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真人，晚辈寸功为例，怎么能说是为院争光？”
白昆没搞懂情况，被黑衣大姐按了肩膀，就算争光，未免也太草率了吧。
黄真人一下子沧桑了：“你有所不知，每年一届的中院斗法大赛，西院稳压我们东院一头。特别是方清寒那丫头加入西院之后，连续七年夺魁，打得西院这些弟子抬不起头。”
“那丫头不仅炼丹厉害，还是天生的剑修，结合丹道，练成了一枚‘剑丹’，比寻常剑修的‘剑丸’要厉害得多。”
“此女同阶无敌，还能越阶战胜十四品修士。”
白昆问道：“你说的方清寒，是不是刚才那个冷冰冰的黑衣女子？”
“借一步说话。”黄真人把白昆带到主事大院里，落座后说道：“那黑衣女子，本名方清寒，自号巫山散人，乃是慕容老太婆最得意的徒弟，中院修士都叫她巫山仙姑。”
“前辈，都说进了北邙治，以道号相称，您这样透露她的真实姓名，会不会有点坏了规矩？”白昆感到情况不妙，自己卷进了派系争斗的漩涡。
“你放心，列入北邙门墙之弟子，通过考核之后都记录了姓名、籍贯、出身，老夫并未破坏规矩。方丫头的来历，在中院早已不是秘密，只是下面的人不敢直呼其姓名而已。”
黄真人说着，话锋一转：“你累积功勋早已过万，却从未参与入门考核，从你多次攀登天梯来看，你有登顶之心。既如此，老夫也不强求，在此提一个小小的建议——你眼下身在东院，做一些为东院增光添彩的事情，对你日后大有裨益。”
白昆举一反三了：“前辈是要我参加斗法大赛，打败那位方道友？”
“不用那么麻烦。”黄真人语出惊人：“西院这些年气焰嚣张，把我们东院修士当鼎炉，特别是那个李红袖（李阿姨），连续糟蹋了好几个美男子。偏偏她们没有坏了规矩，是东院修士自己混不下去，无奈之下当了面首，老夫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身为男人，这种有苦难言之感，你应该明白吧？”
“只要你让方清寒做你道侣，让她来东院找你，就算是为我们东院争光了！”
白昆听懂了，这是一次文化输出。
他对方清寒输出几次，能让东院的大兄弟出一口恶气。
带着疑惑，他问道：“前辈，北邙道场乃是修行圣地，岂可如此儿戏？”
黄真人理直气壮：“修行先修心，讲究的是一个念头通达。或许你认为这是意气之争，但你没有想过，只要你成功了，便可一扫积压多年之阴霾，对整个东院都具有极大鼓舞作用。”
“秘境试炼，本身是一场梦。”
“如果在梦里都不敢争，修行又有何用？”
白昆深受启发，感觉很有道理的样子。
黄真人又道：“这不是任务，姑且当做老夫私底下与你的一次协议。等你做到了，二十年窖藏冰泉酿，好事成双，我给你两壶。”
“好吧，晚辈尽力而为。”白昆没法拒绝这样的福利。
回到接引客栈，他泡了个澡，等着仙姑送货上门。
尽管没搞懂方清寒为什么按着他不放，有一点他非常肯定，自己身上某种东西，对仙姑具有吸引力。
那种吸引力太过强大，以至于巫山仙姑把持不住，一碰就上瘾。
……
西院。
一间密室里，慕容真人表情凝重：“清寒，以你的性子，为师相信你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做出对男修士毛手毛脚的事情。这里没有外人，你有任何难处，都可以说出来，为师替你做主。”
方清寒红着脸，正在经历天人交战。
白昆那种提升点亮符文的能力，到底只对她一个人有效，还是对所有女修士都有效，她暂时还不确定，至今还感觉经历了一场梦。
唯有点亮的第九个符文，证明了一种真实。
假设对所有女修士都有效，那么白昆将成为中院女修士疯抢的存在。
消息传出去，甚至会成为天下女修士挣钱的香饽饽。
思来想去，方清寒说道：“弟子这次去冰龙遗迹，被那上古冰龙残留的一缕精魄，打破了准仙品保命符，还被打落了一个境界。”
“我本想回西院疗伤，无意中撞见那昆散人从山顶摔落，仓惶中扶了他一把。”
“没想到他修炼的一种水属性功法，与我的六合剑经相生，二者契合度极高。当时功法互相吸引，弟子一时糊涂，做了有辱师门之事。”
说的都是真话，只不过隐瞒一部分真相。
慕容真人恍然大悟：“原来如此，那小子以前练了纯阳功，今天观他气息，似是改修了另一种功法。这谈不上有辱师门，既然你们功法相生，成为道侣又如何？”
方清寒面有难色：“师父，弟子这一生只想炼丹和练剑，再也容不下别的事情。婚嫁之事我不想考虑，更做不到相夫教子。”
慕容老太太忍俊不禁：“傻丫头，真是死脑筋。你看看红袖（李阿姨），凭着攒下来的几万功勋，随时可叫东院修士过来伺候她，你可曾见过她相夫教子？”
方清寒尴尬了：“据弟子所知，李红袖在人间早有家室，已生了三个孩子。她来到北邙治，化身为另一个人，瞒过了她人间的亲朋好友，说到底还是红杏出墙，弟子不敢苟同。”
慕容真人肃容道：“所谓的共同进步，不局限于北邙治，天下各大秘境，早已屡见不鲜。起码我们中院还有规矩，换作那力王秘境，说起来都害臊。”
“秘境试炼，黄老头认为是一场梦，老身却认为这是一次顺应本心的考验。”
“你心中有诉求，却瞻前顾后，道心必受束缚。”
“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
“何去何从，你自己拿主意。”
方清寒若有所思，走出了密室。
她回到自己居住的院子，坐在浴桶里，陷入了沉思。
良久，仙姑完成沐浴更衣，也下定了决心。
华灯初上的时候，她花了五十点功勋，进入了东院。
路人们以为仙姑又要来东院夜市买东西，没想到她直接走进接引客栈，敲开了白昆的房门，一开口就单刀直入：“我……我想和你共同进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