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风雨再临

深秋的风裹着海雾,吹得望海镇的防波堤呜呜响。陈嘉明刚把干货店的卷帘门拉到一半,就看见老周背着收音机往这边跑,收音机里正播报台风预警:“今年第12号台风‘白鹭’将于明日凌晨登陆,预计风力10级,望沿海居民做好防范……”

“嘉明,快关店!王哥让咱们去社区集合!”老周的声音带着急意,手里还攥着几张防汛通知,“这次台风来得急,得赶紧帮独居老人转移贵重物品,再检查一遍排水口。”陈嘉明二话不说,拉下卷帘门就锁上,从店里抄起之前演练时用的红袖章,往胳膊上一绑:“我先跟您去张奶奶家,晓渔去社区找快乐姐拿应急包。”

两人刚走到巷口,就看见晓渔提着几个红色的应急包跑过来,包上印着她画的小渔船图案——这是上次演练后,社区给每家每户发的,里面装着手电筒、急救药品和联系方式。“张奶奶家的应急包我提前放门口了,咱们先去检查她家的窗户。”晓渔说着,从包里掏出一把卷尺,“王哥说要把木板钉在窗户内侧,这样能防风吹破玻璃。”

张奶奶家的门没关,老人正坐在床边收拾东西,看见他们进来,赶紧站起来:“我就知道你们会来,昨天刚把棉衣晒好,都装包里了。”陈嘉明走到窗边,用手推了推窗框,确认牢固后,和老周一起把木板钉上去;晓渔则帮着把张奶奶的常用药放进应急包,又把手机充上电:“奶奶,手机别关机,有事随时给我们打电话。”

从张奶奶家出来,社区广场上已经聚了不少人。王高兴拿着对讲机,正给志愿者分配任务:“第一组去检查排水口,把杂物都清干净;第二组帮居民加固门窗;第三组去仓库搬防汛沙袋,堆在低洼处。”李叔扛着铁锹跑过来,身后跟着几个年轻志愿者:“王哥,排水口的活交给我们,上次演练过,熟得很!”

赵秀兰也来了,她推着一辆小推车,车上放着矿泉水和面包:“我跟张奶奶一起在避难所煮姜茶,你们忙完了就过来喝,驱驱寒。”陈嘉明看着母亲鬓角的碎发被风吹得乱飞,却依旧手脚麻利地整理物资,想起第一次见面时她板着脸要彩礼的样子,心里满是感慨——现在的她,早已把社区的事当成了自家的事。

晓渔跟着覃快乐去给居民送预警通知,走到刘爷爷家时,发现老人正蹲在院子里收腌菜坛子。“刘爷爷,别收了,先把坛子搬到屋里,台风来了危险!”晓渔赶紧上前帮忙,覃快乐则去找绳子,把坛子捆在桌子腿上,“这样就算刮风,坛子也不会倒了。”刘爷爷看着她们忙碌的身影,眼眶红红的:“你们比我亲闺女还上心。”

天黑的时候,防汛准备基本完成。排水口都清干净了,低洼处堆起了半人高的沙袋,独居老人的贵重物品都转移到了避难所,社区广场的应急帐篷也搭好了,里面摆着行军床、被子和应急物资。王高兴站在广场中央,用扩音喇叭喊:“大家今晚尽量待在安全的地方,有情况随时听通知,咱们一起扛过这场台风!”

半夜的时候,风渐渐大了起来,雨点噼里啪啦地打在帐篷上。陈嘉明和王高兴轮流值班,每隔一小时就去检查一次沙袋和排水口。走到社区西侧的低洼处时,陈嘉明发现有个沙袋被风吹倒了,赶紧弯腰扶起来,又用铁锹往旁边培了点土。“小心脚下,别踩滑了。”王高兴打着手电筒走过来,照了照他脚边的积水,“刚才老周说,东边的排水口有点堵,咱们去看看。”

两人刚走到东边,就看见李叔带着几个志愿者已经在清理了,铁锹铲起杂物的声音在风雨里格外清晰。“里面卡了个塑料袋,已经清出来了!”李叔朝他们喊,雨水顺着他的脸颊往下流,衣服早就湿透了,却依旧干劲十足。陈嘉明赶紧跑过去帮忙,几个人一起把排水口周围的落叶和杂草都清干净,看着雨水顺畅地流进下水道,才松了口气。

天快亮的时候,台风风力渐渐减弱。陈嘉明回到避难所,看见赵秀兰和张奶奶正给大家盛姜茶,晓渔则帮着给淋湿的志愿者递毛巾。“快来喝碗姜茶,暖暖身子。”赵秀兰把一碗姜茶递到他手里,语气里满是心疼,“头发都湿了,赶紧擦擦,别感冒了。”陈嘉明接过姜茶,喝了一口,暖意从喉咙一直传到胃里,看着眼前满屋子的人——有的在擦脸,有的在聊天,有的在整理物资,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疲惫,却没有一丝慌乱,心里突然觉得很踏实。

早上八点,台风彻底过境。陈嘉明跟着王高兴去社区里巡查,发现除了几棵树被吹倒,个别广告牌掉了下来,没有其他严重损失。居民们也都出来了,有的在清理家门口的树枝,有的在检查门窗,还有的在帮邻居搬东西,整个望海镇忙而不乱,充满了生机。

走到“共享菜园”时,陈嘉明惊喜地发现,竹篱笆虽然被吹歪了,里面的菜苗却没怎么受损,青菜依旧绿油油的,番茄藤上还挂着几个红透的果子。“看来咱们的菜园经得起台风考验!”王高兴笑着说,伸手把歪了的竹篱笆扶起来,“等会儿让大家一起过来修修,再过阵子就能收第二批菜了。”

中午的时候,社区广场上又热闹起来。大家一起清理树枝和杂物,王婶煮了大锅的面条,李叔烤了鱼,刘叔搬来了饮料,就像上次渔歌会一样,围坐在一起吃饭聊天。陈嘉明坐在老周身边,听他讲以前台风的事:“以前台风来的时候,大家都是各顾各的,有的人家屋顶被吹破了,都没人帮忙修,哪像现在,一起准备,一起扛,台风过后还能一起吃饭。”

晓渔靠在陈嘉明身边,看着眼前的热闹景象,轻声说:“你看,咱们真的做到了,一起扛过了台风。”陈嘉明点点头,握住她的手,心里突然明白,真正的守护不是抵御风雨,而是在风雨来临前,大家一起做好准备;在风雨中,一起互相扶持;在风雨过后,一起收拾残局,一起迎接新的生活。

夕阳西下的时候,社区终于恢复了往日的模样。防波堤上,孩子们在放风筝;广场上,老人们在聊天;“共享菜园”里,有人在浇水;干货店门口,陈嘉明和晓渔正准备开门营业。海风吹过,带着淡淡的海水味,也带着邻里之间的温情。

陈嘉明知道,未来还会有台风,还会有困难,但只要望海镇的人的心连在一起,只要这份互助与守望的精神还在,就没有什么能打垮他们。而这份精神,就像台风过后的阳光一样,会永远照亮望海镇,照亮每一个人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