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岛器魂宗的铁门轰然洞开时,惊鸿被扑面而来的灵器锋芒逼得后退半步。整座岛屿宛如巨大的熔炉,地面由庚金浇筑而成,悬空的锁链上挂满了各式兵器,剑、刀、斧、钺皆在震颤,仿佛在迎接某位重要人物的到来。
“来者何人?“赤衣男子的声音从兵器阵中传来,惊鸿抬头,看见器魂宗主正站在由十八具青铜傀儡托举的平台上,他手中握着的裂空锤上,第七分身的剑意正在闪烁,“带着凤凰血脉和烈阳火种,是来抢老子的灵器吗?“
阿璃下意识躲在惊鸿身后,却见悬挂的兵器突然发出共鸣,一柄刻着“惊鸿“二字的长剑挣脱锁链,飞向她的掌心。那是雪玲第七分身的佩剑,剑身布满裂纹,却在接触到阿璃的金血时瞬间愈合,剑柄处的凤凰纹路与她的胎记完美契合。
“第七分身的灵器……认主了。“器魂宗主的声音里带着震惊,“三百年了,这柄剑从未认过任何人……“他挥手撤去兵器阵,平台缓缓落下,惊鸿这才看清,男子脖颈处戴着的项链,竟是由七枚灵器碎片串成,每一枚都对应着雪玲第七世的记忆。
“我是断刃,器魂宗现任宗主。“男子跳落时,傀儡们自动排列成跪迎的阵型,“七百年前,第七分身曾在此闭关三年,锻造出震惊天下的灵器'九霄龙吟'。后来她为了保护灵器图谱,自毁灵识……“他指向岛屿中央的庚金巨炉,“炉中封印的,就是她最后的灵识碎片。“
地面突然震动,巨炉喷出青焰,炉中浮现出雪玲第七分身的虚影。她身着锻造围裙,手中握着的铁锤与断刃的裂空锤如出一辙,眉心印记是一枚齿轮形状的庚金符文。阿璃握紧惊鸿剑,剑身光芒与虚影产生共鸣,巨炉的封印竟开始松动。
“小心!“断刃突然甩出傀儡线,缠住惊鸿脚踝,“幽冥殿的余孽在炉中设了陷阱!“话音未落,青焰中窜出无数由灵器碎片组成的怪物,每一片碎片都刻着幽冥殿的咒印,它们扑向阿璃,却在触及凤凰真火的瞬间化作齑粉。
第七分身的虚影突然开口,声音混着锻造时的金铁之音:“第三分身的承载者,用你的血激活灵器阵图。断刃,启动'万兵归宗'!“断刃咬牙咬破指尖,血滴在裂空锤上,十八具傀儡同时解体,化作无数零件飞向巨炉,在半空拼成复杂的锻造阵图。
阿璃将惊鸿剑插入阵眼,金血顺着剑身渗入炉中。第七分身的虚影终于完全显现,她抬手轻挥,那些带有咒印的灵器碎片竟自动组合成一座防御塔,反过来攻击幽冥殿余孽。惊鸿这才注意到,虚影的手腕上戴着一枚银色手链,链子上刻着的,正是他第一世的名字。
“原来……你一直都知道。“惊鸿轻声说,喉间泛起苦涩。第七分身的虚影转头看他,眼中闪过温柔:“每一世,我都能在灵器上感受到你的气息。惊鸿,谢谢你……坚持到了现在。“她的声音逐渐虚化,化作庚金符文融入阿璃体内,惊鸿剑的剑身上,赫然浮现出第七分身的锻造纹路。
战斗结束时,金岛的天空飘起金色雨丝,那是庚金淬炼后的祥瑞之兆。断刃将裂空锤递给阿璃:“这锤子以后归你了,第七分身的锻造术,只有凤凰血脉能传承。“他又看向惊鸿,抛来一枚灵器碎片,“这是'九霄龙吟'的残片,或许能帮你唤醒其他分身。“
阿璃摸着惊鸿剑的剑柄,忽然想起灼华留下的火种,急忙取出查看。却见火种在吸收了第七分身的庚金之力后,竟化作一枚凤凰形态的灵器核心,轻轻振动间,主岛星辰阁的九道光芒中,又多了一道金色。
“大哥哥,你看!“阿璃指向主岛方向,星辰阁顶楼的隐世长老正展开一幅巨大的卷轴,卷轴上绘着的,正是雪玲九处分身的法相,“第七颗星辰亮了!剩下的……是空岛、丹岛、还有……“
“暗岛。“惊鸿握紧碎玉,幽冥殿主虽败,暗岛的黑雾却未完全消散,“阿璃,接下来我们去空岛。太虚阁主应该已经准备好了。“他转头看向断刃,“器魂宗能否支援主岛?星辰阁需要更多灵器加固结界。“
断刃咧嘴一笑,打了个响指。金岛的兵器们集体出鞘,在天空中排成整齐的阵列:“早就等着呢!老子的傀儡军可是憋了三百年的仗!青萝那丫头要是敢和我抢战功,老子的裂空锤可不认人!“
两人带着器魂宗的灵器大军飞往主岛时,惊鸿听见阿璃在耳边低语:“第七分身的记忆里,有你第一世的样子。你穿着铠甲,站在烽火台上,手里握着的……好像就是惊鸿剑。“惊鸿一怔,碎玉在怀中发烫,他忽然想起冰璃宫主说过的话——雪玲的本体,曾为某人自毁灵识。
空岛方向,太虚阁主的琴声突然变得激昂,云层巨鲸喷出的风刃切割着残余的黑雾。惊鸿知道,唤醒剩下的分身刻不容缓,而他离真相越近,就越害怕面对雪玲沉睡的真正原因。但此刻,阿璃手中的惊鸿剑正在共鸣,第七分身的力量与其他分身融合,在她背后凝成七尾凤凰虚影。
“惊鸿,“阿璃抬头看他,眼中倒映着初升的朝阳,“等本体醒来,我们一起去看忘忧花吧。她说过,花开的时候,就是九星归位的日子。“
惊鸿点头,握紧剑柄。远处,星辰阁的九道光芒正在编织成更大的阵法,而他知道,在阵法中央的水晶棺里,雪玲的睫毛正在轻轻颤动。这一次,他不会再让她独自面对黑暗——无论要唤醒多少分身,无论要挑战怎样的强敌,他都会守在她身边,直到星辰归位,直到真相大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