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我真的不会起源魔法

卡莉娅，名义上是杰诺尼亚伯爵家的大小姐。

但早在几年前，她就架空了自己的父亲，成了伯爵领真正的话事人。

今天她屈尊来到帕拉蒂奥伯爵府，是带着两个目的来的。

其一，她要摸清斯隆，现在该叫帕拉蒂奥伯爵了，到底在打什么算盘。

斯隆手里明明攥着一张能让杰诺尼亚家伤筋动骨的牌，却迟迟没有打出来。

虽然两家面子上还过得去，但卡莉娅心里清楚，这位新上位的伯爵跟她是同一种人。

他们这类人，绝不会因为什么无聊的怜悯或者可笑的感情，就放着到手的好处不要。

正是这份疑虑，逼得卡莉娅必须亲自走一趟，探探他的虚实。

第二个目的，她想掂量掂量，传闻中那位伯爵掌控的神秘组织，究竟有多少斤两。

当然，卡莉娅不指望见一面就能把人家的底细摸透，但她相信，至少能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为了第二个目的，她还特意带上了魔法师安凯尔。

这个人曾经是魔法界的宠儿，开创性地提出了“被遗忘时代魔法”的新理论，风光无限。

可惜后来搞了太过火的魔法实验，因手段太残忍，被魔塔驱逐了。

就算这样，他仍是个实打实的五阶魔法师，一个人就能灭掉一个兵团。

卡莉娅看中的正是他的实力，她资助他的研究，条件就是安凯尔在必要时得出手帮忙。

这次过来，就是他履行约定的时候。

卡莉娅的算盘打得很精：安凯尔这种级别的魔法师，又是感知系的好手，要探查帕拉蒂奥伯爵身边护卫的深浅，应该不难。护卫强弱虽然不能说明全部问题，但总能让她借此一窥那股神秘势力的冰山一角。

……

帕拉蒂奥伯爵家的接待室里，卡莉娅侧过头，瞥了一眼身旁的安凯尔。

这位魔法师嘴巴还微张着，像是忘了合拢。

卡莉娅心里也有些讶异。

她认识的安凯尔，可不是会在人前这般失态的家伙。

这男人向来傲得没边，对谁都没用过敬语，就连她这个资助人，也从没得过他半句好话。

卡莉娅倒不怎么在意他的无礼，毕竟有本事的人总有点怪脾气。

但也正因为这样，安凯尔现在这副魂不守舍的样子，才格外扎眼。

除了震惊，卡莉娅这次还捕捉到了一丝她从未见过的复杂情绪，那分明是……恐惧。

“怎么回事……？”卡莉娅心头疑云密布，隐隐感到不安。她从没见过安凯尔怕成这样。

“难道……刚才那真的是……传说中的‘起源魔法’？”这念头刚冒出来，卡莉娅就猛地吸了口气。

她迅速敛起纷乱的心思，转回头，迎上斯隆的目光。

斯隆的眼神一如上次见面，平静得不起一丝波澜，好像刚才那短暂的试探，眼前的微妙气氛，都跟他毫无关系。

那双冷淡的眸子缓缓扫过安凯尔，又落在卡莉娅身上。

沉默在室内蔓延。

最终，还是卡莉娅先开了口：“非常抱歉，帕拉蒂奥伯爵，刚才是我失礼了。”

身为杰诺尼亚家的大小姐，她维持着贵族的仪态，微微低头，为可能窥探了演武场的行为致歉。

话说得委婉，但偷看别人练武的地方，不管有意无意，在贵族圈子里都是忌讳。

斯隆沉默片刻，才缓缓道：“……无妨。不必放在心上。”

“多谢您的宽容。”卡莉娅礼貌回应。

“按说，接下来该问你的来意了，”斯隆看着她，“不过在此之前，有件事我得说明白。”

“伯爵请讲。”卡莉娅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

斯隆毫不拐弯抹角：“我刚才用的，不是‘起源魔法’。看来你带来的这位魔法师……是误会了。”

他稍作停顿，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实，“我的魔法水平并不怎么样。真要评级的话……大概也就二到三阶吧。”

“……”

卡莉娅当然不信。

就算她再不懂魔法，也看得出那绝不是什么二阶水准。

她下意识地瞟了安凯尔一眼，发现他脸色比刚才更难看了。

显然，他也听懂了斯隆话里的潜台词：在这里看到的，不许说出去。

“您说的是，是……是我看错了。”

安凯尔的声音艰涩低沉，竟然还带上了敬语。

这五年里，卡莉娅还是头一次听见他对人用敬称，心里的震惊又添了一层。

“嗯，看来你明白得很快。”斯隆像是确认完毕，点点头，随即目光转回卡莉娅：“那么，误会既然解开，卡莉娅小姐，你今天大驾光临，究竟有何贵干？”

斯隆问得直接，卡莉娅甚至来不及消化刚才的震惊，连忙收拢心神，答道：“也没什么特别的事。只是刚好路过附近，顺道来拜会您一声。”

“是吗？”斯隆的语气听不出信还是不信。

“是的。”卡莉娅肯定道。

斯隆听了，略作沉吟：“恐怕要让你失望了。我最近事情多，怕是没时间招待你。”

“没关系，”卡莉娅立刻接话，“我本来也只是过来问候一下。”

“如果只是想找人聊聊，”斯隆忽然说，“不如去找阿尔提亚公爵。”

“……阿尔提亚公爵？”卡莉娅有些意外。

“嗯，”斯隆点点头，“我觉得你们俩，应该谈得来。”

“既然您这么说……那我改日一定登门拜访公爵阁下。”面对斯隆冷淡的神色和疏远的口气，卡莉娅依然维持着笑容。

只是，她的嘴唇因为紧张，已经有些发干了。

目送杰诺尼亚家的马车消失在视野尽头，站在斯隆身旁的埃文忍不住问：“杰诺尼亚伯爵家……不是西边那个快没落的贵族吗？那位小姐来做什么？”

斯隆淡淡应了声：“谁知道呢。”

“……是吗？”埃文一脸狐疑。

但这次，斯隆确实没什么好解释的，因为他自己也没搞懂卡莉娅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就因为稍微露了一手，结果惹来这种麻烦。”斯隆有些无奈地想起那个把他的魔法当成“起源魔法”的魔法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