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夜探古宅

夜色如墨，云栖市的古建遗址在月光下显得愈发苍凉。

温念独自站在遗址边缘，月白色旗袍被夜风吹得贴紧身形，发髻上的鎏金发簪在黑暗中闪着微光。

她攥着一盏手提灯，灯光扫过断垣残壁，映出一片斑驳的鎏金痕迹。

白天会议上，沈延舟的妥协让她心生疑虑。

她不信这个满口商业的男人会这么轻易让步。

风声中夹杂着远处施工队的低鸣，像是某种不安的预兆。温念深吸一口气，迈开步子，朝古建深处走去。她的绣花鞋踩在碎石上，发出轻微的咯吱声，每一步都像是踏在历史的脉搏上。

她停在一座残破的厢房前。

灯光照亮墙角一块被翻动的石板，边缘的泥土还带着湿气，显然是刚被人动过。

“果然有猫腻。”她轻声自语，蹲下身，手指触到石板上的凿痕，指尖冰凉。

她小心掀开石板，下面露出一只鎏金香炉，炉身上刻着凤凰纹，色泽虽暗淡，却透着昔日的华贵。

温念心头一震，这东西分明是古建的原物，怎么会被埋在这儿？

正要伸手去拿，身后忽然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低沉而缓慢，像猎手在靠近猎物。她猛地回头，手提灯的光晃过一道佝偻的身影。那人握着一根紫檀烟斗，满头银发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他停下脚步，沙哑的嗓音打破夜的寂静：“温小姐，大半夜的，你在这儿做什么？”

温念站起身，灯光照亮来人的脸——是沈延舟身边的老管家沈忠。

“我该问你才对。沈忠，你深夜来遗址，莫非是替你家少爷收拾烂摊子？”

她皱起眉，语气冷硬。

沈忠没急着回话，只是点了点烟斗，烟雾袅袅升起，模糊了他的表情。他拄着拐杖走近几步，目光落在她手边的香炉上，眼底闪过一抹复杂的光：“这东西，你不该碰。”

温念冷笑，双手环胸：“这香炉是古建的文物，埋在这儿，分明是有人想藏起来。沈忠，你若知道什么，最好说清楚。”

沈忠沉默片刻，吐出一口烟圈，声音低得像在呢喃：“有些事，知道多了，对你没好处。”

他顿了顿，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一瞬，“你母亲当年，也是在这儿丢了东西。”

温念闻言，心头如被针刺，咬紧牙，逼近一步：“什么？我母亲的事，你怎么知道！”

沈忠没答，只是深深看了她一眼，转身朝黑暗中走去。他的背影跛着腿，步子缓慢却坚定，像是背负了太多沉重的秘密。

温念想追上去，手却不自觉攥紧，指甲掐进掌心。

她低头看向那只香炉，眼底闪过一抹寒光——母亲失踪的线索，竟真的藏在这古建里？

温念蹲下身，小心拿起香炉，指尖摩挲着凤凰纹，鎏金的光泽在她手中跳跃。她闭上眼，脑海中浮现母亲当年的模样——母亲手把手教她描画凤凰纹，嗓音温柔却藏着隐忧：“念念，这技艺是咱们的命，你得守住。”

温念轻声呢喃，眼眶微热。

“母亲……”

不一会儿，她将香炉收入背包，起身朝遗址外走去。她得查清楚，这东西是谁埋的，又跟沈延舟有什么关系。

刚走出几步，远处忽然传来一阵低沉的引擎声。温念停下脚步，眯眼望去，只见一辆黑色轿车停在遗址入口，车门打开，沈延舟走了下来。他的西装外套被夜风吹开，衬衫上的鲁班锁纹样在月光下若隐若现。

他远远看见她，眉骨的浅疤微微皱起，像是察觉到了什么。

“温修复师，”他迈开长腿走近，嗓音低沉中透着几分探究，“这么晚了，你在这儿做什么？”

温念心底一紧，面上却不动声色。

她将背包藏在身后，冷声道：“沈总深夜造访，才让我意外。莫非是来看看你的施工队，又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沈延舟停在她身前一米处，目光在她脸上扫过，想挖出她藏起来的秘密。

他轻笑一声，语气戏谑：“温小姐这话，倒像是我抓了你的现行。”

“现行？”

温念冷哼，仰头迎上他的视线。

“我光明正大修古建，沈总若有意见，大可明说。”

沈延舟没急着回话，只是盯着她看了片刻。他的手指转动着墨玉扳指，眼底闪过一抹深意：“温小姐这么晚还在这儿，莫不是发现了什么？”

温念心头一跳，强压下那股不安。

“发现了什么，沈总心里没数？我劝你管好自己的人，别让我抓到把柄。”

沈延舟没再追问，只是深深看了她一眼，转身朝轿车走去。他停在车门前，回头道：“温小姐，夜深了，小心点。”

这话说得意味深长，温念却懒得细品。

她盯着他的背影，眼底闪过一抹寒光——这个男人，藏得太深。她低头看了眼背包里的香炉，心底的疑云愈发浓重。

车灯渐远，遗址重归寂静。温念站在原地，夜风吹过她的旗袍，发髻松散了几分。她攥紧背包带，眼底闪过一抹坚定：“母亲，不管你在哪儿，我都会找到你。”

远处，沈忠站在一棵老树后，烟斗里的火星明灭不定。

他看着温念的背影，低声呢喃：“这丫头，跟你娘，真是一个样。”

月光洒下，古建的影子拉得老长。

这场夜探，只是揭开了更大阴谋的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