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白面书生

出征的日子快到了，这几日军中人人都在操练，为出征做准备，顾无昀自然也不例外，他也习惯了军中的生活，只是不能见到阿璃，不过日后这样的日子也多，自己总是要慢慢习惯的。

只是不知道，阿璃会不会想我……

督使府内。

“小姐，起床了。”

“哎呀，再睡会嘛……”

“小姐，万不可再睡了，这误了时辰，可就来不及了。”

“……呼……”

回应春桃的是一串平稳均匀的鼻息声，春桃急的来回踱步，这可如何是好。

裴沉和柳婵怕自家女儿无聊，便给她报了私塾，一来可以认识很多新朋友，不用整日守着顾无昀转悠，二来也可以学学京城的知识和规矩，总归是好的。

这可是小姐第一次在京城里的私塾上课，听说有好多京城中的达官显贵，若是误了时辰，定会给各位小姐少爷们留下不好的印象，小姐日后的日子难过可怎么办啊。

春棠不是去请夫人了吗？怎么还不来？我快撑不住了……

“夫人来了！夫人来了！”

春棠腿脚都快跑断了，夫人也是难寻，跑遍了屋子都没寻到，没成想竟在后院钓鱼呢。

“哎呦都多大了，怎得还要大人喊着起床，日后若是嫁出去了那还了得。”裴夫人人还未踏进门，声音便先钻进来了。

裴月璃听到母亲的声音，动了动身子，眼睛还是睁不开。

“春桃，去打盆凉水来，再拿个毛巾来。”

“是。”

春桃端来了凉水，将毛巾递给裴夫人。

柳婵用毛巾浸入凉水，再擦拭裴月璃的脸和眼睛，裴月璃精神了许多，坐起来了，可还是困，她让裴月璃用凉水冲洗面庞，这才全然清醒了。

“这日后啊，若是再有这种时候，你们便就像我一样，用凉水给她擦洗一下脸，精神精神。”

“这……”春棠和春桃面面相觑，嘴里说着不敢。

“有什么不敢的，纵容主子犯错的奴婢才不是好奴婢呢。”裴夫人温柔说道。

“是，婢子记下了。”

裴夫人也是个美人胚子，鹅蛋脸，柳叶眉，芙蓉面，膝下只有一女才豆蔻年华，年纪自然也不算大，裴月璃的五官就是与她有七分相像，才能出落的标志。

裴月璃终于清醒了，连忙穿衣打扮，收拾东西，这几日想给昀哥哥绣个荷包作为离别前的礼物，只是绣工不精，一直钻研到了深夜。

裴夫人看着女儿如此没有时间观念，心里也是有些愧疚，自己这些年来疏于管教，舍不得斥责苛待，才让女儿落下了不好的习惯。如今去了京城的私塾也可磨练磨练。

裴月璃身着藕荷色的丝绸短袍里衣，藕粉色的外褂，淡雾绿的石榴裙，三种颜色相衬融合，头戴珠丝白玉钗，碧玉流苏，脖子上还带着上次生日时母亲送的璎珞，衬得整个人春光满面，小家碧玉。

裴夫人用欣赏的眼光打量着自家女儿，这若真是便宜了顾家那小子，她还真是舍不得。

“日后在私塾，要向太傅好好学习，这私塾可是交友的好场合，若是交上了朋友是极好的，可若是受了委屈不要怕，有爹娘为你撑腰。”裴夫人叮嘱。

裴月璃自然是不怕的，她冲裴母笑了笑，说：“娘，你放心吧，我不过去待几个时辰，不会有事的，你还不相信你女儿我嘛，我自然会学有所成的。”

裴夫人心里暗暗道：你没事就不错了，学有所成我也不强求。

裴月璃下了马车，就有很多官宦小姐迎上来。

“你是裴家妹妹吧，早就听闻妹妹亭亭玉立，落落大方，如今得见，所听不虚啊。”说话的是陆家小姐，陆颜。

“是啊……”

“就是就是……”

许多人讨论着，裴月璃在妄州长大，自然也是没见过这些人，瞧着面生，都不认得，但也不能无礼。

“这位姐姐沉鱼落雁，倾国倾城，与姐姐比起来我可逊色多了，我自幼长于乡野，京中消息所知甚少，不敢得罪几位姐姐妹妹，敢问这位漂亮姐姐是？”

陆颜瞧她长得美，性子温良，说话也温吞，心中好感倍增，“我是陆家长女，陆颜，璃妹妹叫我颜姐姐就好”。

陆颜生的着实美丽大方，眼如琉璃，唇色朱红，面若桃花，是京中不可多得的美人。家中从商从政，身边的朋友也自然多了起来。

陆颜拉着裴月璃走进屋内，还把她拉在自己身边的位子坐着，“这个位子之前无人，你便坐这儿吧，日后也好有个照应”。

“是，多谢颜姐姐了。”

“太傅来了……太傅……”。私塾内交头接耳。

只见一个白色长胡子的老头拿着书本走了进来。面容和蔼，表情却是严厉的。

“上课！”

这课堂枯燥乏味，裴月璃的心思总是飘往各个地方：这太傅的胡子和父亲的头发哪个更长些？许是父亲的头发吧。对了对了，荷包还没绣完，绣到哪了来着？……颜姐姐的眼睛好生漂亮，鼻子也高挑…………

眼瞧着裴月璃就要睡着了，太傅拿着戒尺过来了，只听咚的一声，裴月璃竟从凳子上站了起来，“谁？！”裴月璃睁开眼睛看见白花花的，定眼一瞧竟是太傅的脸，原来是太傅的胡子。

“学生失礼了。”

太傅谅在她是第一次上课，还道了歉，便饶了她，“罢了，你坐下吧，别再犯困了。”

下课了。

奇怪，裴月璃记得刚才明明有人踢了自己的凳子，所以往后面瞧去，“竟是个白面书生”裴月璃心想。

只见那人也看着裴月璃，那人穿着一身白衣，眉墨如画，清贵自然，鼻尖还有颗痣，犹如谪仙下凡，裴月璃第一次见到这种类型的公子，心里一惊，“竟和女子一般貌美。”

那人徐徐开口：“裴小姐，可有什么事吗？”

裴月璃站起来向他行礼，“多谢刚刚公子出手相助，这才不至于在课堂上丢人。”

“无妨，举手之劳。”说完他便起身走了。

裴月璃还没来得及问他叫什么呢，走的真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