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态度的转变

坑边上，脚步声停了。一道影子挡住了洞口的光。

青泫冰冷的声音从上面传下来，很清楚：

“出来。不然，我下去抓你。”

坑底一片黑暗，只有我肚子发出的柔和绿光照亮一小圈。

我靠在湿冷的土墙上，喘着气。身体里的新力量治愈着我暖暖地流动着，让我没那么难受了，但心里很乱。

他们恨我，因为原主做了很多坏事，偷东西，背叛部落，甚至可能伤害过他们。

青泫和狂战是她的兽夫，本该保护她，却被她伤透了心，只剩下厌恶和愤怒。

我占了她的身体，也背了她的黑锅。

但现在不一样了。我有了新力量，我也不会像她那样。

我能感觉到，这块圣物石头选择了我，也许……是个改变的机会？

坑顶传来挖掘和树枝折断的声音。青泫他们真的在找路下来！

不能再坐以待毙。

我深吸一口气，借着肚子发出的绿光，看清坑壁。

很陡，很滑，但有些凸起的树根和石头。

我集中精神，感受身体里那股暖流，试着把它引到手脚上。

爬！

我抓住一根粗壮的树根，脚踩在凸起的石头上，用力向上。

身体比之前轻快有力多了。绿光随着我的动作晃动。

刚爬了一小段，坑顶的动静停了。

紧接着，一个高大的身影，动作敏捷地抓着坑壁的凸起，直接跳了下来！稳稳落在我下方不远处的坑底，溅起一些泥点。

是青泫！

他落地后立刻抬头，锐利的目光像探照灯一样锁定还在攀爬的我。

他手里没拿刀，但全身紧绷，充满戒备。

狂战的大嗓门在坑顶响起：“青泫！怎么样？抓住她没？那绿光邪门！”

青泫没理狂战，只是死死盯着我，眼神复杂。

他看到了我手臂上之前被岩石刮破的地方——那里皮肤光洁，连道红印子都没留下！

他记得我逃出来时明明流血了！

还有我肚子发出的绿光！

这光温和纯净，带着生命的气息，和他记忆中那个自私恶毒的“苏晚”使用的任何阴险手段都截然不同。

我被他看得心头发紧，手一滑，差点掉下去。

“啊！”我惊呼一声，幸好另一只手死死抓住了树根，人悬在半空，离坑底不算太高，但摔下去也够呛。

青泫眉头皱紧，几乎是本能地向前踏了一步，伸出手臂，似乎想接住我。

但他马上停住了，手臂僵在半空，眼神里闪过一丝对自己的懊恼和更深的困惑。

他在厌恶和本能之间挣扎。

厌恶的是“苏晚”，但身体的本能似乎还残留着对雌主的保护欲？而且眼前这个“苏晚”，感觉……很陌生。

狂战在顶上急得跳脚：“青泫！说话啊！那绿光到底是什么鬼东西？她是不是又搞什么邪术了？”

青泫深吸一口气，压下眼中的波动，声音依旧冷硬，但似乎少了一点之前的绝对杀意：

“下来。或者我帮你下来。”他指的是我悬在半空的位置。

我看着他僵在半空又收回的手臂，还有他眼中那一闪而过的挣扎和困惑，心跳得飞快，好像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我定了定神，不再看他，继续努力往上爬。

这次更稳了。那股暖流似乎让我的手指更有力，抓得更牢。绿光稳定地亮着。

当我终于爬到一个相对安全的小石板时，已经累得直喘气。

我离坑顶更近了，能看到狂战探出来的、满是怒气和惊疑的脸。

青泫还站在坑底，抬头看着我。他的目光在我光洁的手臂和我发着绿光的肚子之间来回扫视，眉头越皱越紧。

眼前的“雌主”，虚弱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坚韧，眼神里没有过去的算计和傲慢，反而有种……他不认识的清澈和紧张？这感觉太陌生了。

狂战也看到了我手臂上消失的伤，他瞪大眼睛，粗声粗气地吼道：

“见鬼！她的伤呢？刚才明明流血了！那绿光搞的鬼？”他的声音里除了愤怒，第一次带上了明显的惊疑。这超出了他的认知。

“我…”我开口，声音有点沙哑，但很清晰，“我没搞邪术。这是…一种新的力量。能治疗。”我指了指自己的手臂。

青泫的瞳孔猛地一缩！狂战更是张大了嘴。

治疗？在这个缺医少药的兽人世界，治疗能力极其珍贵！过去苏晚只会索取和破坏，怎么可能拥有治愈的力量？

“放屁！”狂战最先反应过来，怒吼道，“你肯定偷了圣物才变成这样！快点把圣物交出来！”他作势要跳下来抓我。

“狂战！”青泫突然出声，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喝止了狂战。

他深深地看着我，眼神复杂得像一团乱麻。

厌恶还在，冰冷的怀疑也没消失，但一种更深的、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探究和…一丝极其微弱的、被强行压下的希望，正在顽固地冒头。

也许…也许圣物选择她，是有原因的？

也许眼前的这个“她”，真的不一样了？

他不再说“抓住她”或“交出圣物”，只是看着我，沉声问：

“你…到底是谁？”这个问题，问的不仅仅是名字。

坑顶的狂战愣住了，看看青泫，又看看坑壁平台上那个散发着柔和绿光、眼神陌生的雌性，一时忘了吼叫。

坑底坑顶，一片诡异的安静。

坑顶的狂战瞪大眼睛，等着我的回答。他们都感觉到了不对劲。

我靠在冰冷的石壁上，肚子上的绿光柔和地亮着，照着我有些苍白的脸。

我深吸一口气，迎上青泫探究的目光，声音不大，但很清晰：

“我是苏晚。”语气平静，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和坚定。

我没说“我不是她”，也没解释为什么变了。我就是苏晚，只是不再是过去的那个苏晚。

青泫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他显然对这个答案不满意，但这个名字，这个身份，他无法否认。

狂战在坑顶烦躁地抓了抓头发，似乎想骂什么，又憋住了，只是死死盯着我肚子上的绿光。

“那力量…圣物呢？”青泫换了个问题，声音低沉，带着审问的意味，但那股冰冷的杀意似乎淡了些。

他看着我的小腹，那里是绿光的源头。

“在这里。”我轻轻把手按在发着微光的小腹上，

“它…在我身体里。这光，这力量，是它的一部分，也是我的一部分了。”我说的是事实，圣物确实与我融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