简直是过目不忘。虽然以前我的记性就不错，但也没到这个程度，这些资料基本只要看一两遍就全记下来了。就刚刚那一会儿，我已经记下了三分之一了。你也会这样吗？”

这也是林艾现在能悠哉游哉吃布丁的原因之一。

他刚擦干净自己的手，发现林艾的唇边沾上了糖渍，又用手去擦：“嗯。不仅是记忆力，体能也会提升很多。”

林艾正准备用舌尖去舔掉糖渍，意外触碰到了江少戈没来得及收回的手指，顺势抓住，放在唇边轻吻了一下，然后继续讨论正事：“这么神奇。那这还叫什么病毒，除了概率风险外，简直就是人类进化的捷径了。”

江少戈顿了顿，又回去洗手，一寸寸地洗干净：“他们也是这么想的。”

洗完了回来，把手放在林艾面前。

意思是要重新再亲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