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岛的云鲸载着惊鸿二人穿越雷暴时,阿璃突然指着云层裂缝惊呼:“大哥哥!下面是……“只见云海之下竟悬浮着无数琴瑟琵琶,琴弦上凝结的风刃正在切割幽冥殿的黑雾,而中央最大的古琴旁,太虚阁主正以血为引,弹奏着断裂的琴弦。
“第五分身的灵识被琴弦困住了!“阿璃的凤凰羽泛起微光,“她的琴音里有好多悲伤……“惊鸿握紧惊鸿剑,剑气劈开缠绕古琴的黑雾,却见琴弦上刻着密密麻麻的小字——全是雪玲第五世为惊鸿写的情诗。
“别靠近!“太虚阁主抬头,惊鸿这才发现她的双瞳已变成琴弦的纹路,“幽冥殿的人在琴音里下了噬心蛊,每弹一个音符就会消耗分身的灵识!“她的指尖已渗出鲜血,而古琴中央的凹槽里,正躺着雪玲第五分身的灵核碎片。
阿璃展开羽翼护住惊鸿,金红火焰与琴音中的冰寒之气相撞,竟凝成晶莹的音符。太虚阁主瞳孔骤缩:“凤凰血脉的共鸣……原来第五分身的'情'与第三分身的'义'能互相调和!“她突然折断一根琴弦,抛向阿璃,“用你的血修复'绝情弦'!“
琴弦刺入阿璃掌心的瞬间,惊鸿听见雪玲第五世的呜咽。记忆如潮水涌来:他看见自己在漫天大雪中离去,雪玲第五分身跪坐在古琴旁,琴弦割破指尖却浑然不觉,每一滴血都在雪地上凝成冰晶,最终化作绝情决的封印。
“原来她不是天生无情……“阿璃的泪水滴在琴弦上,竟融化了凝结的冰晶,“她只是把所有感情,都封进了琴音里。“太虚阁主趁机弹出最强音,声波震碎周围的黑雾,露出古琴内的星图——那是第五分身用灵识绘制的,与惊鸿相遇的每一个瞬间。
幽冥殿的余孽突然从云鲸腹部窜出,他们身上缠着的竟是太虚阁主的断发,每一根发丝都刻着咒印。惊鸿挥剑斩落,却见断发化作锁链缠住阿璃脚踝,而为首的黑衣人取出一枚铃铛,竟与灵犀的星辰铃一模一样。
“灵犀师兄?“太虚阁主的声音里带着震惊,“你怎么会……“黑衣人扯下面罩,露出灵犀半张腐烂的脸,他眼中跳动着幽冥殿的鬼火:“星辰阁的蠢货们,以为封印了暗岛就能高枕无忧?当年我就该亲手杀了雪玲!“
惊鸿这才惊觉,灵犀脚踝的凤凰图腾刺青不知何时变成了幽冥殿的骷髅印记。阿璃的凤凰真火灼烧着锁链,却听见灵犀(如今已是幽冥殿傀儡)的冷笑:“你们以为唤醒分身就能阻止混沌苏醒?别忘了,第九分身还在暗岛……“
话音未落,空岛的云层突然塌陷,露出下方暗岛的幽冥殿。主岛方向,隐世长老的声音带着罕见的慌乱:“惊鸿!速回星辰阁,本体的灵识正在消散!“惊鸿抬头,看见星辰阁的九道光芒中,代表第五分身的冰蓝色正在黯淡,而阿璃手中的绝情弦已裂成两半。
“先去主岛!“惊鸿抱起阿璃踏剑而起,却被灵犀的锁链缠住剑身,“太虚阁主,帮我们挡住他!“太虚阁主点头,古琴突然爆发出万道琴音剑,她的身影在音波中逐渐透明——这是用灵识为代价的终极一击。
飞回主岛的途中,阿璃突然指着丹岛方向:“大哥哥,那里有绿光!“惊鸿转头,看见丹岛灵植堂的琉璃瓦顶透出诡异的绿芒,无数藤蔓正从岛屿边缘蔓延出来,每一片叶子都刻着幽冥殿的咒印。第八分身,灵植堂堂主,恐怕已遭不测。
“先救本体,其他分身稍后再……“惊鸿的话被怀中玉佩的剧烈震动打断,雪玲的灵体竟从玉佩空间中飘出,她的虚影比任何时候都要透明,却强行凝聚出笑容:“惊鸿,别管我……先去暗岛,第九分身是关键……“
“不行!你的灵识已经虚弱到这种程度……“惊鸿按住她的虚影,却感觉自己的手正在穿过她的灵体,“阿璃,用你的凤凰血温养她!“小女孩点头,金血滴在雪玲眉心,却见后者的印记突然与阿璃的胎记重叠,化作完整的凤凰图腾。
星辰阁顶楼,隐世长老望着三人抱头痛哭的场景,终于叹了口气,从怀中取出一个尘封已久的木盒。盒中躺着的,是雪玲的本体——不,准确来说,是她的一缕残魂,而真正的本体,此刻正躺在中央水晶棺中,眉心的菱形胎记闪烁着九色光芒。
“九百年前,她为了封印混沌之主,将自己的灵魂分成九份,分别藏在九世轮回中。“长老轻轻抚过水晶棺,“阿璃是第三分身,也是最接近本体的存在。而第九分身……“他突然指向暗岛,“在幽冥殿的生死簿里,以鬼修的形式存活了三百年。“
阿璃浑身一颤:“你是说……第九分身已经堕入魔道?“长老摇头:“她自愿成为饵,只为守住混沌之主的封印。如今幽冥殿主已死,生死簿残缺,第九分身的灵识正在消散……“他将木盒递给惊鸿,“这是她的本命法器,或许能帮你们唤醒她。“
主岛之外,灵植堂的藤蔓已缠绕住金岛的傀儡军,青萝的灵兽们正在与异化的灵植搏斗。惊鸿知道,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他握紧雪玲的残魂,看着她在阿璃的金血中逐渐稳定,终于做出决定:“阿璃,我们去暗岛。剩下的分身……只能拜托各岛岛主了。“
阿璃点头,羽翼轻轻包裹住两人。惊鸿最后望了一眼水晶棺中的雪玲,看见她的睫毛又颤动了一下,仿佛在梦中听见了他的心声。下一刻,他们化作流光冲向暗岛,身后的星辰阁中,隐世长老展开了最后的九星连珠阵,九道光芒如利剑般刺破天际。
暗岛的黑雾中,生死簿的残页正在风中飞舞,每一页都写着雪玲分身的名字。惊鸿握紧木盒,感觉里面的法器正在发烫,而阿璃的胎记与雪玲的残魂产生共鸣,在黑暗中照亮了前方的路——那里,一座由白骨堆砌的祭坛上,第九分身正坐在生死簿中央,她的面容与雪玲一模一样,却穿着幽冥殿的黑袍,眉心印记是一朵黑色的曼陀罗。
“终于来了……“第九分身抬头,眼中没有一丝感情,“承载者,和凤凰使……来取我的性命吗?“阿璃颤抖着开口:“不,我们是来带你回家的……你是雪玲的分身,是我们的一部分!“
第九分身冷笑,抬手间,生死簿残页化作无数利刃。惊鸿挥剑阻挡,却见利刃在接触到雪玲残魂的瞬间纷纷碎裂。第九分身的瞳孔骤缩,似乎第一次露出惊讶的表情。就在此时,木盒突然打开,飞出一枚刻着“归“字的玉简,插入她的眉心。
“这是……本体的灵识?“第九分身的声音终于有了波动,“原来她从来没有放弃过我……哪怕我堕入鬼道……“她的黑袍开始剥落,露出里面绣着的凤凰纹路内衬,“承载者,凤凰使,用你们的力量……帮我冲破生死簿的束缚。“
惊鸿与阿璃对视一眼,同时将灵力注入玉简。第九分身的身体开始虚化,化作无数光点融入阿璃体内。阿璃的胎记突然爆发出九色光芒,她的羽翼竟在瞬间变成九彩,每一片羽毛都对应着一个分身的力量。
主岛的星辰阁中,隐世长老看着水晶棺中缓缓坐起的身影,终于老泪纵横:“小徒,你终于回来了……“雪玲睁开眼睛,眉心的菱形胎记闪烁着九星光芒,她望向暗岛方向,轻声道:“惊鸿,阿璃,等我。这一次,换我来守护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