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黎的秋天比姜糖想象中还要美。她租了蒙马特高地的一间小工作室，每天除了创作就是逛博物馆。
国际画廊给了她极大自由，只要求每季度提交新作品。
起初，姜糖的画风有点阴郁而抽象，充满了撕裂的线条和冲突的色彩。
画廊总监看了直皱眉：“这些画很好，但...太痛苦了。“
姜糖满不在意：“艺术不就是表达情感吗？”
虽然，她最近的确挺烦的。
总监摇摇头：“当然，但观众更愿意为希望买单。“
姜糖嗤之以鼻，但当她看到自己的作品标价时，还是沉默了——商业现实就是如此，再痛苦的艺术也需要包装。
高傲的孔雀是这样，头上没顶着东西，总感觉氛围不够。
渐渐地，她找到了平衡点。
因为她意识到，没钱
新系列“边界“融合了东西方元素，既有商业吸引力，又不失艺术深度。这个系列在巴黎首展后，立刻引起轰动。
“姜小姐，您的作品有一种独特的叙事性。“一位评论家在采访中说，“像是两个世界的对话。“
姜糖微笑致谢，心里却刺痛了一下——沈澈曾经也说过类似的话。
开展一个月后，姜糖收到了一个包裹，里面是一本精装的素描集，收录了她早期在酒吧和画廊的所有速写。扉页上有一行字：
“你的眼睛看到的，永远是最真实的。——S“
没有回信地址，但姜糖知道是谁。
她不得不承认，他真的很会。
她翻开那些画，突然意识到沈澈一直以他的方式在保护她的艺术纯粹性——他让她接触商业世界，却从未真正让她被污染。
那天晚上，姜糖画了一幅新作品：两个背对背的人影，一个穿着西装，一个拿着画笔，他们的影子却在脚下交织成一颗心。
姜糖没想到会在威尼斯双年展上见到沈澈。
那是她离开两年后，作品首次入选如此重要的国际展览。开幕式上，她穿着简单的黑色礼服，向来宾介绍自己的新系列“重生“。
“姜小姐，您的作品越来越成熟了。“一位亚洲收藏家走过来，用中文称赞道。
姜糖礼貌微笑：“谢谢您的——“她的话戛然而止，因为看到收藏家身后站着的人。
沈澈。
他比两年前更瘦了，轮廓更加锋利，眼神却柔和了许多。他穿着深蓝色西装，没有领带，随意中透着精致。
“好久不见。“沈澈先开口，声音低沉如昔。
姜糖的手指无意识地抓紧了酒杯：“好久...不见。“
收藏家识趣地离开了，留下两人尴尬地站着。最终是沈澈打破了沉默：“你的新系列很棒。“
“谢谢。“姜糖抬头看他，“你公司...还好吗？“
沈澈点头：“重组成功了。我现在主要做艺术投资。“
姜糖挑眉：“还是没离开这个圈子？“
“有些东西...“沈澈的目光落在她的画上，“一旦接触过，就戒不掉了。“
两人又陷入沉默。姜糖突然想起什么：“那家酒吧...还开着吗？“
“嗯。“沈澈的嘴角微微上扬，“小林还在，他说很想你。“
姜糖笑了：“他还记得'今夜不回家'的配方吗？“
“记得。“沈澈的眼神变得深邃，“但我改良了一下，没那么烈了。“
姜糖的心跳突然加速：“为什么改良？“
“因为...“沈澈向前一步，近到姜糖能闻到他熟悉的古龙水香气，“我发现有些东西，需要慢慢品味。“
姜糖抬头看他，突然明白了什么：“沈澈，你是在追我吗？“
沈澈罕见地笑了：“我在用你教我的方式。先展示价值，再谈感情。“
姜糖忍不住笑出声：“商业精英终于学会艺术家的浪漫了？“
“不。“沈澈认真地看着她，“只是一个男人学会了怎么爱一个女人。“
展览结束后，他们沿着威尼斯的小巷散步。沈澈告诉姜糖这两年的经历——公司危机、新加坡的重组、最终的艺术基金创立。姜糖则分享了她在欧洲的见闻和创作历程。
“你知道吗？“在一条僻静的小桥上，沈澈突然停下脚步，“我买下了你巴黎首展的所有作品。“
姜糖瞪大眼睛：“那个匿名买家是你？“
沈澈点头：“我不能去现场，但我想拥有那些画。“他顿了顿，“尤其是那幅两个人影的。“
姜糖的心像被什么击中了：“为什么？“
“因为那是我见过最真实的我们。“沈澈轻声说，“即使背对背，心也在一起。“
月光下，姜糖看着这个曾经傲慢冷漠的男人，现在眼中盛满温柔。她踮起脚尖，吻了吻他的嘴角：“欢迎回来，沈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