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3种选择

演武场上一片死寂。

落针可闻。

所有人的目光，都呆滞地望着那道被香克斯砸出的、水花四溅的护城河，大脑一片空白。

输了？

那个君临新世界的男人，“红发”香克斯，就这么……输了？

“咕咚。”拉基·路艰难地咽了口唾沫，他感觉自己不是在观战，而是在做梦。

本·贝克曼沉默不语，只是用一种前所未有的、极度复杂的眼神，重新审视着场中那个云淡风轻的黑发青年。

“哗啦——”

水声响起，香克斯从河中一跃而出，稳稳地落在了岸边。他浑身湿透，标志性的红发紧紧地贴在脸上，样子颇为狼狈。

但他脸上，却没有丝毫的愤怒与不甘，反而带着一种混杂着苦笑、欣赏与释然的复杂表情。

他抬起手，摸了摸自己隐隐作痛的后心。

身为顶级强者的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刚才发生了什么。

叶天昭那一记神出鬼没的飞踢，力量刚猛无匹，足以开碑裂石。但真正接触到自己身体的瞬间，那股力量却变得“钝”了，仿佛被一层柔和的能量包裹。

看似将他狠狠踹飞，实则只是冲击力巨大，并未造成实质性的内伤。

香克斯明白，这是对方手下留情了。

如果那一脚凝聚的能量，像之前的手刀那般锐利，如果踢向的不是后心，而是自己的头颅或脖颈……

后果不堪设想。

这场战斗，从他掉以轻心，接受那个“平局”提议，并想当然地认为对方黔驴技穷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输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

想通了这一切，香克斯突然仰天大笑起来，笑声洪亮而爽朗，驱散了场中凝重的气氛。

“是我输了，医生。”他坦然地承认道，一边拧着湿透的衣角，一边走向叶天昭，“你的实力和器量，都远超我的想象。这一脚，我挨得心服口服。”

他再也没有了任何战意。凭着多年当海贼的经验，他知道，叶天昭在最后那一刻留了手，保全了他的颜面。

叶天昭看着如此坦荡的香克斯，心中也不由得升起几分好感。这便是未来四皇的气度。

他微笑着摆了摆手，给了对方一个台阶下：“阁下也未尽全力，那一记霸王色若非为了试探，威力恐怕还要再翻几倍。我们各有保留，不如就算平局如何？免得到时候，我还要头疼该怎么支付你的诊金。”

一句玩笑话，让紧张的气氛彻底烟消云散。

“咕呵呵呵……你这家伙！”香克斯也被他逗笑了。

“咳。”

就在这时，作为裁判的女帝汉库克，轻咳了一声，将所有人的目光吸引了过去。她恢复了那副高傲的神情，但看向叶天昭的眼神，却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探究。

“既然双方都无意再战，”她以清冷的声线宣布道，“那么，此次切磋，以平局告终。赌约，就此作废。”

一场足以震惊世界的顶级对决，就这么有些“草率”地结束了。

那些普通的九蛇战士或许看得意犹未尽，觉得不够精彩。

但在汉库克、本·贝克曼这些真正的高手看来，这场战斗的结局，其实早已注定。

若是持续战斗下去，拥有那近乎“不死之身”和“瞬间移动”能力的叶天昭，赢面显然更大。香克斯的力量再强，霸气再盛，面对一个打不死、还能随时出现在你身后的对手，也终将被活活耗死。

这个男人，不仅实力深不可测，肉得堪比动物系幻兽种能力者，更难得的是，他还有着如此宽广的肚量和善良的内心，在激烈的战斗中，竟然还分心去保护与自己无关的旁观者。

这种人，在这片弱肉强食的大海上，简直可以算是一个不合常理的奇葩。

“医生，虽然赌约作废了，”香克斯走到叶天昭面前，真诚地伸出手，“但我还是要说，我的船上，永远有你的位置。”

他招呼了一下自己的手下，准备离开了。

临走前，他最后一次，也是最认真的一次问道：“你真的不再考虑一下吗？以你的能力，若是就此埋没，一定会后悔的。”

这一次，叶天昭摇了摇头，眼神清澈而坚定。

“多谢阁下的厚爱。但是，一旦我做出了决定，就绝不会后悔。”他顿了顿，迎着所有人惊讶的目光，缓缓说出了一个石破天惊的决定。

“就在刚才，我决定了。我要在这片大海上，创立属于我自己的海贼团。”

“什么？！”

这一次，不仅是红发海贼团，就连周围的九蛇战士们都震惊了。

天昭大人……要当海贼？

“你要组建海贼团？”香克斯也愣住了，他没想到叶天昭竟有如此雄心壮志。

他随即提醒道：“医生，这可不是儿戏。你或许实力强大，但从未有过出海的经验，更没有可靠的伙伴。新世界的海贼团多如牛毛，竞争的残酷远超你的想象，你要怎么立足？”

叶天昭的回答，再一次让所有人出乎意料。

他环顾四周，看着那些脸上带着迷茫、敬畏、担忧神情的九蛇战士，又看了一眼香克斯，平静而有力地说道：

“所以，我要做的，是一个与众不同的海贼团。”

“一个……以惩恶扬善为宗旨的海贼团。”

惩恶扬善？

这四个字，像一道惊雷，劈在了在场所有人的心头。

香克斯彻底愣住了，脸上的表情，从震惊，慢慢变成了追忆和感叹。

曾几何时，在他还更年轻的时候，在他还跟随者罗杰船长航行的时候，他也曾有过这样天真的想法。建立一个自由的、锄强扶弱的、能给世界带来欢笑的队伍。

但是，这太难了。

这片大海的黑暗与浑浊，远非一人之力可以澄清。即便是强如他，如今所能做到的，也不过是庇护一方水土，让自己的地盘和朋友，免受侵扰。

至于“惩恶扬善”……这几乎是与全世界为敌的道路。

但不知为何，当他看着眼前这个眼神清澈、气质温和，却做出了最疯狂决定的男人时，他忽然觉得……

如果是这个拥有着“不死之身”、“瞬间移动”以及那份“愚蠢的善良”的医生的话，或许……真的有那么一丝希望，能做到连他都放弃了的事情。

“那可是一条……”香克斯收起了所有的情绪，脸上露出一个发自内心的、充满敬意的笑容，“比寻找One Piece，还要艰难百倍的道路啊，医生。”

临走前，送给叶天昭一张自己的生命卡

“大海很广阔，如果你想通了，随时可以来找我，我的船上永远有你的位置。”

他转过身，向着港口的方向挥了挥手，没有再回头。

“祝你好运了！”

“我们后会有期！”

红发海贼团的船，缓缓驶离了港口。

叶天昭站在演武场的中央，迎着海风，感受着体内刚刚解锁的、那股穿梭空间的力量，心中一片豪情。

一个新的时代，似乎正随着他的决定，悄然拉开了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