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沈昭辞等人围坐在回春堂后院,就着摇曳的烛光反复研究老者留下的图纸与机关术典籍。图纸上的蛊虫图腾与九曜星图紧密相连,似乎暗示着某种神秘关联,但具体破解之法仍迷雾重重。赵临渊眉头紧锁,将典籍中一页泛黄的记载指给众人看:“这里提到,九曜杀阵需以活人血祭催动,而蛊虫正是操控祭品的关键......”
话音未落,窗外突然传来瓦片轻响。叶惊鸿反应极快,红袖刀出鞘直刺窗棂,却只挑落一片玄色衣角。沈昭辞追至院外,只见一道黑影翻过高墙,腰间悬挂的鎏金铃铛在月光下闪过寒光——正是魔教标记!
“他们在监视我们。”沈昭辞面色凝重,“这样下去迟早被瓮中捉鳖。我听闻城西乱葬岗下有个黑市,三教九流鱼龙混杂,或许能打听到关于‘陨星’的消息。”青璃握紧锁链,眼中闪过一丝忧虑:“黑市凶险异常,况且我们连具体位置都不知晓......”
“这不难。”赵临渊从怀中掏出一枚锈迹斑斑的铜钱,边缘刻着半朵曼陀罗花,“我在醉仙阁密室找到这枚钱币时,曾听守卫私下议论,持此币者可入黑市。”月光下,曼陀罗花的纹路竟隐隐泛着磷火般的幽光。
子夜时分,四人沿着荒草丛生的小径摸向乱葬岗。腐叶下不时露出森森白骨,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血腥味。沈昭辞突然抬手示意众人噤声——前方荆棘丛中,几具尸体被钉在枯树上,胸口皆被剖开,内脏不翼而飞,伤口边缘布满细密的咬痕,赫然是蛊虫噬咬的痕迹。
“小心!”叶惊鸿突然拽住青璃向后急退。一道黑影如鬼魅般掠过,原本站立之处瞬间陷下丈许深的大坑,坑底密密麻麻插满淬毒尖刺。赵临渊甩出烟雾弹,趁烟雾弥漫之际,众人展开轻功疾行。
转过三道山弯,一座破旧的城隍庙出现在眼前。庙门紧闭,门环上缠着铁链,却唯独少了锁头。沈昭辞将曼陀罗铜钱嵌入门环凹槽,只听机关转动之声,庙墙轰然裂开一道暗门,腐臭的霉味裹挟着人声扑面而来。
踏入黑市,宛如进入另一个世界。蛛网覆盖的廊下悬挂着兽皮灯笼,青灰色火焰将众人的影子拉得扭曲变形。摊位上摆满稀奇古怪的物件:泡在血水里的婴儿手臂、会自行蠕动的人皮面具、散发着诡异蓝光的兽骨......角落里,几个裹着黑袍的人正围坐在一起,面前铜盆中燃烧的竟是活蛇,青烟缭绕间,他们似乎在进行某种邪异的仪式。
“分头行动,莫要暴露身份。”沈昭辞压低声音叮嘱。叶惊鸿混在人群中,目光扫过一处贩卖毒药的摊位,突然瞥见摊主腰间玉佩——那正是三师叔贴身侍卫的佩饰!她不动声色地靠近,却见摊主正与一名独眼男子低声交谈。
“货什么时候到?靖安王殿下可等不及了。”独眼男子把玩着手中的青铜铃铛,铃铛表面刻着九曜星图。叶惊鸿心中一凛,正要仔细聆听,身后突然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这位姑娘,可是想要这‘千蛛万毒膏’?”
与此同时,沈昭辞在另一个摊位前驻足。摊主是个脸上布满刀疤的壮汉,正用铁钳夹着一只通体赤红的蝎子:“这是南疆血蝎王,咬上一口,神仙难救。不过......”壮汉突然凑近,压低声音道,“阁下若有兴趣,我这儿还有更有意思的玩意儿。”说着,他掀开摊位下的暗格,里面整整齐齐码着数十个陶罐,每只陶罐都贴着写有“陨星”字样的黄符。
沈昭辞瞳孔骤缩,正要动手抢夺,四周突然响起尖锐的哨声。所有摊主同时熄灭灯笼,黑市陷入一片漆黑。黑暗中,蛊虫爬行的沙沙声、暗器破空声此起彼伏。沈昭辞甩出绸缎缠住一名偷袭者的手腕,却摸到对方皮肤下凸起的鳞片——竟是被改造成半人半蛊的怪物!
“中计了!”赵临渊的声音从远处传来。沈昭辞循着声音方向奔去,只见赵临渊正被五六个黑袍人围攻,他们手中锁链末端缠绕着巨大的蜈蚣,每只蜈蚣足有手臂粗细,毒牙泛着青黑色的寒光。青璃的锁链与对方缠斗,却不慎被蜈蚣尾钩划伤,伤口瞬间发黑。
叶惊鸿挥舞红袖刀杀到,赤色刀光劈开黑暗,却见那个独眼男子站在高处,手中铃铛疯狂摇晃。随着铃声响起,所有蛊虫突然调转方向,朝着沈昭辞等人发起自杀式攻击。沈昭辞想起药铺中对付蛊虫的办法,急道:“赵师兄,龙涎香!”
赵临渊掏出香烛点燃,金色火焰照亮黑市一角。蛊虫遇火发出凄厉嘶鸣,黑袍人见势不妙,纷纷遁入暗道。沈昭辞正要追击,却被叶惊鸿拦住:“小心有诈!”话音未落,地面突然剧烈震动,无数青铜尖刺破土而出,黑市中央缓缓升起一座祭坛,祭坛上赫然摆放着与老者图纸上一模一样的蛊虫阵!
祭坛顶端,黑衣女子手持鎏金灯笼现身,面具下传来阴冷的笑声:“沈昭辞,你们以为能在黑市找到线索?这里本就是为你们准备的葬身之地!启动‘陨星’的关键,就藏在这蛊虫阵中......可惜,你们没机会看到了!”
沈昭辞望着祭坛上闪烁的九曜星图,突然想起老者图纸上的一处细节。他握紧绸缎,目光坚定:“未必!”随着他的动作,祭坛四周的蛊虫突然躁动不安,似乎感受到某种强大力量的压制。一场关乎生死的对决,在黑市的阴影中,正式拉开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