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秘书?”夏茵茵指尖轻点遥控器,画面跳转到市场分析页:“您对竞品调研部分有什么补充吗?”
她望着自己熬了三个通宵整理的消费者画像图表,腹隐隐作痛,深吸一口气,声音尽量保持平稳:“数据部分很全面,不过 L品牌客群更注重线下体验,或许可以增加快闪店的落地计划。”
“快闪店?”夏茵茵歪头轻笑,手抚上小腹:“现在实体零售这么不景气,乔秘书该不会是想让品牌方砸钱打水漂吧?”
会议室里响起几不可闻的低笑,她又适时补充着,像是故意让她难堪:“宴安哥说过,做方案要务实,不可脱离实际,乔秘书你的想法,太过理想化了。“
乔知蕴的指甲深深陷进掌心,中央空调的出风口正对着她后颈,冷汗顺着脊椎滑进衬衫领口。
她看着投影屏上被特意调出的历史数据折线图,轻咬贝齿,开口解释着:“这部分数据是经L品牌市场部确认过的,如果你需要原始资料......“
“我需要的是专业判断,不是推测数据。“夏茵茵截断她的话头,眼里闪烁着冷光:“今天的会议就到这里,至于下次,我希望乔秘书你能更专业些。“
待所有人离开会议室,乔知蕴松开攥紧的掌心,找出放在包中,今天早上写好的辞职信。
她站在总裁办公室门前深呼吸三次,才抬手敲门。
门内传来一声漫不经心的“进来”。
她推门而入时,正撞见傅宴安倚在真皮座椅上,修长手指转着钢笔,目光在她脸上短暂停留后又落回文件。
“傅总,这是我的辞职信。”她将信封轻轻搁在办公桌上,声音像浸了冰水般凉薄。小腹的隐痛此刻翻涌成浪潮,每呼吸一下都扯着五脏六腑发疼,但她挺直脊背,不肯露出半分软弱。
钢笔在文件上划出刺耳的刮擦声,傅宴安终于抬眼,黑眸掠过信封口,嘴角勾起嘲讽的弧度:“辞职?就为夏茵茵在今天的会上驳了你两句?乔秘书,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玻璃心?”
“和她无关。”乔知蕴指甲掐进掌心,七年前入职是她想要帮傅宴安,如今两人的夫妻情分走到尽头这份工作,她也没必要留着了。
她盯着男人领口的暗纹领带,一字一顿道:“我累了,想休息。”
傅宴安突然起身逼近,西装革履的压迫感几乎要将她吞没。
他指尖挑起她下颌,呼吸扫过她泛红的眼角:“撒谎。”
温热的触感让乔知蕴眼眶发烫,她偏头躲开,却被男人扣住后颈:“从大学到公司,当初是你一定要来我身边当秘书,现在你又要离职,乔知蕴,你当我这里是什么?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辞职信被捏皱的脆响在寂静里格外清晰,她猛地推开他,后背重重撞上书柜,笑出声,泪水砸在衣襟:“傅总你记性可真好,你也应记得,当初我来上班,愿意帮你,是因咱俩还没离婚,你确定如今还要留你的前妻在公司里?”
傅宴安的瞳孔剧烈震颤,一双眸子死死盯着他,清凉的嗓音中压抑着怒气:“乔知蕴,离不离婚是我说了算,在我没签字之前,你始终是我的妻子。”
“妻子?”她轻笑一声,嗓音微哑,“傅宴安,你什么时候把我当妻子了?七年了,我在你眼里,不过是个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玩物罢了。”
傅宴安眸色一沉,指节收紧,领带被他扯松了几分,喉结滚动:“你是在怪我?”
“不敢。”她别过脸,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我只是累了,不想再自欺欺人。”
空气凝滞了一瞬。
傅宴安忽然冷笑,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让她吃痛。
“累了?”他逼近她,鼻尖几乎抵上她的,“乔知蕴,你当初要和我结婚的时候,怎么不说累?你非要进公司的时候,怎么不说累?现在想逃?晚了。”
他的呼吸灼热,带着淡淡的雪松气息,曾经让她迷恋的味道,此刻却像枷锁。
乔知蕴挣了挣,没挣开,索性抬眸直视他:“傅宴安,你到底想怎样?”
他盯着她泛红的眼尾,指腹摩挲过她的唇,嗓音低哑:“想怎样?你心里清楚。”
话音未落,他低头狠狠吻了下来。
乔知蕴瞳孔骤缩,抬手推他,却被他反扣住手腕按在书柜上。
唇齿交缠间,她尝到了血腥味,不知是谁的。
直到她快喘不过气,傅宴安才稍稍退开,拇指擦过她湿润的唇角,眸光幽深:“离婚?你想都别想。”
乔知蕴胸口剧烈起伏,声音发颤:“傅宴安,你混蛋……”
他低笑,指节抚过她微肿的唇:“混蛋也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