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拯救平衡
  • 何浏
  • 2072字
  • 2021-02-04 18:07:45

5.我的郁闷想法

具体时间记不得了,大概就是几个月以前,我突然得了一种被自己称为“狂想抑郁症”之类的心理疾病。它总是让我心情不快,当然到BRG医院去过若干次,但是医生的回答总是“无须开药,好好休息,不要胡思乱想”,而我却一直不能平复于这个郁闷的想法。此时,心存好奇之心的读者一定会问,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郁闷想法”,把我折磨成这个样子?说实话,我有点不好意思说,但是我想,这毕竟不是一个道德说教和醍醐灌顶的事情,说说也无妨。

这个郁闷的想法就是:突然开始希望自己能成为一名作家或者是一名教育工作者,哪怕在“作家”的前面加个“蹩脚”,或者在“教育工作者”的前面加个“稍微有一点用处”这类的形容词都无所谓。我总是发现自己生活在浑浑噩噩之中,甚至开始痛恨现在的这种生活方式,并且老是睡不好觉,尤其是当这种“想法”越来越强烈的时候。这些日子里,总是在睡觉前,我都会想象自己可能终有一天要穿上蝙蝠侠第七代披风外衣,像漫画英雄一样站在BRG市的中央,用扩音器以一种十二指肠消化不良的状态大声地告诉自己,今天不是愚人节,我不能再这样欺骗自己了(但是我没有考虑过“蝙蝠侠第七代披风外衣”到底能从哪里可以借到)。确切地说,我的确是认真地思考过自己这平淡无奇的人生。我知道,如果继续这样下去,这样滑稽的一天终究会来临。

至于作家的梦想,那都是我多年以前的陈年旧事,年少轻狂时的想法。但是随着年龄的增长,我渐渐发现自己并不是那块料的时候,也就毅然放弃了。遥想当年写的那些小段散句和只言片语实在是有点拿不出手,除了那篇名为《多边微分谐和方程水》的小说,参加了BRG市新颖小说大赛,并且获得了参与奖,多少给了我点安慰以外,其他的都没有什么好说的,这可能就是我现在突然有想当“作家”的想法的根源吧。然而让我一直疑惑不解的是:成为“一名教育工作者”这样的想法到底从何而来?

大概就在一周前,可能是一直没有休息好的缘故,导致那天的我睡得很香。不知道是不是巧合,第二天一大早我就突然被《2002年的第一场雪》这首歌曲,在今年的第一场大雪的早上叫醒。总体来说,我的心情不算差。当我慢慢睁开蒙眬的双眼,看着窗户上沾满大片雪花的时候,我突然意识到,今年的大雪并不像歌曲里面唱的那样,比以往时候来得更晚一些,而是来得早了许多。现在才是六月中旬,也就是刚刚进入盛夏的季节,怎么会突然下起雪来了。往往这类反常的事情总会让大部分人立刻清醒过来,我也不例外。随后我立刻起床,紧接着利用著名的数学家华罗庚先生的“统筹时间法”,先进行了“洗手和打豆浆”,然后“打开音乐,放出迈克尔的《Billie Jean》,跟着节奏活动一下筋骨”,最后就是“洗脸刷牙”,这已经成了我的习惯。刷牙期间,我还在想“六月”为什么会下雪,这就像我肚子里才检查出来的蛔虫,让我有点惊讶,仿佛这是一种启示。

还和往常一样,刷完牙后,我需要用60秒时间,习惯性地通过镜子仔细观察一下自己鼻子上的那道疤痕。这个曾经让我产生种种想法的疤痕拥有太多太多的故事,在我的生命中可以算是一个重要的符号。我习惯性地抚摸一下,用以感觉那道疤痕的凹槽是否要比前一天有所平坦,这都是例行公事。只不过在这次例行公事之后又加了120秒。我从镜子里看着自己,如此清晰,和最近心里模糊的郁闷完全形成了对比,仿佛是另外一个自己。我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开始说话:还要继续喝完豆浆,然后继续梦想着如何成为一名作家或者教育工作者吗?但又没有行动,让自己白天忧心忡忡,晚上上床之前又是一声叹息,并且质问自己从早到晚这十几个小时到底做了什么,最后仅仅就自嘲地叫自己是一个“笨蛋”,然后一笑而过,上床进入梦乡,在梦里幻想着新的一轮“新晋民间教育学家新闻发布会”或者“新锐作家售书签名会”的现场。直到第二天早上,继续听着迈克尔的《Billie Jean》,才发现自己就是现代版的“卢生”,仅仅是黄粱美梦一场,到了晚上又继续重复着长吁短叹……我已经厌烦了这样的幻想和循环般的生活!

以上的话,尤其是最后一句,我说的声音很大。但我也意识到自己并非是一个苹果之类的玩意儿,能够顺其自然地被地球的吸引力吸掉到地上。同时更不能学着《无畏无知的呐喊》这部电影里的小孩那样,每天对着天空大喊大叫,希望有朝一日能从天上落下很多好吃的五颜六色的糖果,最后他的父亲担心吵到周围邻居的休息,迫不得已准备了一辆洒水车,把糖果在孩子呐喊第一句的时候,撒在了孩子的脑袋上,孩子自此相信只要坚持呐喊,一切梦想都会从天上掉下来。一部充满自信、温情和荒诞的电影,本身挺有创意,就是有点傻。而最关键的问题是,我自己还没有这样一个会开一辆成天放着歌曲《渴望》的洒水车的父亲。

因此,我的总结是,地球的“吸引力”和大声的“呐喊”对我来说,都不管用,这些都不能帮我实现想法,唯有实际行动方能解决问题。也就是那天当我再一次透过窗户看到户外的六月飞雪时,我忘了当时我是否想到了“窦娥”。但是可以肯定的一点是,我立刻会回忆起自己多年以前的大学生活。“六月飞雪”就像一把神经触发器的钥匙一般,不知不觉地让我沿着时间的逆方向,亦步亦趋地回到了大学一年级的那个冬天。也就是那个冬天,李凡成了我的好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