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卷七·秦二世本纪

丞相李斯觉得皇上在外面去世,担心各位公子和天下会发生变故,就把这件事隐瞒起来,不发布丧事的消息。把秦始皇的棺材装在辒凉车里,让以前受宠幸的宦官陪乘,每到一个地方,照样送上食物。百官像往常一样上奏事情,宦官就在辒凉车里批准他们的奏事。只有儿子胡亥、赵高以及五六个受宠幸的宦官知道皇上已经死了。

赵高以前曾经教胡亥写字和狱律法令等事情,胡亥私下里很宠信他。于是赵高就和公子胡亥、丞相李斯暗中谋划,拆开秦始皇封好的给公子扶苏的诏书,又伪造了丞相李斯在沙丘接受秦始皇遗诏的事,立儿子胡亥为太子。还另外伪造了诏书给公子扶苏和蒙恬,列举了他们的罪状,赐他们自杀。这些事在《李斯传》里有详细记载。

一行人继续前行,就从井陉到达九原。当时正赶上暑天,秦始皇的辒凉车散发出臭味,李斯就下诏让随从的官员在别的车上装一石鲍鱼,用鲍鱼的臭味来掩盖尸体的臭味。

他们从直道回到咸阳后,才发布丧事的消息。太子胡亥继承皇位,成为二世皇帝。九月,把秦始皇葬在郦山。秦始皇刚即位的时候,就开始派人挖掘郦山建造陵墓,等到统一了天下,把天下的刑徒七十多万人都送到郦山,深挖到地下三层泉水的地方,用铜汁浇铸,然后放入棺椁,把宫殿、官署、百官以及奇器珍怪都迁徙过来装满了陵墓。还让工匠制作机关弩箭,有人靠近陵墓就会被射死。用水银做成百川江河大海的样子,用机关相互灌注,陵墓的顶部装饰有天文图像,底部模拟地理地形。用人鱼膏做成蜡烛,估计能燃烧很长时间。

二世皇帝说:“先帝后宫里没有子女的嫔妃,放她们出去不合适。”于是下令让她们都为秦始皇殉葬,死的人很多。下葬完毕后,有人说工匠制造了机关,他们都知道陵墓里面的情况,担心他们泄露机密。等把秦始皇的丧事办完,已经把棺椁放入陵墓,就关闭了中羡门,放下外羡门,把工匠和那些负责陪葬的人都关在里面,没有一个人能出来。还在陵墓上种植草木,让它看起来像一座山。

二世皇帝元年,胡亥二十一岁。赵高担任郎中令,掌握了大权。二世皇帝下诏书,增加秦始皇寝庙祭祀的牺牲以及山川各种祭祀的礼仪。让群臣商议尊崇秦始皇庙的事情。群臣都磕头说:“古代天子有七庙,诸侯有五庙,大夫有三庙,即使历经万世也不会超过这个制度而毁掉。现在秦始皇的庙是极庙,四海之内都进献贡物和履行职责,增加了祭祀的牺牲,礼仪都很完备,不能再增加了。先王的庙有的在西雍,有的在咸阳。按照天子的礼仪,应当单独供奉、酌酒祭祀秦始皇庙。从襄公以下的庙可以毁掉。一共设置七座庙。群臣按照礼仪进献祭祀,把秦始皇庙尊崇为皇帝的祖庙。皇帝又恢复自称‘朕’。”

二世皇帝和赵高商量说:“我年纪轻,刚即位,百姓还没有完全归附。先帝巡视各个郡县,是为了显示自己的强大,威慑天下。现在我如果安然不动不出去巡视,就会显得软弱,没办法统治天下。”春天的时候,二世皇帝向东巡视郡县,李斯跟着。他们到了碣石,沿着海岸走,往南到了会稽,把秦始皇以前立的石碑都重新刻了一遍,在石碑旁边刻上了大臣随从的名字,用来彰显先帝的成功和盛德。

皇帝说:“这些金石刻辞都是始皇帝所刻。现在我继承了皇位,而金石刻辞不称始皇帝,从长远来看,就好像是后代子孙刻的,不能彰显先帝的成功和盛德。”丞相李斯、右丞相冯去疾、御史大夫德冒死进言说:“我们请求把诏书全部刻在石碑上,这样就清楚明白了。我们冒死请求。”皇帝说:“可以。”于是他们到了辽东后就返回了。

于是秦二世就重用赵高,进一步申明法令。他还私下里和赵高商量说:“大臣们不服我,有些官吏势力还很强,而且那些公子们肯定会和我争夺皇位,这可怎么办呢?”赵高说:“我本来就想说但一直没敢说。先帝的那些大臣,都是天下几代的名门显贵,积累功劳世代相传已经很久了。我赵高向来出身卑微低贱,幸亏陛下您提拔我,让我位居高位,掌管宫中事务。大臣们都很不高兴,只是表面上服从我,他们心里其实根本不服气。现在陛下外出,不如趁这个时候查办那些有罪的郡县守尉,把他们杀掉,这样对上可以威震天下,对下能除掉陛下平时不喜欢的人。现在不能靠文治而要靠武力来解决问题,希望陛下顺应时势不要迟疑,这样群臣就来不及谋划反抗了。英明的君主会选拔任用普通百姓,让卑贱的人变得高贵,让贫穷的人变得富有,让疏远的人变得亲近,这样上下团结,国家就能安定了。”

秦二世说:“好主意。”于是就开始诛杀大臣和各位公子,以各种罪名牵连逮捕了一些近侍官员和三郎(宫廷侍卫官),一个都没有放过,六个公子在杜县被处死。公子将闾兄弟三人被囚禁在内宫,最后才商议他们的罪行。秦二世派使者对将闾说:“公子你对朝廷不忠,罪当处死,官吏要依法处置你。”将闾说:“朝廷上的礼仪,我从来没有敢不听从司仪的指挥;在朝廷上的职位,我从来没有敢失职;接受诏令应对问题,我从来没有敢说错话。怎么能说我不忠呢?希望能让我知道我的罪名再死。”使者说:“我不能参与谋划,只是奉命行事。”将闾于是仰天大呼了三声“天”,说:“天啊!我没有罪!”兄弟三人都流着泪拔剑自杀了。宗室的人都很震惊恐惧。群臣中敢进谏的被认为是诽谤,大臣们为了保住自己的俸禄都阿谀奉承,百姓们也都惊恐不安。

四月,秦二世回到咸阳,说:“先帝认为咸阳的朝廷太小了,所以营建阿房宫。宫殿还没有建成,正赶上先帝去世,就停下了修建的人,让他们去郦山复土下葬先帝。现在郦山的事情基本完成了,如果现在不接着修建阿房宫,那就等于表明先帝做的事情是错的。”于是又开始修建阿房宫。对外安抚四方的少数民族,还是按照秦始皇的策略。征调了五万身强力壮的人来屯守保卫咸阳,让他们学习射箭以及训练狗马禽兽。因为要供给食物的人太多,估计粮食不够,就下令让郡县转运豆类、小米、草料等,而且都要自己携带粮食,咸阳三百里以内的地方不能吃这些转运来的粮食。执法也越来越苛刻严厉。

七月,戍守的士兵陈胜等人在原来的楚国土地上造反,建立了“张楚”政权。陈胜自立为楚王,驻扎在陈县,派遣各路将领去夺取土地。崤山以东郡县的年轻人受够了秦朝官吏的压迫,都杀掉了当地的郡守、县尉、县令、县丞起来造反,来响应陈胜,相继自立为侯王,联合起来向西进军,名义上是讨伐秦朝,这样的人多得数不清。谒者从东方回来,把造反的事情报告给秦二世。秦二世很生气,把谒者交给官吏治罪。后来的使者回来,秦二世问情况,使者回答说:“只是一群盗贼,郡守、县尉正在追捕,现在都已经抓获了,不值得担忧。”秦二世很高兴。这时候武臣自立为赵王,魏咎为魏王,田儋为齐王。沛公在沛县起兵。项梁在会稽郡起兵。

秦二世二年冬天,陈胜派遣的周章等将领向西打到了戏水,军队有几十万人。秦二世大吃一惊,和群臣商量说:“这可怎么办呢?”少府章邯说:“盗贼已经到了,人数众多而且很强,现在征发附近的郡县的军队已经来不及了。郦山的刑徒很多,请陛下赦免他们,发给他们兵器去攻打盗贼。”秦二世于是大赦天下,派章邯率领这些人,打败了周章的军队,周章逃走,章邯在曹阳把他杀了。秦二世又增派长史司马欣、董翳去协助章邯攻打盗贼,在城父杀了陈胜,在定陶打败了项梁,在临济消灭了魏咎。楚地的盗贼名将都已经死了,章邯于是向北渡过黄河,在钜鹿攻打赵王歇等人。

赵高劝秦二世说:“先帝在位治理天下的时间很长,所以群臣不敢做坏事,也不敢进献邪说。如今陛下年轻,刚刚即位,怎么能和公卿们在朝廷上决断事情呢?一旦有失误,就会向群臣暴露自己的短处。天子自称‘朕’,本来就是不能让别人听到自己的声音(指深居简出,不轻易露面)。”于是秦二世常常住在宫中,和赵高决断各种事情。从那以后,公卿们很少能见到秦二世,而盗贼越来越多,从关中征发向东去攻打盗贼的士兵也没有停止过。

右丞相冯去疾、左丞相李斯、将军冯劫进谏说:“关东的盗贼纷纷起义,秦国发兵去征讨,杀死和逃亡的人很多,然而还是不能制止。盗贼增多,都是因为戍守边疆、水陆运输和各种劳役太苦,赋税也太重了。请暂时停止阿房宫的修建,减少四方戍守和转运的事务。”秦二世说:“我听韩非子说过:‘尧舜的时候,用的椽子不做加工,茅草屋顶也不修剪,用土碗吃饭,用土盆喝水,即使是看门人的生活,也不会比这更简陋了。大禹开凿龙门,沟通大夏,疏导黄河,让河水畅通流入大海,他亲自拿着筑墙的工具和挖土的铲子,小腿上都没有毛了,即使是奴隶的劳苦也比不上他。’凡是尊贵拥有天下的人,就是要能够随心所欲,君主重视明确的法律,下面的人就不敢做坏事,这样才能控制天下。像虞舜、夏禹这样的君主,贵为天子,却亲自处于穷苦的境地,来取悦百姓,那还要法律干什么呢?我尊贵为万乘之主,却没有万乘之主的实际享受,我想要制造千乘的车驾,拥有万乘的属车,来符合我的名号。而且先帝从诸侯起家,兼并了天下,天下已经平定,对外排除四方的少数民族来安定边境,建造宫殿来彰显自己的得意之情,你们也看到先帝的功业是有头绪的。如今我即位才两年,盗贼就纷纷起义,你们不能禁止,还想要停止先帝所做的事情,这对上没有办法报答先帝,其次也不能为我尽忠效力,凭什么还在这个位置上呢?”于是把冯去疾、李斯、冯劫交给官吏,查办追究他们的其他罪行。冯去疾、冯劫说:“将相不能受辱。”就自杀了。李斯最终被囚禁,遭受了五刑。

秦二世三年,章邯等人率领他们的军队包围了钜鹿,楚国的上将军项羽率领楚军前往救援钜鹿。冬天,赵高担任丞相,最终查办李斯并把他杀了。夏天,章邯等人多次战败后退,秦二世派人去责备章邯,章邯害怕了,派长史司马欣去请示事情。赵高不见他,也不信任他。司马欣害怕了,就逃走了,赵高派人去追捕没有追上。司马欣见到章邯说:“赵高在朝廷中掌权,将军你有功也会被诛杀,无功也会被诛杀。”项羽猛烈攻击秦军,俘虏了王离,章邯等人于是率领军队向诸侯投降。

八月己亥日,赵高想要叛乱,又担心群臣不听从他,于是先设了个圈套进行试验,他牵着一只鹿献给秦二世,说:“这是一匹马。”秦二世笑着说:“丞相你错了吧?把鹿说成马。”问身边的人,身边的人有的沉默,有的说是马,来迎合顺从赵高。有的说是鹿,赵高就暗中借法律陷害那些说鹿的人。此后群臣都害怕赵高。

赵高以前多次说“关东的盗贼成不了什么气候”,等到项羽在钜鹿城下俘虏了秦国将领王离等人,继续前进,章邯等人的军队多次后退,上书请求增加援助,燕、赵、齐、楚、韩、魏都立了王,从函谷关以东,大部分地区的秦朝官吏都背叛了秦朝响应诸侯,诸侯们都率领他们的军队向西进军。沛公率领几万人已经攻下武关,派人私下和赵高联系,赵高害怕秦二世发怒,会诛杀到自己,于是称病不去朝见。秦二世梦见一只白虎咬他车左边的骖马,把马咬死了,心里很不高兴,觉得奇怪就问解梦的人。占卜的人说:“是泾水神在作怪。”秦二世于是在望夷宫斋戒,想要祭祀泾水神,把四匹白马沉到泾水中。秦二世派使者以盗贼的事情责备赵高。赵高害怕了,于是暗中与他的女婿咸阳令阎乐、他的弟弟赵成谋划说:“皇上不听劝谏,现在事情紧急,想要把灾祸归到我们家族头上。我想要换掉皇上,改立公子婴。公子婴仁慈节俭,百姓们都很拥护他的话。”赵高让郎中令作为内应,假装说有大盗贼,让阎乐召集官吏和士兵,劫持了阎乐的母亲放在赵高的家里。

阎乐率领一千多名官吏和士兵到了望夷宫的宫殿门口,捆绑了卫令仆射,说:“盗贼进了这里,你们为什么不阻止?”卫令说:“宫殿周围设置的士兵很严密,哪里有盗贼敢进宫呢?”阎乐于是杀了卫令,直接带领官吏进去,边走边射箭,郎官和宦官们非常惊恐,有的逃跑有的抵抗,抵抗的就被杀死,死了几十人。郎中令和阎乐一起进去,用箭射秦二世坐的帷帐。秦二世发怒,召唤身边的人,身边的人都惊慌失措不敢战斗。旁边有一个宦官,侍奉在秦二世身边不敢离开。秦二世进入内室,对他说:“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才到了这个地步!”宦官说:“我不敢说,所以才能保全性命。要是我早点说,早就被诛杀了,怎么能活到现在呢?”阎乐上前当面数落秦二世说:“你骄横放纵,滥杀无辜,天下人都背叛你了,你自己考虑怎么办吧。”秦二世说:“我能见丞相吗?”阎乐说:“不行。”秦二世说:“我希望得到一个郡,做个王。”阎乐不答应。秦二世又说:“我愿意做个万户侯。”阎乐还是不答应。秦二世说:“我愿意和妻子儿女做个平民百姓,和那些公子们一样。”阎乐说:“我接受丞相的命令,为天下人诛杀你,你即使说再多的话,我也不敢向丞相报告。”指挥他的士兵上前。秦二世就自杀了。

阎乐回去向赵高报告,赵高就把所有的大臣和公子都召集起来,告诉他们诛杀秦二世的情况。赵高说:“秦国原本是个王国,始皇统治天下后,才称帝。如今六国又各自自立,秦国的土地越来越小,还空有个皇帝的名号,这不行。应该像以前一样称王,这样才合适。”于是立秦二世兄长的儿子公子婴为秦王。用平民的礼仪把秦二世葬在杜南的宜春苑中。

赵高让公子婴斋戒,准备到宗庙去拜祭祖先,接受秦王的印玺。公子婴斋戒了五天后,和他的两个儿子商量说:“丞相赵高在望夷宫杀了二世皇帝,害怕群臣诛杀他,才假装按照道义立我为王。我听说赵高已经和楚国约定好了,要灭掉秦国的宗室,在关中称王。现在让我斋戒后到宗庙去,这是想在宗庙里杀掉我。我就称病不去,丞相必定会亲自来,他一来就杀了他。”

赵高派人去请了公子婴好几次,公子婴都不去,赵高果然亲自前往,说:“宗庙祭祀是很重要的事情,大王为什么不去呢?”公子婴就在斋戒的宫室里刺杀了赵高,又把赵高的三族都杀了,在咸阳示众。

公子婴当秦王四十六天的时候,楚国的将领沛公打败了秦军,进入武关,接着到了霸上,派人去劝公子婴投降。公子婴就用丝带系在脖子上,驾着白马拉的素车,捧着天子的印玺和符节,在轵道旁投降。沛公于是进入咸阳,查封了宫室和府库,然后把军队撤回到霸上。

过了一个多月,诸侯的军队都到了,项籍作为合纵的首领,杀了公子婴以及秦国的各位公子和宗室。接着在咸阳进行大屠杀,烧毁了秦朝的宫室,掳掠了秦国的子女,收缴了秦国的珍宝财物,诸侯们共同瓜分了这些东西。灭掉秦国以后,把秦国的土地分成三部分,封了雍王、塞王、翟王,号称“三秦”。项羽成为西楚霸王,主持分封天下,封诸侯为王,秦国就这样灭亡了。此后过了五年,天下被汉朝平定。

太史公司马迁说:秦国的祖先伯翳,曾经在唐尧、虞舜的时候立过功勋,被赐予土地和姓氏。到了殷商和夏朝的时候,逐渐衰微、分散。到了周朝衰落的时候,秦国兴起,在西边边境有了自己的封邑。从秦缪公以来,逐渐蚕食诸侯的土地,最终成就了秦始皇的帝业。秦始皇自认为自己的功劳超过了五帝,土地比三王时还要广阔,把自己和他们相提并论都感到羞耻。贾谊的推论说得真好啊!

秦国兼并了崤山以东的三十多个郡,修缮了渡口和关隘,占据了险要的关塞,整治了铠甲和兵器进行防守。然而陈涉凭着几百个散乱的戍卒,振臂一呼,不用弓箭、戟等兵器,只用锄头、木棍,走到哪里吃到哪里,横行天下。秦人有险要的关塞却不防守,关隘和桥梁也不关闭,长戟不刺杀敌人,强弩也不发射。楚军深入秦国境内,在鸿门作战,竟然没有遇到像篱笆那样的阻碍。于是崤山以东大乱,诸侯纷纷起兵,豪杰们相继自立为王。

秦国派章邯率军东征,章邯却凭借着三军的力量在外面和诸侯做交易,来谋取私利,算计他的君主。从这件事就可以看出群臣对君主的不信任了。子婴即位后,还是没有醒悟。假如子婴有平庸君主的才能,仅仅得到中等才能的辅佐,崤山以东虽然战乱,秦国的土地还是可以保全的,宗庙的祭祀也不至于断绝。

秦国的土地,有山环绕,有黄河作为屏障,是个四面都有险要关塞的国家。从秦缪公以来,到秦王的时候,有二十多位君主,常常在诸侯中称雄。难道是世世代代都有贤能的君主吗?是它的地理形势造成的啊。况且天下曾经齐心协力攻打秦国。在那个时候,贤能和智慧的人都有,良将率领军队,贤相谋划策略,然而却被困在险要的关塞面前不能前进,秦国于是把他们引进来作战,并且为他们打开关塞,结果百万大军败逃,最终国家崩溃。难道是他们的勇气、力量和智慧不够吗?是地形不利,形势不便啊。

秦国把小的城邑合并成大的城邑,据守险要的关塞驻军防守,筑起高高的营垒不与敌人作战,关闭关口占据险要之地,手持兵器防守。诸侯们都是平民出身,为了利益联合起来,没有平时做帝王的德行。他们之间的交情不亲密,他们的下属也不依附,名义上是要灭亡秦国,实际上是为了谋取私利。他们看到秦国的险要关塞难以侵犯,必定会退兵。如果秦国能安定本土的百姓,等待诸侯的疲惫,收留那些弱小的力量,扶持那些疲惫的百姓,来号令大国的君主,就不用担心不能在天下实现自己的意愿了。

秦王自以为是,不向别人请教,坚持错误而不改变。秦二世继承了这种作风,仍然不改变,更加暴虐,从而加重了灾祸。子婴孤立无援,势单力薄没有辅佐的人。这三位君主糊涂一生却不醒悟,国家灭亡,不也是应该的吗?在这个时候,世上不是没有深谋远虑、懂得形势变化的人,然而他们不敢尽忠匡正君主的过失,是因为秦国的风俗有很多忌讳的禁令,忠言还没说出口,人就已经被杀掉了。所以使得天下的士人,侧着耳朵听,双脚并拢站着,闭上嘴巴不敢说话。因此这三位君主丧失了治国之道,忠臣不敢进谏,有智慧的人不敢谋划,天下已经大乱,奸邪的事情却不能让君主知道,这难道不可悲吗?

先王知道被蒙蔽会伤害国家,所以设置了公卿、大夫、士,制定法律和刑罚,从而使天下得到治理。当国家强大的时候,禁止暴虐,诛灭叛乱,天下就会服从。当国家弱小的时候,有五霸出来征伐,诸侯也会听从。当国家土地被削减的时候,对内坚守,对外依附,国家还能保存。所以秦国强盛的时候,法律繁多,刑罚严厉,天下震动;等到它衰落的时候,百姓怨恨,天下就背叛了。所以周朝按照五种等级制度治理国家,遵循治国之道,延续了一千多年。秦国本末都失去了,所以不能长久。由此看来,国家安危的规律相差得太远了。

贾谊《过秦论》里说,秦孝公凭借着殽山和函谷关的险固地势,拥有雍州的土地,君臣牢固地守卫着,伺机谋取周王室的权力,有席卷天下、征服九州、横扫四海的意图,和吞并各国的雄心。商鞅辅佐他,对内建立法规制度,从事耕作纺织,修造防守和进攻的器械;对外实行连横策略,使诸侯自相争斗。于是秦人轻而易举地夺取了黄河以西的土地。

孝公死后,惠文王、武王继承已有的基业,沿袭前代的策略,向南兼并汉中,向西攻取巴、蜀,向东割取肥沃的土地,占领要害的郡县。诸侯恐慌害怕,集会结盟,商议削弱秦国。他们不吝惜珍贵的器物、贵重的宝贝、肥沃富饶的土地,用来招致天下的优秀人才,采用合纵的策略缔结盟约,互相援助,成为一体。

那时,齐国有孟尝君,赵国有平原君,楚国有春申君,魏国有信陵君。这四位封君,都见多识广而又忠诚守信,宽宏厚道而又爱护人民,尊敬贤才而又重用士人,他们相约合纵结盟,瓦解连横,聚合了韩、魏、燕、楚、齐、赵、宋、卫、中山的军队。于是六国的士人,有宁越、徐尚、苏秦、杜赫等人为他们出谋划策,齐明、周最、陈轸、昭滑、楼缓、翟景、苏厉、乐毅等人沟通他们的意见,吴起、孙膑、带佗、兒良、王廖、田忌、廉颇、赵奢等人统率他们的军队。他们曾经以十倍于秦的土地,上百万的军队,攻打函谷关来进攻秦国。秦人打开函谷关引敌深入,九国的军队却迟疑起来,不敢入关。秦人没有耗费一支箭那样的消耗,天下的诸侯就已陷入狼狈不堪的境地了。于是合纵解散,盟约解除,各国争着割地来贿赂秦国。秦国有剩余的力量利用对方的弱点制服他们,追赶逃走的败兵,百万败兵横尸道路,流淌的鲜血可以漂浮盾牌。秦国凭借这有利的形势,割取天下的土地,重新划分山河的区域。强国主动表示屈服,弱国入秦朝拜称臣。延续到孝文王、庄襄王,他们统治的时间不长,秦国没有什么大事发生。

秦始皇继承了前六代君主的功业,挥舞着长鞭来驾驭天下,吞并了东周、西周,灭掉了各诸侯国,登上了皇帝的宝座控制着天下,用严酷的刑罚来奴役天下百姓,声威震动四海。他向南攻取了百越的土地,把它划为桂林郡和象郡,百越的君主低着头,颈上捆着绳子,把性命交给司法官吏处置。又派蒙恬在北方修筑长城,作为边疆上的屏障,使匈奴退却了七百多里,胡人不敢再到南边来放牧,勇士不敢拉弓射箭来报仇。

秦始皇接着就废除古代帝王的治世之道,焚烧诸子百家的著作,来使百姓变得愚蠢。毁坏高大的城墙,杀掉英雄豪杰,收缴天下的兵器,集中到咸阳,销毁兵刃和箭头,用来铸成十二个铜人,以便削弱百姓的反抗力量。然后凭借华山当作城墙,就着黄河当作护城河,依靠着高耸的华山,对着深不可测的黄河,把它作为坚固的屏障。好的将领手执强弩,守卫着要害的地方,可靠的官员、精锐的士卒拿着锋利的兵器,盘问过往行人。天下已经平定,秦始皇心里认为这关中的险固地势,像是千里的铜墙铁壁,正是子孙万代的帝王基业。

秦始皇死后,他的余威依然震慑着边远地区。陈涉不过是个用破瓮做窗户、用草绳系户枢的贫家子弟,是个被雇佣的人,是个被征发戍边的士卒,才能不如平常的人,既没有孔子、墨子那样的贤德,也没有陶朱公、猗顿那样的富有,他置身于戍卒的队伍中,从田野间突然奋起发难,率领着疲惫无力的士兵,指挥着几百人的队伍,转过身来进攻秦国。他们砍下树木作武器,举起竹竿当旗帜,天下人像云一样聚集起来,像回声似的应和他,担着粮食如影随形地跟着。崤山以东的英雄豪杰于是一齐起事,消灭了秦的家族。

再说,秦朝的天下并没有变小变弱,雍州的地势,崤山和函谷关的险固,还是跟原来一样。陈涉的地位,并不比齐、楚、燕、赵、韩、魏、宋、卫、中山的国君尊贵;锄头木棍并不比钩戟长矛更锋利;那迁谪戍边的卒子的军队,并不比九国部队更强;深谋远虑,行军用兵的策略,也比不上先前九国的谋士。可是条件好者失败而条件差者成功,功业完全相反,为什么呢?假使拿崤山以东诸国跟陈涉比一比长短大小,量一量权势力量,那简直是天渊之别了。然而秦凭借着它的小小的地方,发展到兵车千辆的国势,招致八州来归,而使六国诸侯都来朝见,已经一百多年了;然后将天下作为一家私产,用崤山、函谷关作为宫墙;一个戍卒发难就毁掉了天子七庙,皇子皇孙都死在人家手里,被天下人所讥笑,这是为什么呢?就因为不施行仁义而使攻守的形势发生了变化啊。

秦国统一天下,吞并诸侯,临朝称帝,供养四海,天下的士人顺服地慕风向往,为什么会这样呢?回答是:近古以来没有统一天下的帝王已经很久了。周王室力量微弱,五霸相继死去以后,天子的命令不能通行天下,因此诸侯凭着武力相征伐,强大的侵略弱小的,人多的欺凌人少的,战事不止,军民疲惫。现在秦皇南面称帝统治了天下,这就是在上有了天子啊。这样一来,那些可怜的百姓就都希望能靠他安身活命,没有谁不诚心景仰皇上,在这个时候,应该保住威权,稳定功业,是安定,是危败,关键就在于此了。

秦王怀着贪婪卑鄙之心,只想施展他个人的智慧,不信任功臣,不亲近士民,抛弃仁政王道,树立个人权威,禁除诗书古籍,实行严刑酷法,把诡诈权势放在前头,把仁德信义丢在后头,把残暴苛虐作为治理天下的前提。实行兼并,要重视诡诈和实力;安定国家,要重视顺时权变:这就是说夺天下和保天下不能用同样的方法。秦国经历了战国到统一天下,它的路线没有改,它的政令没有变,这是它夺天下和保天下所用的方法没有不同。秦王孤身无辅却拥有天下,所以他的灭亡很快就来到了。假使秦王能够考虑古代的情况,顺着商、周的道路,来制定实行自己的政策,那么后代即使出现骄奢淫逸的君主,也不会有倾覆危亡的祸患。所以夏禹、商汤、周文王建立了国家,名号卓著,功业长久。

秦二世一上位,那全天下的人都眼巴巴地瞧着他,看他到底能整出啥样的政策。你就想啊,大冷天的,有件破棉袄穿都觉得幸福;饿肚子的时候,能吃到糟糠都觉得是美味。这时候天下百姓都在嗷嗷待哺,对新皇帝来说,正是树立仁政形象的好时机。要是二世能有个普通君主的样子,任用忠臣贤士,君臣一心为国家的忧患操心,穿着素服去改正先帝的过错,分地给功臣的后代,建立国家、拥立君主,以礼对待天下人,把监狱弄空,减免刑罚杀戮,废除那些没收罪犯家属为奴婢之类的烂规定,让大家都能回到自己家乡,打开粮仓,散发钱财,去救济那些孤独穷困的人,减轻赋税、减少劳役,帮百姓解决燃眉之急,简化法律、减轻刑罚,让天下人都能改过自新,重新做人,每个人都谨言慎行,满足万民的期望,用威望和德行治理天下,那天下不就稳稳地团结在一起了嘛。到时候四海之内,大家都开开心心地过自己的小日子,就怕天下大乱,就算有几个狡猾的家伙,也没心思背叛皇上,那些心怀不轨的大臣想耍心眼儿都没机会,暴乱的事儿自然就没了。

可秦二世偏不这么干,他无道得很,把宗庙和百姓都折腾得够呛,还重新修建阿房宫,刑罚又多又严,官吏治理苛刻,赏罚乱七八糟,赋税没完没了,天下事儿多得官吏都管不过来,百姓穷困潦倒,他还不管不顾。这下可好,奸邪虚伪的事儿全冒出来了,上下互相推诿,犯罪的人一大堆,路上到处都是被刑戮的人,天下百姓苦不堪言。从当官的到普通老百姓,人人都担惊受怕,日子过得穷苦,都不安于自己的位置,所以很容易就起来闹事。你看陈涉,没汤武那样的贤能,也没有公侯的尊贵身份,在大泽乡振臂一呼,天下人就纷纷响应,为啥呢?就是因为百姓日子太艰难、太危险啦。所以以前的帝王能看到事情的发展变化,知道国家存亡的关键,治理百姓的方法,关键就在于让他们安定下来。只要百姓安定,就算有叛逆的臣子,也没人会去帮他。这就叫“安民可与行义,而危民易与为非”。秦二世贵为天子,拥有天下,最后却落得被杀的下场,就是因为他没把国家治理好,这可全是他的错。

襄公立国,在位十二年,搞了个西畤,去世后葬在西垂,他儿子文公继位。文公住在西垂宫,五十年后去世,也葬在西垂,他孙子静公没当国君就死了,然后静公的儿子宪公上位。宪公在位十二年,住在西新邑,死后葬在衙,他有三个儿子,武公、德公和出子。出子在位六年,住在西陵,结果被三个叫弗忌、威累、参父的家伙在偏僻的地方给害了,也葬在衙,之后武公就当上了国君。武公在位二十年,住在平阳封宫,死后葬在宣阳聚东南,那三个害出子的家伙也被治罪了。德公接着上位,在位两年,住在雍大郑宫,生了宣公、成公、缪公,死后葬在阳,还开始搞“初伏”这事儿来抵御蛊害。

宣公在位十二年,住在阳宫,死后葬在阳,还开始记录闰月的事儿。成公在位四年,住在雍之宫,死后葬在阳,这时候齐国去攻打山戎和孤竹。缪公可厉害了,在位三十九年,连天子都承认他的霸主地位,死后葬在雍,他还喜欢研究用人之道,他儿子康公继位。康公在位十二年,住在雍高寝,死后葬在竘社,他儿子共公继位。共公在位五年,住在雍高寝,死后葬在康公南边,他儿子桓公继位。桓公在位二十七年,住在雍太寝,死后葬在义里丘北,他儿子景公继位。景公在位四十年,住在雍高寝,死后葬在丘里南,他儿子毕公继位。毕公在位三十六年,死后葬在车里北,他儿子夷公没当国君就去世了,葬在左宫,夷公的儿子惠公接着开启他的国君生涯。

惠公当了十年国君,死后葬在车里,他儿子悼公上台。悼公在位十五年,葬在僖公西边,还在雍城搞建设呢,之后他儿子剌龚公继位。剌龚公在位三十四年,这时间可不短,死后葬在车里,他有俩儿子,躁公和怀公。剌龚公在位第十年的时候,天上还出现了彗星,也不知道这是吉是凶。

躁公在位十四年,住在受寝,死后葬在悼公南边,他刚上位那年,彗星又冒出来了,看来这彗星和秦国这段时间还挺有缘。怀公是从晋国回来当国君的,在位四年,死后葬在栎圉氏,他生了灵公。不过这怀公有点惨,被大臣们包围,最后自杀了。

肃灵公是昭子的儿子,住在泾阳,在位十年,死后葬在悼公西边,他儿子简公继位。简公也是从晋国回来的,在位十五年,葬在僖公西边,他在位第七年,秦国老百姓开始流行佩剑,感觉一下子变得更酷了有没有。简公的儿子惠公在位十三年,死后葬在陵圉,他儿子出公继位。出公在位才两年就自杀了,葬在雍。

献公上台了,在位长达二十三年,死后葬在嚣圉,他儿子孝公继位。孝公在位二十四年,死后葬在弟圉,他儿子惠文王继位,孝公在位第十三年的时候,秦国把都城迁到了咸阳,这可是件大事儿。惠文王在位二十七年,死后葬在公陵,他儿子悼武王继位。悼武王在位只有四年,死后葬在永陵。

接下来是昭襄王,在位五十六年,这时间够长的,死后葬在茝阳,他儿子孝文王继位。孝文王命不太好,才在位一年就去世了,葬在寿陵,他儿子庄襄王继位。庄襄王在位三年,死后葬在茝阳,他儿子就是大名鼎鼎的始皇帝啦,这时候吕不韦当相国,在秦国那可是权势滔天。

再给大家扒扒这些国君在位时的奇闻异事。献公在位第七年,开始设立市场,第十年的时候,搞了户籍编制,把老百姓按五家为一伍来管理。孝公在位十六年的时候,出现了桃李冬天开花的怪事,也不知道预示着啥。惠文王十九岁就当国君了,在位第二年开始发行钱币,当时还有刚出生的婴儿喊“秦且王”,这事儿听起来就很神奇。悼武王也是十九岁当国君,在位第三年,渭水变红了,而且持续了三天,这也太诡异了。昭襄王同样是十九岁当国君,在位第四年,开始改革田制,把田间的阡陌都重新规划。孝文王五十三年才当上来国君。

庄襄王呢,三十二岁当上国君。在位第二年,就把太原地给拿下了。庄襄王刚上位那年,来了个大赦天下,还表彰先王的功臣,对宗室亲人特别好,对老百姓也广施恩惠。东周的人跟其他诸侯谋划着对付秦国,秦国派相国吕不韦去把他们收拾了,还把东周整个国家都吞并了。不过秦国也没把人家的祭祀断绝,把阳人地赐给了周君,让他能继续供奉祖先。

秦始皇在位三十七年,死后葬在郦邑,他生了秦二世。秦始皇十三岁就当上国君了。秦二世在位三年,葬在宜春,这时候赵高是丞相,封安武侯。秦二世十二岁就当国君了。

从秦襄公到秦二世,秦国一共存在了六百一十年。

孝明皇帝十七年十月十五日乙丑那天,有人这么评价秦国:周朝的国运已经转移了,按照五行相生的道理,仁不能代替母(这里说法有点玄乎哈)。秦国刚好承接了这个位置。秦始皇嬴政(吕政指的就是他)这人残暴又凶狠。不过他以诸侯的身份,十三岁就继位,最后兼并了天下。他尽情放纵自己的欲望,但对宗亲还不错。在位三十七年,到处用兵,制定的政令,对后世的君王也有影响。他大概是有圣人的威严,传说河神还给他授图,他凭借着狼星、狐星的运势,脚踏参星、伐星的吉象(古代星象说法),有这些辅助来成就霸业,所以被称为始皇。

秦始皇一死,胡亥蠢得要命,郦山的陵墓还没修完,又接着修阿房宫,非要完成他爹的计划。还说什么“凡是拥有天下的人,就该肆意放纵欲望,大臣们甚至想停止先君的作为”。他杀了李斯、冯去疾,重用赵高。这话听着太痛心了,胡亥简直就是长着人的脑袋,却像畜生一样鸣叫(骂得够狠)。不施暴威就不能显出他的恶劣,不做得极端就不会灭亡,他倒行逆施,想不灭亡都难,残暴的行为加速了他的灭亡,就算秦国地理位置再好,也没法存活下去。

子婴按顺序继承了王位,戴上玉冠,佩上华丽的丝带,坐着黄屋车,带着百官,去拜谒七庙。一般小人坐在不该坐的位置上,都会心慌意乱,只求苟且偷安。可子婴却能深谋远虑,和他爹一起谋划,就在宫廷之内,把狡猾的赵高给杀了,为君主铲除了奸臣。赵高死后,子婴还没来得及好好犒劳宾客和参加婚礼,饭还没咽下,酒还没沾唇,楚国的军队就已经杀进关中了。刘邦的军队到了霸上,子婴坐着白车,系着绳子,捧着符玺,向刘邦投降。以前郑伯拿着茅草和鸾刀去迎接楚庄王,楚庄王就退兵了(这里是个典故对比)。但秦国就像决口的黄河没法再堵住,像腐烂的鱼没法再保全了。贾谊、司马迁说:“要是子婴有个普通君主的才能,再有几个中等水平的辅佐大臣,山东地区就算叛乱,秦国的土地也能保全,宗庙的祭祀也不会断绝。”秦国已经衰败到极点,天下都已经土崩瓦解了,就算有周公旦那样的才能,也没办法施展,却去要求一个孤立无援的子婴力挽狂澜,这太荒谬了!一般都说秦始皇开启了罪恶,胡亥把这罪恶发展到极致,这话有道理。还要求子婴能保全秦国,这就是不懂得时势变化呀。纪季把酅地献给齐国,《春秋》都没记载他的名字(也是个典故)。我读《秦纪》,读到子婴车裂赵高的时候,不禁佩服他的果断,也同情他的志向。子婴在生死大义方面,已经做得很不错了。