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说点什么呗，难道一点感想都没有吗？”
听到白珞薇有点忐忑的询问，夜弦再次回过神来，旋即两眼放光，对她比出了个顶级大拇指：“无需感想，因为穷尽世间万般词汇，都难以言述此刻我内心的感动！”
“因此我愿称之您为纯美再世，您的美貌超脱天外盖世无双！”
“......听不懂，我就当你是在夸我好了。”
白珞薇有点无奈微笑着，松了口气，她其实也担心自己穿着不合适，毕竟她早就是大学生了，高中生扮演这类，让她妹妹白青雅来，或许更能驾驭这款JK制服。
不过夜弦的称赞倒挺真诚的，白珞薇心底还是有点高兴。
她坐回到床垫上，弯曲起裹着白色过膝袜的双腿，把精致的下巴搭在软绵的膝盖上，有些羞涩又含情脉脉地盯着夜弦，拍了拍她身边的位置：“你，不过来一起么。”
“哦好。”夜弦有点拘束地在她身旁坐下，没法子，强度太高了。
但他用余光扫到白珞薇的左臂时，微微一愣，但什么都没说：“那接下来咱们？”
“你是男生，你自己想。”白珞薇没再理他，仰着倒上松软的床铺。
夜弦沉思片刻，慢慢爬到她上边，虚坐着俯下身，他们四目相对，从那对澄澈的湛蓝色明眸中，夜弦似乎瞧见了几分紧张，几分恐惧，几分期待和......决意。
白珞薇这时也在看他，这个曾跟她并肩作战，同生共死的男孩，那对透亮的浅栗色眸子里或许是因为背光，染上了潭水般深不见底的墨绿色的黑，幽邃得让她心悸。
这份悸动白珞薇也不知道，算好算坏，但她听说，男女双方对视超过五秒，都没有想移开的念头，就意味着，双方或许是互相喜欢。
白珞薇觉得，她对这个同龄男生是有好感的，毕竟他算是她的恩人，她心怀感激，而夜弦的脸蛋长得也挺俊秀，刚好卡在白珞薇的审美上，性格也挺不错，就有点好色。
但男生好色挺正常的，白珞薇也知道自己的魅力，只要是能自律克制的好色，不是不分场合的滥情，就无所谓。
况且，她自己也有点儿色心，对夜弦肌肉线条明显的身躯会有好奇。
所以如果是他的话，白珞薇是挺心满意足的，哪怕相识的时间并不算长，她认为自己运气很好，在这种染着血与猩红的末世下，能遇见一个值得信任的同伴。
哪怕......
未来可能将到来的死亡，不可避免，她想此次之后，自己也能够坦然面对。
于是少女忐忑又期盼着轻阖眼眸，吐出芬芳馥郁的温润气息：“我准备好了。”
夜弦无言，只是对着女孩微微仰起的那份果冻般水润的唇，慢慢低下头。
旖旎而悸动的气氛悄然蔓延在空气中。
但片刻之后，白珞薇只感觉左小臂上一凉，她心底猛地一惊，想抽回手去，但夜弦紧扣住了她的手腕不放，她有点急了：“呲，好痛！”
“我还没撕你的绷带呢。”夜弦有点无奈，“别怕，让我看看，就看一眼。”
他想查看的是白珞薇左小臂上的刀伤。
刚才他就想问了，哪怕她把衣服都换成JK制服了，可小臂上的绷带还是没脱，反而缠得更紧了，这让他终于意识到，违和感的来源。
但白珞薇咬着嘴唇，蹙着眉头，神色紧张地使劲乱晃手臂，想摆脱他的束缚，甚至还缩起两条修长的白袜子腿来，从里边踹上夜弦的肚子，雪白的软足抵住他的小腹。
“你，你再不放手，我就真的踢你了哦！”白珞薇罕见地恶狠狠威胁，“我的伤口还没好呢，拆开很难看，会出血的！你再这么粗鲁，我，我就不配合你了啊。”
“你就当我帮你换药了。”
夜弦并不妥协，还强硬地用一只手箍紧了女孩的双腿，再用绷紧的腹肌，给她身子强行摁了下去。白珞薇的力量还是太弱了，她只能眼睁睁看着夜弦，撕扯她的绷带。
“等等，不要......”白珞薇颤着声音哀求，“真的很丑的。”
“呲啦。”
第一层绷带脱落下来，夜弦眼角一抽，居然还有一层，旋即他继续撕下第二层，结果看到了第三层，夜弦都无语了：“你缠这么多干嘛？不怕压迫导致伤口坏死？”
他终于扯掉了第三层绷带，露出下边那张触目惊心的......漆黑的蠕动着的蛛网。
夜弦愣住了。
不，这并非蛛网，而是由无数爆出皮表，跟活物般随呼吸而蛄蛹着的黑色血管，它们如盘根的老树四下蔓延，护腕似的裹住了白珞薇的小臂，小臂上的创口都是黑的。
夜弦注意到，她小臂上的口子似乎还变多了，有的还很新鲜，大概是白珞薇曾想通过放血，来阻止异变的扩散，可惜都失败了。
“这就是你口中的‘黑液’吗。”夜弦低声说，“为什么不跟我说？你不是说你打了抑制剂吗？抑制剂没有效果？”
“因为说了也没意义呀。”
既然暴露，白珞薇也没再选择隐瞒，轻轻叹息：“我没骗你，我确实打了抑制剂，也有效果，但只是缓解而非根除。那女人说我打的这支浓度不够，压制不住你的病毒。”
“我的病毒......”夜弦抿着嘴唇，“你不说别是因为，怕我自责吧？”
“不是啦。”
白珞薇垂下脑袋：“没好的时机罢了。况且，我们要做的事情，也不会因此改变。”
既然没有改变，她说了反而徒增双方的烦恼，两个人一起烦恼倒不如她独自烦恼，实在不行，到时把这条小臂截掉就行，但如果因此在彼此心里，种下了猜忌的种子......
白珞薇认为那样的后患，比一条小臂的代价高得多。
且当下情况仍在她掌控之中，夜弦是他们之中的主战力，她认为有义务保护他的精神状态，以她对夜弦的了解，告诉他，他肯定会产生多余的精神内耗，她不想这样。
夜弦似乎理解了她的想法，他长舒了口气：“我还没这么脆弱。这是我的错误，如果你不跟我说，往后造成了更严重的无法挽回的后果，到时我会更自责的。”
“......不会的，我自己可以解决，大不了就切了。”白珞薇说。
“这话你自己都不相信吧。”夜弦摇头。
他算明白这女孩为什么突然搀他身子，一方面她相信自己能解决身上的问题，另一方面又恐惧自己解决不了，然后会死，于是矛盾心理，患得患失，需要个精神寄托。
而白青雅不在的当下，气氛又恰好顺到这了，白珞薇或许就想顺水推舟，那种事情确实能缓解精神压力，因为是人类本性的愉悦和释放，
但前提是......
夜弦神情复杂：“你难道一点都不恨我吗？”
是他将她害成了这样。
“......有一点吧。”说完全没意见，白珞薇自己都不信，但她也知道这并非他的本意，“但你救过我，就当我们扯平了。”
她顿了顿，两只白软的小脚脚，有点扭捏地叠到一块：“那我们，还继续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