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肌肤之亲
- 表姑娘重生后,阴鸷权臣争相折腰
- 贺予安
- 2130字
- 2025-06-18 00:01:10
宁娇垂眸研墨,她愿意退步,是因为想从宋濯那里探得一点消息。
有关自己原本的身份。
“无妨,静静心也好。”
宁娇写得一手极好的簪花小楷,字迹清秀得体。
白露闻言,也不再多言,只是心中难免心疼她。
到底不是亲生的,主母照看不过来,姑娘也不愿给主母添麻烦,只能处处遭人欺负。
她无声地叹息,打起精神给宁娇倒上花茶。
*
宋濯到明康院时,侯夫人已经收到了淮南周氏嫡次女遣人递来的帖子,邀宁娇出门踏春。
侯夫人捏着帖子看了又看,没想明白周灵若是何时与宁娇结识的。
“母亲。”宋濯迈开长腿进门,朝侯夫人行礼。
“二郎来得正好。”侯夫人将手中请帖递给他,“翊风的妹妹怎会邀追月出门踏春?”
“可是因你结识的?”
宋濯接过请帖看了看,不甚在意,“是,上回带表妹出府,她也在,两人相谈甚欢。”
他满口胡沁,周灵若根本就没见过宁娇,何谈相谈甚欢。
只是想带她出门,若非女眷相邀,母亲断不会同意。
将请帖放在小几上,顺势将茶杯推远了些,“母亲,表妹与周二姑娘年纪相仿,正值春日,天气晴朗,梨花桃花争相斗艳,不妨就让表妹出门去。”
“儿子同她一道儿,保管好好地将人带出去,安生将人带回来。”
侯夫人有些犹豫,不想拘着宁娇,又怕儿子因公事将她丢下。
宋濯并不把家事放在第一位,真遇上公事,连自己这个母亲都能丢下。
她不是很信这个儿子。
宋濯想起之前陪母亲去上香,后因查到楚氏余孽的踪迹而将母亲留在相国寺一事,略有两分心虚。
以拳抵唇清了清嗓子,他继续说:“母亲不是在替表妹相看么,依儿子看,翊风为人就很不错。”
周停云一脉虽只是旁支,但主家是四大世家之首。
旁支再不济,也在京城排得上号。
侯夫人眼眸亮了一瞬,旋即又黯淡下去。
她绞着手帕沉思,若宁娇真和周停云成了,婚后身份被察觉,是否会牵扯整个周氏。
但若是宁娇能在周氏求得庇护,会比在侯府更有底气。
毕竟周氏有数百年根基,侯夫人决定剑走偏锋,“好,翊风的脾气秉性为娘还算了解,这次便允了。”
“你要照看好表妹,出门多带些护卫,不可再让追月受伤。”
侯夫人絮絮叨叨地叮嘱:“追月自幼便怕疼,你若是再让追月受伤,我便不认你这个儿子。”
宋濯想到宁娇的眼泪,心中暗自赞同母亲的说法,她是真的怕疼。
他一撩衣袖,胳膊撑住小几,语气无奈,“母亲,到底我是你亲生的,还是她是你亲生的。”
哪有处处向着宁娇的。
侯夫人瞪他一眼,“为娘倒是希望追月是我亲生的,比起你来,可懂事多了。”
宋濯无奈,在母亲面前完全没有在外时的锋锐,“是是是,儿子不懂事,那儿子先退下,去看看表妹。”
这次宁娇该好好感谢他了罢。
“好,记得提醒追月,出府时将帷帽戴好。”
“是。”
一出明康院大门,宋濯陡然沉了脸色,“可将我明日要陪府中女眷出门踏春的消息都散出去了?”
青竹:“二爷,已经散出去了。皇城卫会在暗中埋伏,定将楚氏余孽一网打尽。”
宋濯追查楚氏余孽时间已久,捉了不少人,也杀了不少玄衣使。
背后那人将宋濯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得了这个机会,定会来刺杀他。
宋濯负手而立,衣襟上的金绣纹在日光下熠熠生辉。
“你多带些人,随时护卫在宁娇身侧,莫让她出事。”
“是,属下明白。”
叮嘱好青竹安排出行一应事宜后,宋濯这才只身前往祠堂。
宁娇抄经方抄两日,就得知了这个好消息。
顿时觉得手不软了,眼不酸了。
没想到宋濯竟真能说动侯夫人。
宁娇放下手中羊毫,朝宋濯微微福身,扬起一个甜甜的笑,“追月多谢二表哥。”
见她温顺柔和,仿佛一夜之间收了尖刺,宋濯心中警铃大作。
有诈。
“表妹既要谢,合该拿出些诚意来才是。”
宁娇的笑容有一瞬间的龟裂,又极快地隐藏,委委屈屈地说:“追月并无任何能拿得出手的谢礼。”
宋濯想要什么没有,即使真没有,随口提一句也上赶着有人送来。
他还想从自己这里拿些什么去。
“如今没有,往后说不准有。”宋濯的目光环视一圈祖宗灵位,“表妹先记着,等我有所需时,自然来寻表妹讨要。”
宁娇十分不喜欢这种感觉,心中没底。她只是随口敷衍,并不想用珍宝去道谢。
“我会记得的。”想到自己的目的,她抠着自己的手指应下。
“既如此,那表妹继续抄经罢。”宋濯看着书案前散落的宣纸,几不可察地勾唇,“明日踏春无瑕抄经,今日先补上为好。”
“你……”宁娇蓦地攥紧了拳头。
宋濯表情无辜地歪头,“嗯?”
“是。”宁娇假笑,“这就抄,二表哥请回罢。”
莫生气、莫生气,气出病来他满意。
“表妹真乖巧。”他的语气暗藏揶揄,旋即满意地一抚衣袖扬长而去。
宁娇忿忿坐于书案前,闭眼深呼吸,反复数个来回。
白露见状,忙给她倒上一盏茶,轻柔地替她顺背,“姑娘莫气,婢子替您抄,想想明日便可出府游玩,万万不可在此时着恼。”
她的家里穷,自幼卖身为婢,侍奉宁娇后,姑娘时常教自己读书识字。
虽只得三分像的字迹,但只要二郎君不仔细检查,发现不了的。
宁娇捻起羊毫,狠狠沾了墨,随手扯过一张空白宣纸,咬牙切齿道:“不必,我自己写。”
说罢就用力在宣纸上落笔。
墨色瞬间熏染开,白露偏着头一笔一划地瞧着,赫然发现姑娘写了四个大字。
——宋濯去死。
她猛地瞪大眼睛,“姑娘,这若是让二郎君察觉,恐又生事端。”
她算是发现了,二郎君玉树临风、丰神俊朗的外表下藏着狭隘、睚眦必报的本性。
姑娘在他面前又倔,两人针尖对麦芒。
不似表兄妹,是死对头。
“姑娘,您好歹跟二郎君……”白露不理解,四下张望一眼后压低声音,“也算是肌肤之亲,他到底为何处处针对于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