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飞刀截杀(求追读)

来人自然便是陈野。

草原蛮子叩关,兵锋直指京都这件事他自然也知道。

而他之所以来此,就是想看看这些权贵世家会做何反应。

是与国同休,还是未战先降?

而结果也果然不出他所料,这些世家没有半点骨气,大军尚还未至,便已经在琢磨投降事宜了。

想到这,陈野心中不禁浮现出了一丝冷笑。

以他现在的实力,潜入书房将这一屋子林家人全都宰了,其实并不算太难。

但陈野并不想那么做。

因为那毫无意义。

尤其对林鸿这种人而言,死绝对不是最可怕的。

最可怕的,是眼睁睁看着自己毕生经营的一切,家族的荣耀、泼天的财富、子孙的前程……尽数化为泡影,被碾成尘埃。

那才是最诛心的报复。

而眼下便是一个绝佳的契机。

皇宫里那位天子杨钊,此刻的处境恰如一只被逼到角落里的困兽。

抓不到踏月大盗,本就让他颜面扫地,再加上蛮族兵临城下,军镇坐视不管,这一切更是令他坐立难安。

这位皇帝现在急需一场胜利,哪怕只是一场对内的胜利,好重新树立他那摇摇欲坠的威严,来震慑那些阳奉阴违的臣子。

所以只要自己将林家通敌的证据递上去,杨钊绝对会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一样,毫不犹豫地扑上来,将林家撕成碎片!

当然,京城这些权贵世家向来同气连枝,盘根错节。正常情况下,即便杨钊想动林家,其他家族也多半会出面斡旋,最终大事化小。

可陈野清楚,所谓的同气连枝,不过是建立在没有根本利益冲突的前提下而已。

实际上这些世家之间,同样充满了勾心斗角。

再加上一旦林家倒台,其名下庞大的产业,乃至空出来的权位,都将成为一块巨大的肥肉。

到那时,那些所谓的盟友只会比皇帝更急切地扑上来,分而食之。

整件事唯一的难点,在于如何将这份证据,以一种合情合理的方式递到皇帝的面前。

必须找一个身份足够,分量足够,最关键的是,跟林家有深仇大恨的人来当这个出头鸟。

自己给他递刀,他来捅人。

可这京城之中,谁会跟林家有这么大的梁子呢?

陈野的脑海中瞬间浮现出了一个身影。

而就在他思索之际,林鸿的声音再次响起,“这里是一封信,阿德,这件事就交给你了,你现在便带着它即刻出京,前往前线,将信交给草原那位耶律可汗。”

“是,家主!”屋中传来一个沉稳的男声。

“放心吧,早在两年前我便已通过商路,与那位耶律可汗的弟弟搭上了线。他们见到你是我林家的人,自然不会为难。”

此言一出,不光是书房内的林家人,就连屋顶上的陈野,心头也不禁为之一凛。

好一个林鸿,好深的心机!

竟然早在两年前便开始布局,给自己找好了退路。

有这样的世家在朝堂之上蛀蚀国本,大昭的天下,何愁不亡?

不过这都跟陈野无关,像大昭这样的皇朝,亡了就亡了吧,一点都不值得留恋。

他所感兴趣的是林鸿交给他那个名叫阿德的手下的那封信。

陈野趴在房脊之上继续等待着,片刻之后,就见一名身形魁梧的壮汉快步从屋中走出,然后匆匆离去了。

陈野身形一动,随即便悄无声息的跟了上去。

这个阿德骑马直奔城门,此时正值深夜,再加上之前皇上下旨戒严,因此城门早已关闭。

可林家在京城经营百年,势力早已渗透到了方方面面。

只见这个阿德并未走正门,而是绕到了一处相对偏僻的城墙下。在那里,一名守城的将官早已等候多时。

一番简短的交接后,那名将官挥了挥手,几名亲兵立刻上前,悄悄地打开了城门的一角,将这个阿德放了出去。

出了城,这个阿德双腿一夹马腹,胯下的骏马四蹄翻飞,朝着北方的旷野狂奔而去。

而就在此人出城后不久,陈野从城墙上一跃而下,紧紧跟在了他后面。

别看没有骑马,但陈野的速度可是一点都不慢。

仿佛一缕贴地疾行的青烟,在荒草与夜幕的掩护下,迅速拉近着与前方那匹骏马的距离。

眼见得距离越来越近,陈野猛地一抬手,一柄小刀脱手而出,化作一道银光,在夜色中一闪而逝。

噗的一声闷响。

前方正在飞奔的这个阿德浑身一僵,咽喉处赫然冒出了一截刀尖。

然后他一头从马上栽了下来,抽搐了几下之后便再也没了动静。

那匹骏马失去了主人的控制,又往前奔出数十米才缓缓停下,回头用疑惑的目光看着倒地不起的主人。

就在这时,陈野的身影缓缓从黑暗中走出。

他来到这个阿德身前,发现他的脑袋都已经摔瘪了,自然是死的不能再死。

陈野俯下身,很快便从其怀中摸出了一个蜡封的信管,确认无误后,转身便朝京城的方向奔去。

尽管城门戒备森严,但这根本难不住如今的陈野,轻松入城之后,陈野毫不迟疑,直奔北城的鲁侍郎府。

与此同时的鲁侍郎府中,这位吏部天官鲁英正在书房之中呆坐。

他的儿子鲁景成今日也没有读书,而是一脸阴郁的陪坐在一旁。

良久之后,鲁景成忍不住言道:“父亲,如今国势颓靡至此,草原狼骑旦夕便至,届时京城一旦失守,必将是一场浩劫啊。”

鲁英也叹了口气,“我当然知道,一旦城破,百姓们必将生灵涂炭,沦为异族刀下之奴。”

“朝堂上衮衮诸公,难道就没人想过法子吗?”鲁景成忍不住追问道,

“法子?”鲁英苦笑起来,“今日在朝堂之上,陛下让各家捐些银子出来,充作军饷。结果呢?满堂文武,竟无一人搭言。”

“最后还是陛下硬逼着,英国公那几位才心不甘情不愿地,一家掏了一千两银子。”

“呵呵,一千两!要知道这帮家伙平日里一顿饭,可能都不止这个数啊!”

鲁景成沉默了。

他胸中怀有澄清天下之志,可越是如此,当面对如今这腐朽透顶的大昭朝堂时,就越是感到一种深入骨髓的无力。

就在父子二人相对无言之时,一道寒光突然从窗外激射而入,咄的一声,死死钉在了书房的廊柱之上!

父子二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浑身一颤,猛地站起身来。

待定睛看去,才发现那是一柄飞刀,刀身兀自嗡嗡作响,而在那刀柄之下,赫然还绑着一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